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大氅,神情跋扈的萧世子优哉游哉地踏入了绮梦楼的大门,不复往日的温良之态。
看来是当日叶归尘的一剑让他彻底撕破了虚伪的面皮,露出了獠牙。眯起了眸子,扫视了堂内众人一眼,继而望着苏婵衣,眼神炽热可怖。
明目张胆无视搂着苏婵衣的叶归尘。
叶归尘松开了在苏婵衣纤腰处流连的手掌,摩挲着腰间红绳,淡淡一笑:“世子殿下别来无恙?”
“有没有恙你最清楚。”萧意神情微冽,看向叶归尘。
“哦?莫非世子殿下这大白天的来这绮梦楼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萧世子怎知我在这绮梦楼里?看来萧世子没把我当日的话听进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当真是可笑至极!叶归尘,你以为你是谁?竟然对我颐气指使?这天下间能让我萧意听进去话的也只有帝都的皇帝陛下和家父了。你,叶归尘,还不配。”听到叶归尘的嘲讽之言笑意神情逐渐阴冷下来。
“唉,真是失望啊,本以为就算你能找上门来也会请我喝上三两酒,可惜还是撕破了脸皮。不知萧世子今日来所谓何事?难道堂堂镇南王府的世子只会流连烟花地?那可真是萧姓的悲哀呢。”叶归尘依旧笑吟吟地望着表情愈发狰狞的萧意。
“逞嘴皮之利又有何用?本世子今日来就是要抢了苏婵衣,并且报了当日一剑之仇。让这天下人看看江陵城是谁的江陵城,老虎的屁股摸得摸不得。”萧意望着神情波澜不惊的叶归尘,更是肝火上涌,神情愈发凛厉。
“老虎的屁股摸得摸不得我不知道,但眼前美人的屁股我可是想摸便能摸个够呢。”叶归尘又伸出了右手,渺无声息的在美人臀间流连一瞬,惹得苏婵衣是羞不可耐,面若血滴。
萧意望着与叶归尘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的苏婵衣,心中更是怒不可遏。目眦尽裂地望着苏婵衣:“贱人荡妇!”
萧意没理由不气,放下身段苦苦追求苏婵衣两年之久,苏婵衣从来没在他面前做出这等羞涩姿态,处处委曲求全,当下反而对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外来人你侬我侬,让萧意彻底炸了毛。
不及萧意做出反应,一道剑气直接掠来,洞穿了萧意的肩膀,血流如注,染红了半身锦衣。
“啊——,叶归尘,你竟敢!”萧意捂着伤口怒吼道,痛得神情狰狞骇人。
“你很清楚我敢还是不敢,当日在青云山时我就告诫过你,不要再招惹我,看来当日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听得萧意如此辱骂苏婵衣,叶归尘再也不复之前笑意,神情微冷地望着萧意。
“来人!给我杀了他!把苏婵衣给我绑了!”表情愈发痛苦的萧意嘶吼道。
瞬间萧意周围出现了四个玄衣老者,气势凌人,面色古井无波,须发飘荡。其中一人往萧意伤口处打了一道气机,方才还泉涌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缓了下来。
“咔咔咔咔咔”一道道沉重的脚步和金铁相撞的声响也传入众人耳朵,堂下众人望去,只见一片乌压压的玄甲戟士列阵站在了绮梦楼的门外,铺满延伸至整条街道,锋芒毕露。一片片甲鳞闪烁着漆黑的乌光,空气中便游荡着一丝血腥味。
今日来绮梦楼听曲的烟花客皆是被骇住,脚步不禁的往后挪去,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场面,内心颇为骇然。
这白衣人到底和萧世子结下了多大的梁子,让一向温良恭俭的萧世子竟是撕破面皮,更是让出动了镇南王的亲卫,还招来了戍守江南的边军,这下那白衣怕是凶多吉少啊。
萧意身旁走出一老者,操着苍老的嗓音淡淡道:“今日这绮梦楼不可进出,胆敢有违抗者,杀无赦。”
此言一出更是让一众烟花常客面面相觑,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只怕做了那出头之鸟。
“如何?叶归尘。其实你与本世子并无深仇大恨,反而有几分欣赏你,如此年轻却修为不凡,想来也是高门大派的弟子,结交一番也未尝不可,可你竟然敢与苏婵衣在我面前卿卿我我,这江陵城何人不知苏婵衣是我萧意的禁脔,如此折本世子的面子。你不死谁死啊,哈哈哈哈。”萧意环视了一周,望着王府亲卫已然来援,神情开始变得肆意狂傲,放声大笑。
“这就是你的手段?妄想以人压死我?那你可太小看我了。”叶归尘攒着苏婵衣的白玉小手,轻笑道。
“哈哈哈哈,我怎会不知你多强呢?当日一剑便杀了南蛮,那等实力,我这辈子怕是也达不到。可是那又怎样?如今大势在我这里,你再强又如何?你又能杀多少?一人?十人?百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你了。”萧意又是猖狂大笑,神情兴奋得有些狰狞,仿佛已经看见了叶归尘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也看到了苏婵衣在他身下婉转求饶。
“我叶归尘,一人一剑,足矣。”
一袭白衫无风轻摇,牵着佳人温润指掌,淡然而笑。
恍若天神。
堂下所有人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白衣人,似是被白衣人的风轻云淡所吸引,临众敌而面如平湖波澜不惊,这等姿态怕是陷阵沙场的大将也不及吧。
“死到临头还故作姿态,真是令人作呕。”萧意似是再也等不及,转身对一黑衣老者欠身道:“林伯伯,麻烦了。”
“无妨,既然世子开了金口,那老夫便动一把老骨头。”满面红光的老者呵呵笑着,看样子在镇南王府的待遇颇佳。
“竖子受死!”
黑衣老者右手指掌凝聚气机,一掌拍向叶归尘,神情凛厉。还未触及叶归尘的头颅,一道白光一掠而过,老者便在叶归尘身前半丈处便不得寸进,还作着掌中奔雷的姿态,仿若被钉在了空中。
老者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骇然神情,化掌为指,颤抖地指着叶归尘,最终不甘地落在地上,怒目圆瞪,口中鲜血狂涌,不甘死去。
不过片刻,一道裂痕出现在尸体的胸口处,宛若被利器划过的身体轰然与下肢分离,脏腑流了出来,散落一地。
一众风流士子被眼前景象惊骇得忘记了呼喊,大袖用力的捂住口鼻颤颤巍巍,甚至有几个连鸡都没杀过的当场晕厥过去,落个清净。
叶归尘伸出如玉般的指掌,指着萧意身旁众人,淡然道:“土鸡瓦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