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阴谋
“是是是,幸好姑娘您今天来了,宫里头规定,死去的太监宫女的尸体在敬事房停放时间不能超过七天,今天正好是最后一天,就是准备送出去呢。”胖太监弓着腰领着季舞歌穿过门廊来到一个阴潮的大房间。
只觉一阵阴风吹过,季舞歌看到偌大的厅里放着许多尸体,就那么暴露在外面,甚至连一个棺材都没有,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就是这两个。”太监掀开尸布,一股尸臭的味道随之而来。
季舞歌紧皱一下眉头,并不害怕,在玩赛车的时候,经常就会遇到人车共毁,尸体被烧焦的情形。幸好这地方还算阴凉,不然恐怕就要生蛆了。
“你下去吧。”自从她用了这个身体之后,好多事情都变了,以前自己是胆小的,但是现在并不,以前自己是并不认得这里的文字的,但是现在每一个字她都能看的清楚明白,以前自己以为在这里除了皇莆寒,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她知道自己拥有很多,很多力量要让皇莆寒回到她身边。
太监松了一口气,虽然整日在这里守着,他是并不往这里来的,这个女官果然不一般。
季舞歌拿出独孤嬷嬷给自己的一套工具,用她的说法,只要看一眼尸体,所有的迷案就能够一清二楚。
她小心的夹开小太监的衣服因为尸体的腐烂,已经和那衣服粘在了一起,季舞歌只感觉一阵恶心,还是强忍着。
“乳香,佩兰,炮姜,神曲,秦艽。”季舞歌看着那发黑的尸体仔细辨出了毒物所用的材料。“还有……”只有那一种味道是她所不知道的,很奇怪的味道。季舞歌闭上眼睛仔细的闻着,想要从这尸臭里闻出来。
末了,她狠狠的从小太监身上割下一块儿腐肉装在袋子里转身离开。
季舞歌仔细的给皇莆寒研磨,脑海里却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独孤嬷嬷要她每日半夜里去她那里练武功,并用药物打通了她所有的穴位,并不做什么,而是呆在一棵树下等树叶落下来,再准确的把那些树叶粉碎。特别的风大的时候,她在树下一站就是数个小时,独孤嬷嬷从来不让她停下来,几次她不能忍受停下来不是被她削去了头发,就是刺伤了身上某一个部分。
皇莆寒抬眼间,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痕,“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动朕的女官?”他说的漫不经心,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
“哦,”季舞歌看看自己的手臂,那是昨夜的伤口。“给皇上办事总是要时刻记得舍弃性命。”
皇莆寒皱起眉头,“这么一点儿小伤就受不了了?”她要调查的事情真相还远远不止如此呢。
季舞歌轻笑一声,“那倒是不至于,我只是在想,皇上是否记得一种花。”想到独孤嬷嬷的暗示,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种花。
“朕向来并非爱花之人,不过这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他低下头去继续批改奏章。
“不爱花,爱那爱花之人亦是可能引来什么误会。”她直直的望着他,感觉他是在保护这个人一般。
他的心思,向来让人难以猜透。
皇莆寒露出赞赏的目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查出个眉目来了。“那好,今日,朕就陪你去看这爱花之人,如何?”说话间,他已经站了起来,不是和她商量,而是命令。
季舞歌心中一禀,他绝非这么好说话之人,那么,定是另有隐情了?她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院子里的大容花开得争艳,季舞歌记得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些花也是开的如此争艳,没料到,花期竟然有这么长。
锦年亲密的拉着皇莆寒说着什么,季舞歌并不去看,只关心这些花儿,独孤嬷嬷说,这种花在宫中只此一处,世间再无,她立刻就想到了大容花。
果然是缺少的那一味。
季舞歌从怀里掏出那装有太监腐肉的小袋子,放在鼻下仔细的闻着,只见那腐肉在她手掌中迅速的缩小,直至消失。
季舞歌心里震惊,没料到这大容花参上那几味药,竟然是如此的厉害。
“这些大容花,可还漂亮?”皇莆寒站在不远处淡淡的问道。
季舞歌转过头直视锦年,唇边是一抹清凉如冰的笑,“天下有如此奇毒无比的花儿,真是让人意外。”
锦年的眸子急速扩张,闪过慌张,却并无杀意。“大容花已经在宫里数十年,若是有毒的话你怎么可能活到今日。”
季舞歌看了眼皇莆寒,他并无特殊表情,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呵,公主误会了,我是说,世间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让人中毒,此中毒非彼中毒,只是它的美丽让人永生难忘,故说是中毒罢了。”
她的反应已经间接的承认了她和这个事情有关。
锦年松了一口气,“和主人说话最好还是说清楚点儿,在我面前也就罢了,若是其他人的话,因为你这句话不知要闹翻几重天了。”
季舞歌后退一步福身道,“是,公主教训的是。”
“皇哥哥以后不要再带外人来了,我不喜欢陌生人。”锦年忽然转过头去对皇莆寒道,有着任性和不满。
季舞歌转过身去摘了几朵花放在袋子里,不愿面对两人之间那种默契的流动。自她最初来到这里,皇莆寒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清不楚,她自然知道皇莆寒是爱她的,但是也希望他能够早日把锦年这个包袱甩掉。
皇莆寒一口允诺,“好。”
“昨日里我画了一些大容花,皇哥哥快来看。”她的声音已经再次轻快了起来,季舞歌听到两人的脚步消失在院落里,轻轻叹了口气。
夜色如水,皇莆寒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望着恭敬的站在那里想什么事情的季舞歌。
“那种花是没有毒的,是你太多心了。”他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季舞歌一怔,一丝不满闪过心头。“大容花是没有毒,但是参合其他几味药就可变成至毒之物,我拿着的那块肉,因为过多大容花的气味,瞬间化为乌有,这如何解释呢。”顿了一下她再次开口,“我知道皇上是想要保全她,而且我也不认为她有这么大胆子做这样的事情,定是背后还有其他人。”
皇莆寒轻笑,“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只是有些事情糊涂一些会更好。”
“皇上难道不想要知道是谁要害她吗?”她,自然指得的季舞歌。“也或许,皇上已经知道了?”
太后的家宴,嫔妃级别的自然是少不了的,温柔早已到场端正的坐在那里,紫云稍晚一点儿,其他人亦是陆陆续续来到。
怪就怪在,她跟在皇莆寒身后入场的时候,竟然看到锦年也坐在那里。太后眼中如何容得下锦年,她是先帝最爱的女人的孩子,别说不是真正的公主,就算是真正的公主也无法在她眼中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