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眼中一亮。
二人原来还能有谈下去的余地。
“我是先帝之子。”
这故事还未继续下去,傅九娘冷笑一声站了起来,眼中早已没有当日柔情。
先帝之子。
楚家当初无意成为了晋王的牺牲品。
如今就连先帝之子都算计到了楚家的头上。
于他们而言,楚家究竟是多大一块肥肉,才能将楚家之人逼到退无可退的这一步。
“萧寒你我二人从此恩断义绝,我傅九娘不欠你的。”
“难道你我之间,连将话说清楚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萧寒以为事情应当会有转机。
但是不了单单一句话之后,傅九娘的眼神却比曾经更为厌恶。
二人才开始的花前月下。
如今却变成了仇敌一般,萧寒此时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无奈将双眼合上。
“当初的事情,对于你而言,就如此过不去吗?”
“我楚家的人命就血淋淋的摆在那里,你要让我如何是好?萧寒,我原本以为这世上除了你之外,再也无人怜我,爱我。”
“我也不需要再在乎任何一个人,若不是你的出现。”
“如今的傅九娘早就已经没有了珍视之物,可你呢?欺我瞒我,你同那些人一样将我逼向了地狱。”
傅九娘如今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咬牙切齿。
她当初离开。
为了不拖累她。
她以为萧寒便是这世间,对自己最好的人,她想知道萧寒的苦衷,可得到的却是一个先帝之子。
这个皇位,究竟还要断送她多少。
萧寒眼看着傅九娘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就像是两个人从未亲密过一般。
他试图去抓住,她的手。
她却闪身退了半步。
而后从竹屋里翻出了留在这里,本打算同萧寒一起共醉的酒坛。
当着萧寒的面砸碎在地上。
萧寒急忙上前握住傅九娘的手腕,却被如今的傅九娘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
“你现如今到底要如何?”
“这竹屋是当日我夫君送于我的,他命丧于今日,竹屋的是去是留,便由我一人来做主,萧公子若是再无他事,还请离开。”
萧寒身子僵住了。
听得懂傅九娘话中有话的意思。
从此时起,傅九娘那个在边城同她成亲的萧寒已经死了。
现如今站在面前的终究是另一个能够恨之入骨的仇人罢了。
傅九娘将酒一直破到屋外,之后那起点好的蜡烛,准备在这间竹屋内燃起熊熊烈火。
当初萧寒给的东西,傅九娘一切都不稀罕,甜言蜜语,温柔呵护,不过就是对方费尽心力演好的一场戏。
火光点燃了床上的棉被。
随着酒飞快的散开。
火光映照下的傅九娘微扬着唇角,那笑容不似从前那边温柔,就如同在看一出恰到好处的好戏。
“现如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萧公子你同我之间莫名其妙的婚约,也到此结束吧!”
“这竹屋已毁,从今往后你我就是陌路人了。”
傅九娘淡然的说着,走出竹屋的一刹那,手臂擦过的萧寒的手臂。
萧寒急忙从竹屋内追了出来。
上前一把握住傅九娘的手腕,对方却无情的抽离。
“成亲的事情,不会作罢,圣上的旨意还在,九娘你应该不会犯下欺君之罪吧?”
她笑了,笑声中带有着讥讽。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萧寒,要从她的身上榨干所有的血才能够作罢。
那些什么救楚家,没有赶上的言论,听起来如此的虚假。
“那还希望楚公子避嫌,毕竟我是有亡夫的寡妇,楚公子若是不嫌晦气,我自也是拦不住的。”
萧寒苦笑着低下头。
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够听见傅九娘说这些尖酸刻薄的言论。
他未将一切说完,一句先帝之子,连上边城的骗局,就能够让傅九娘如此。
萧寒看着身后人燃着熊熊烈火的竹屋,心似乎也放在此时的竹屋内,被烈火烧的煎熬。
傅九娘一路,不知道怎么回到府中的。
之后想到当时的萧寒,那种压抑的感觉竟然会变得越来越深。
手覆上的楚家的大门,单单只是推开,就已经耗尽了傅九娘身上全部的力气。
若不是周嬷嬷瞧见及时上前搀扶,说不定傅九娘现在也已经狼狈的跪倒在了地上。
“夫人,你……”
“这里没有什么夫人,只有的傅小姐。”
周嬷嬷微微一怔,急忙又道:“可是姑爷他……”
“若是你们心中只有萧寒这一个主子,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们只需要去找萧寒便好,就算是留在此,也只会让我心中更加不痛快便是。”
“夫…傅小姐……你如今这样恐怕不大好,先去房中休息。”
傅九娘点头。
任由着周嬷嬷将自己搀扶到屋内。
刚刚躺下,周嬷嬷就急忙伸手来探傅九娘的额心。
这未曾在竹屋留宿,没想到傅九娘的额心就有些烫的烧手。
周嬷嬷赶忙端来的水和麻布,扭干后在傅九娘的额头上覆上,傅九娘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我这是怎么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发热,我现在就让春花他们将大夫请过来,一会就会没事的。”周嬷嬷说道。
傅九娘轻声嗯了一声,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一夜未眠,也曾经想过很多。
想过这些事情上萧寒是否是言不由衷,不得已而为之。
没想到换来的只不过是一句先帝之子,那种失望感,已经将傅九娘如今的身子骨完全击溃,干裂的樱唇上,在低烧下红的更艳。
耳边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所有的一切自也变得模模糊糊。
萧寒蹑手蹑脚的进屋。
若不是春花去请大夫的路上,被萧寒碰见,萧寒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闯进她的闺房。
“姑爷?”
“她现如今怎么样了?”萧寒小声的问道。
“夫人回来之后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迷迷糊糊的睡下了,春花正去请大夫,不知道还说呢么时候能醒来。“
“不过夫人交代我们日后只能够叫她小姐,不许叫她夫人,也不许提到姑爷,这……”
“你们就按照她的意思做,今日我来过的事情也莫要让她知道。”
萧寒看着傅九娘那攀满细汗的额头。
苦涩的笑了笑。
不久前对方还毅然决然的将竹屋烧毁。
如今却躺在床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现如今傅九娘的脸色有多苍白。
许久未曾见她这番模样。
记忆中,最脆弱的时候,便是刚刚从笼子里离开的那段时间。
身子调养了许久才恢复的。
萧寒在傅九娘的床边坐下,手温柔的拂过她的面颊。
她眼睛一动,就已经吓得萧寒站起身来。
他现在开始害怕傅九娘看见自己,在傅九娘的眼神下,就不得不要从这里离开。
“你们在这里照顾着,我看看大夫有没有过来。”
“是,姑爷。”
萧寒点头,急忙离开傅九娘的闺房内。
手紧紧的握住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余温。
究竟还有这样躲躲藏藏多久才能够再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傅九娘的面前。
现如今萧寒最担心的怕就是傅九娘说不定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他,日后红娇喜烛下。
她又当是谁洞房花烛时的美娇娘?
“姑爷大夫来了。”
春花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萧寒急忙带着大夫走近屋内。
对方看了看,也就是急火攻心,心中郁结,所染上的病因。
萧寒知晓便是因为如此,傅九娘才会一夜未睡。
“这身子骨有些孱弱,你要好生照顾着,切莫留下什么病根,不然日后变天,难说常常会发作。”
“嗯。”
“这些药切记熬好,每日三次,七日后便能够药到病除。”
“是。”
大夫又交代了一些熬药时要主要的事项,便离开了。
春花走到萧寒的身边。
“姑爷,我去熬药你在这里陪着夫人吧!”
“不了,等她醒过来看见我难免会心中多有不适,我去熬药,这边你们照顾着。”
萧寒现在也总想为了傅九娘做些什么。
就像是这样的话,心中也许会好受一些,虽然看上去必然没有多大的作用,不过至少也不会那样的难受。
萧寒握着手中的药包,回头看了一眼还未关上的房门。
苦笑着,快步朝着厨房走去。
傅九娘吃过药,睡了一会才转醒过来,慢慢的坐起身来,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反倒是有些浑身酸痛。
“我怎么了。”
“小姐,你刚刚高热,大夫来过,也看了,现如今没什么,大夫说只要好好休养就可。”
“萧将军没有来过吧?”
周嬷嬷想了想急忙摇头。
清楚二人现如今感情出现了裂缝一些事情,就应当不要作答。
“那就好,日后你们看紧一些,若是那萧寒再来,就将他从府中赶出去,别让我看见他。”
周嬷嬷点头。
萧寒在屋顶上,傅九娘这番话,却是听得一句不露。
二人之间,何时开始,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我再睡会,晚膳的时候就不必叫我醒来了。”
“可是小姐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吃些,你晚上还应当服药。”
“不了,现如今一点胃口也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