第 17 章 chapter17
下了飞机楚年年欢快的跟一只吃撑了的鸟一样。宋伟平喜欢她这个样子,可爱,不矫揉造作的可爱。在飞机上楚年年勾着宋伟平的小手指说她从没出过国,心情很紧张。她说楚天明没离婚的时候,总是很忙,许诺过很多次要带她出去转转都没能成行,后来离婚了,每次出国研讨公费旅游这样的好机会都带的是楚晓燕。妈妈曾经说要给她一笔钱,让她出去看看,她都婉言谢绝了。妈那笔钱来的也不容易,蔡叔叔的生意又每况愈下,等以后能挣钱了,还怕没钱出去玩儿一趟么?
宋伟平原本就不太喜欢楚晓燕那孩子,和她妈一样刻薄,眼睛里总写着浅薄的心机。但也不至于到厌恶的程度,毕竟还是个未成年。可被楚年年这么一说,他心底涌起一丝愤怒。他决定把楚天明少给年年的那份爱加倍的补给她,他甚至希望楚晓燕会过的很惨,让楚年年有机会狠狠的鄙视她。
在美国的第一站便是去洛杉矶参加研讨会。本来楚年年是有一套正装的,宋伟平就没差那把剪刀把那粗制滥造的衣服给剪了,“楚小姐,省钱不是错,可这穿出去是要丢咱中国人的颜面地呀!”楚年年倒也不恼。她对自己抠门这个习惯打父母离婚起就养成了,而且自我感觉这个优良的传统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参加会议要一套像样点的衣服,楚年年提议在国内商场买一个二线品牌,“就穿一次,别买那么贵的。”
她在四位数的衣服面前飘来飘去游移不定的,宋伟平说,“小姐,我宋伟平的女人,穿一件上千人民币的衣服也要这么挑,你杀了我算了。以前谁说过不会给我省钱的。省不省钱的不要紧,关键别给我丢丢丢脸好不好……还是到国外买吧!”
“那不是更贵?”
“没你想象的那么贵。”这是个谎言。楚年年被拉到一家高档成衣店里,因为尺寸要订做,加急的价钱高的让人咋舌,只不过楚年年量尺寸的时候钱就已经进了人家的腰包。她只好骂两句,“真奢侈浪费,罪恶的资本家。”
拿到手的是一套职业装和一件中国红的抹胸礼服。宋伟平让楚年年先穿那套礼服给他看。楚年年在更衣室里折腾了半天,出来的时候把宋伟平惊艳了一把。原以为她是东方人的小小骨架,穿这种衣服会撑不起来,搞的不好像枚粽子也说不定,但好在这衣服的中国红和她健康白皙的肤色以及纤细的线条浑然天成,礼服比较短,在膝盖以上,她的小腿好看极了,很少有跑步的女孩子能把小腿上的肌肉练的这么平滑。
宋伟平歪在床上,朝她竖起大拇指,“楚小姐,nice!晚宴上我要邀请你跳舞。”
“要是不赏光呢?”平时挺好说话的一个人,对宋伟平的小小要求总是要先否定一下心里才舒坦,这是不是变态的先兆?
宋伟平也看透了她这个伎俩,女人要调教,任由她这个性子发展下去还了得。
他站起来,“我帮你脱了吧。”
拉链在身后,楚年年一个人是的确也不好操作,于是非常配合的让宋伟平将拉链一扯到底,露出光溜溜的背。宋伟平一双邪恶的手摸了上去,继而从身后环抱住她,温吞吞的气流吐在她的耳后根,“我说楚小姐,你的手感真好,口感也很好。”
“楚先生,你也一样。”她从不愿意在宋伟平面前吃语言上的亏。
红色礼服被抛在了地板上,宋伟平将楚年年按在墙脚,狠狠的吻着,她傲人的双峰被他的手把玩到疼痛,那下面隐藏的心仿似已经无力跳动,在他来回的挑逗中逐渐沉沦。
明明是白天,但也许是因为二人体力耗费的太大,都昏昏睡去。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楚年年挑起的枕头大战,“宋伟平你这个禽兽!我的内衣!我的内衣都坏了,你使那么大力气干什么!还有这儿这儿,你……你你你……你留了这么多牙印和吻痕我怎么见人啊!”
宋伟平边被打边狡辩,“刚才谁急吼吼的说要说要的。那个人是不是姓楚来着!”
“是你问我要不要的!我不想让你扫兴而已……”
“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刚对对你说了我才下飞机很累,你说练练就好了……”
“有么?”楚年年红了脸。
宋伟平得寸进尺,“你现在要不要,我现在体力充沛,可以再战一场。”说着就吻过来,楚年年恨自己不争气,总在他口手一起进攻的时候毫无防御的力气。宋伟平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他骂了句,“cao,扰了老子的好事儿。”然后轻佻的勾了楚年年下巴,“妞,等着,爷一会儿就来。”
“流氓!”
“哎,谁?”宋伟平的公务电话已经关机,这是他的私人号码。所以打来的都是相熟的人,也用不着礼貌客套。
“王希啊!对对,我是在洛杉矶。……你在什么位置,哦……离你不远,我还带着我女朋友,不然我们晚上见一面。明天我们还要参加研讨会。”
放下电话两人都没了兴致,尤其是楚年年,听到王希的名字,心情怎能愉快的起来,她又向来不擅长掩饰,“你的红颜知己让你去约会?”她在红颜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心想王希这个女人真是和自己杠上了,为什么偏偏和她楚年年的男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逃也逃不掉。既然逃不掉,就迎上去吧。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宋伟平捏着她的脸,“你最近醋劲不小,换衣服,晚上一起去。”
没有想到她答应的那么快,那么轻松,“ok”。楚年年从床上翻坐起来,忙不迭的穿bra。
宋伟平按住她的手,“别忙啊!谁说结束了?”
“我腰酸,真的要节制了。”
“明天再开始节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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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年年没有精心打扮,还是T恤牛仔裤,妆都没有化。这倒要感谢宋伟平,刚才激战之后再酣睡,现在的气色相当的好。肌肤白里透红,与众不同。让她自信了几分。不过出门前她还是在镜子前徘徊了很久,王希的那个背影,是相当美丽的。她总不想让自己输给她。宋伟平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别臭美了。年年一出,谁与争锋。”
楚年年踮起脚在他额头上一吻,“你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赏你一吻。”
楚年年从来都是在宋伟平的“逼迫”下和他接吻,这冷不丁的一枚香吻,让这位情场高手霎时红了脸,眼神左右闪躲。
“哦……是……是么……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对你总有了解的……你……你不就是很自恋的一个人吗?”
楚年年乐了,原来宋伟平你也会害羞。
“蛔虫先生,快走吧。约会要迟到了。若你好好表现,忠于职守,以后类似的奖赏,会越来越多。”
宋伟平眼睛一亮,“那我上次说的那种姿势……”
“坚决不予考虑,难度太大!会骨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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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落魄的王希的时候,楚年年的心被扯的很痛。那隐痛来自赵志,她过成了这样,那他呢?王希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高挑的身材,轮廓分明的五官,颇有些西方美。上次在机场仅仅是见到她的背影,也气场强大。然而这次见到,像是大病初愈,脸上厚厚的粉底液遮不住黑眼圈和暗黄的皮肤,头发枯黄,似乎没怎么打理。
三个人入了座。王希是个大方的女人,即使带着几分落魄,也谈吐高雅不失风趣。说起这一年来的见闻,惹的楚年年也听的饶有兴致。倒是言语之间只字未提赵志。
宋伟平一直坚信这个十多年的好友在感情问题上不会瞒他,对于楚年年说的她和赵志是一对儿的事儿心中颇为怀疑。偶然间瞥到了王希左手的戒指,“怎么,你订婚了?”
楚年年立刻低下头去切牛排,她害怕王希说出的任何一种答案。
王希把玩了一阵手里的杯子,幽幽的笑笑,这笑里竟让楚年年读出几分绝望的意味,然而她的回答却是,“对。明年回国结婚,你们都来参加啊!”
楚年年的叉子掉在了盘子上,啪的一下,最不入耳的破碎声。
“这盘子真不结实。”楚年年苦笑,宋伟平让服务生来换了餐具。
楚年年趁机去了趟洗手间。下午养的那样好的气色已经消失殆尽,一张脸白的像纸。忘记哪有那么简单,楚年年,你不要高估自己。赵志这个人,已经渗到你的血液里,除非你死,放干净身上的每一滴血,不然他总会在你以为能够开始忘却的时候在不经意的一处刺痛你。直至今日,她也弄不明白究竟她和赵志,是因为自己的任性顽劣,还是因为他心里早已有别人。
也许苏虹对她说过,楚年年你别傻了,那么短的时间就换了一个,你当你那位赵志哥哥是天王巨星啊?有那么大魅力?早有预谋,一定是早有预谋!可她不相信。虽然赵志一向是个城府极深,让人读不懂的人。可他不会这样对自己。
用凉水泼了脸,整了整精神。她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可身子却总止不住的往下沉,只好用手支撑着洗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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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希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盒子,对宋伟平说,“喏,给你的。”
“呀,太谢谢了。”
“正宗古巴货。怎么,你不是早就戒烟了?又抽上了?”
宋伟平扯扯嘴角,笑的很幸福,“最近又戒了。”
“……你……我知道了,你小子还是心情不好才抽烟是吧!看来最近过的很滋润那!那女孩儿不错。”
“王希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赵志在一起,我知道楚年年和他的渊源,这种事情犯不着瞒我吧。”
她点了一支烟,抽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烟雾缭绕,哀伤的美,“是,我的确快要结婚了。和他。”
“作为朋友,我祝福你。但是王希,万事莫强求。”
王希苦笑一声,“你我不是都在强求?若不强求,估计你宋总还是纽约街头的一个小混混,上不了顶级大学,继承不了宋家的事业,更不会有个那样的女孩儿吧。”
宋伟平用手煽了煽眼前的烟,不知道她抽的是什么,很呛人,“王希你太不了解我,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向来坦然的很。”
王希将头探了过来,“也许从前的你是这样吧。但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她枯瘦的手指指了指楚年年空下的座位。
宋伟平没说话。愣愣的笑。
楚年年回来,“聊什么呢?两个人一脸严肃的。”
王希说,“我在说啊,伟平他栽在你手上了。你好好对他,不要欺负他。”
宋伟平不以为然,“说你呢啊!别扯到我身上。”
“怎么了?”年年抿了一口酒,看似不经意的问。
“这家伙太不意思,都快结婚了,现在才告诉我。”明知这样说会刺痛楚年年,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楚年年的一颗心已经滑落谷底,但也好,再没有更差的心境了,“哦,是赵志么?祝贺你。”
王希笑着算做回应,说,“年年,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因为赵志而尴尬,毕竟我是在你们分手以后……才……况且我和伟平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楚年年说,“都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过的很好,也希望他过的好。一句话不说的好么?生意不成情意在。”
楚年年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惩罚自己的虚伪,然而那句话却化解了尴尬。王希和宋伟平都笑了,楚年年也笑,只是个中滋味,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王希并不愿多聊自己的事儿,于是转移话题,逼着宋伟平说他是怎么和楚年年好上的,这其中必然要牵扯上他太多的糗事,他肯定不愿意多说,可楚年年的嘴巴变得像漏斗似的,将什么阑尾事件啊,画室惨案啊,熊猫眼啊,统统说了出来,王希笑的流出了泪。她这个人和赵志一样善于伪装,伪装到能骗过自己的境界。她笑出的哪里是泪,偏偏是心里的苦,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她认清了对手,看似软弱到不可一击,实则有太过强大的一股力量,水能磨平了石头的棱角,她便是赵志心里的水。让他再想恨,也恨不起来,再想忘,也忘不干净。
楚年年才是赵志或去活或去死的理由。而自己,匆匆过客,互相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