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到底是什么？
它好像钢铁，坚韧不屈；有时又像是泡泡，一戳就破，消逝于这个世界。
谭咏麟的头被挂在了锦尚城的南城墙上了——死不瞑目。
他的身子被扎满了箭矢，服侍被冲洗一通，又被几根长矛刺穿支棱了起来，跪在了南城门前，极具讽刺。
就算那群天龙国的人挑衅，让他们来抢回尸首又怎么样？
就算真的有人去抢了又怎么样？
没用。
只要靠近南城门，那就是活生生的箭靶。
游牧民族都是在从小骑着马，在草原上射兔子射狼的，难不成射人不比射兔子简单？
钱孙黎一个文弱书生，气得捏碎了好几个杯子，不管他派多少人，想多少办法都没用。
只不过是在城门前多送几个人头，多给那群人找几个笑柄罢了……
“军师……”蒋武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在哽咽，“真的不再派人了吗！”
“徒添伤亡罢了。”钱孙黎扶额。
“我可以……”
一个茶杯被钱孙黎摔在蒋武身旁，打断他：“现在日照国已经死了一个骁勇大将军了！怎么，再去送一个骠骑将军？”
“那就眼睁睁看着谭将军的头挂在那里？”
“我已经派人送信回去了。”
一个小兵突兀进来：“钱军师！”
“不知道通报吗？”钱孙黎语带狠厉。
“不是！”士兵带着哭腔：“谭将军的首级……”
话还未说完，钱孙黎和蒋武一同出了房子，第一时间登上北宁城的城楼……
十二月二十五，长安。
谭梦看着自己的小尾巴无语：“不是？上官婷玉……你天天起得是有多早才能次次堵着我？”
上官婷玉果真在仔细思考：“也没多早，寅时吧。”
寅时……你是魔鬼吧。
“那今天是你六弟和刘风的大喜日子，你这当姐姐的不该跟着你母亲出去吗？跟着我算是怎么回事？”
却不料上官婷玉一脸无所谓：“没事，我们上官家的人不会在乎这些的。”
哦呦，这是她今天听见的最好听的笑话。
“倒是你，怎么不和你夫君一起？”
你刚不还说上官家不在乎这些吗？
“今天我代表的是将军府。”
谭梦撩起马车左侧的窗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个个都是脸带笑意的，要多喜庆有多喜庆。
“你说，你六弟成个亲这么铺张，皇上就不会不高兴？”外面还摆了好大一个流水席。
“嘁！我这么多的兄弟里就他最无脑。”上官婷玉不屑，“也不知道那个刘丞相是怎么就看上他的，刘风也还愿意嫁！”
“三皇子妃。”马车夫在外面喊。
“何事？”
“前面人太多了，马车走不动了。”
马车内几人相看两眼，后视线又分开，“你就在附近等我们，我们自己下去走。”
“是。”
待谭梦、上官婷玉以及绿烟和沁水下了马车才是第一次体会到长安城这个城市的人口之多。
索性大路中间是留了一条“贵族专用道”，谭梦她们才幸免于被挤的悲剧。
“好多人！”绿烟由衷感叹。
沁水附和。
谭梦却右眼皮跳着，心里也直打突突。
“怎么了？”上官婷玉看出谭梦的异状。
谭梦也不隐瞒：“我今天一醒来，右眼皮就跳了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今天有灾。”上官婷玉想了想：“今天人这么多，指不定就混入些不好的家伙，尽量小心，别一个人呆着了。”
“嗯。”
“诶！”一个布衣老者被人推了出来，绿烟先谭梦一步扶住老人。
“你这老头！走路不长眼啊！这可是我新买的鞋！”
老人连连弯腰道歉，“对不住了。”
“哼！”那年轻人甩袖离去。
“老人家，没事吧？”绿烟问。
“没事没事！多谢姑娘了。”
“您年纪也大了，要不……”上官婷玉提议道：“就跟我们一起走这条路吧。”
“这可使不得！”老人惶恐。
“没事儿！逢人便说您是我们的随从。”
“这……”老人看似犹豫一番，就答应了。
众人只拿这事当个小插曲，接着走他们的路，就要靠近上官秦的府邸时，前面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谭梦和上官婷玉意识到不对，连忙往那赶，却被人群排挤到了外面。
发生了什么？连这条道都被堵住了。
“怎么回事？”沁水抓住一个个高的大汉问道。
大汉也在张望：“好像是新郎官遇刺了。”
“小姐！”绿烟尖叫，扑向谭梦。
“噗呲——”
“绿烟！”
绿烟刚好在心脏位置被人捅个对穿，瞳孔逐渐涣散，但还是死死地护住了谭梦。
血花四溅，溅到了谭梦的脸上——那粘稠温热的液体质感……
是血……
她看着绿烟倒下，两眼圆瞪，大脑当机，耳边是嗡嗡作响。
周围百姓一见有血，尖叫、慌乱、逃窜……
霎时，四周出现好几个黑衣人往谭梦这边赶，却又被几个百姓打扮的人拦住。
谭梦大脑当机几秒，反应过来，迅速向下一蹲，躲过又刺来的匕首。
“走！”上官婷玉一刀结果那个老者，拉起谭梦，跑向皇家暗卫隔断出来的路。
“不！”谭梦还想回去，绿烟还在那！
“不要让绿烟白死！”上官婷玉继续拉着谭梦跑，语气不容置疑。
谭梦最后朝绿烟的地方望了一眼，无数的人践踏着她的尸体，可是她却是笑着的。
甚至于她好像听见了绿烟说：小姐，快走。
谭梦和上官婷玉跑着。
她不知道沁水跟着没有，更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她只知道后面有人在追着她们，也有人在帮忙堵着他们。
因为她们都听见了身后的打斗声、短兵相接的声音。
她们都不知道要跑到哪里，跑到什么时候，只知道不停地跑……
不能停……
因为停下来，可能意味着的，就是死亡……
终于，她们慌不择路，跑进了一个湖心亭。
谭梦和上官婷玉都有点懵，脸带红晕——大脑缺氧。
手把着膝盖，不停喘息。
自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却传来了别人的声音：“三皇子妃。”
上官婷玉护着她，拉她到自己身后：“你们想干嘛！”
“别误会。”蒙面人挽了个刀花，“我们只想要三皇子妃的命，长公主还是离远点儿，毕竟刀剑不长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