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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铁与血

“我军昨夜被偷袭后,虽然人员伤亡不大,但是粮草却被焚毁了不少,恐怕有些难以支撑到雕窠城,若是能够尽取那个部落的牛羊马匹,应该可以暂缓我军的粮草危机。”

罗浩没有想太久,便开口说了一番令李祐都有些惊讶的言语。短暂的惊讶后,李祐不免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来将军是同意了孤的建议了。”

“既然有如此多的好处,臣又岂会阻拦?”

罗浩也笑了起来,原本严肃的神色此刻也放松了不少。

“不过殿下这身体不宜奔波,还是等上一日再出发吧。”

“兵贵神速,将军还是速速出兵,现在就走,孤在马车上躺一会没什么大事,但是若是耽误了时候,万一那个部落收到消息转移了,那在这茫茫草地上,想要再将其找出来可谓是难如登天了。”

罗浩有心想要停留一日,让李祐多多歇一会,但是李祐却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尤其是在这茫茫草原之上,若是没个领路的,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去找到这么一个部落,所以他不仅没有领罗浩的情,反倒是催促他立刻行动,万万不可耽误,毕竟从昨夜到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候了。

罗浩身为一军统帅,自然知晓李祐的心意,同时也知道李祐说的有道理,但是李祐的身体同样也是一件大事,这让他犯了难。

“不如这样,将队伍一分为二,将军领五百人先行,孤和剩下来的后行,这样若是有什么变故,将军也可以立刻回援,同时也不耽误将军的行程。”

僵持片刻后,李祐也知道罗浩的担心,因此思索了片刻后,想到了这样一个折衷的法子,最后罗浩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法子可以接受,便点头同意了李祐的主意。

“那殿下一定要小心,若有不碍,当立刻发信号,臣会立刻带领部队回援。”

罗浩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嘱咐了一番,最终还是在李祐的催促下,回去调兵了。

罗浩毕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尽管李祐所说的分兵是个很好的主意,但是身为一军统帅,罗浩行军打仗一向都是以谨慎著称,所以哪怕危险性极小,罗浩还是决定派数十名将士组成一个单独的通信小队,用来保证分兵后前军和后军的通信。

虽然李祐觉得这一举措实在是有些多余,但是无奈罗浩才是这支军队的统帅,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在罗浩出发的时候,李祐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将那些俘虏以及后面抓到的人,暂且收押,等到自己到了再进行处理,虽然不知道李祐提出这个请求是什么意思,但是罗浩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罗浩行为举止也是雷厉风行,既然拿定了主意,便立刻付诸于行动,没过多久,罗浩便将一支队伍分为前后两支队伍,其中第一支队伍全都是由骑兵组成,他们需要快速的找到那个部落,然后给予毁灭的打击,因此强大而富有攻击力的骑兵自然是首选,而第二只队伍,而是由受伤的将士,还有部分轻骑兵组成,他们主要是保护和护送李祐。

“殿下,臣这就出发了,这只后军由臣的副官——徐阳统领,殿下如果有什么需求就直接跟他说。”

在出发之前,罗浩带着一位身材魁梧,长相憨厚的汉子来到李祐的床前,跟李祐介绍到,毕竟他马上要统帅前军出发了,后军肯定是需要一个人来坐镇指挥的,李祐自己也深知这点,原本若是李祐年岁再大一些,在军中有些威信的话,李祐他来担任这个指挥是最合适的,但是考虑到他一是年龄太小,而且现在还生病卧床,二是在军中,众将士中也没什么号召力,影响力,所以罗浩只得暂且让自己的一位副官暂且出任这个指挥。

“孤知道了,徐将军暂且留下来,孤在这就预祝罗将军凯旋而归了。”

李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所以对于罗浩指定一位副官担任后军的指挥并没有太大的意见,相反,他对这个名叫徐阳的家伙还十分的感兴趣,他知道,既然能被罗浩看重,这个徐阳肯定也是一个有真凭实学的家伙,所以他想先跟他聊一聊,考察一下他的本事。

“既然殿下这样说,那徐阳你就留下来听殿下的吩咐,臣这就告退出发了。”

罗浩自然听出了李祐的话外之意,不过对此他也是欢迎的,毕竟对于徐阳他是知道的,对于这个小殿下,他也不敢小觑,自从李祐提出放弃凉州,取廓州,伐鄯州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殿下可不是寻常之人,就算不是胸怀天下,也是不甘于人下之辈,此刻让徐阳与殿下多多接触,对于徐阳以后的发展,可谓是大有益处。

李祐是不知道罗浩心中的想法的,不过对于徐阳,他还是想多聊聊。

“徐将军请坐。”

等到罗浩除了营帐后,李祐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徐阳坐在床边的位置,毕竟他现在还躺着,和一个站着的人说话,实在是费力,所以李祐让徐阳先坐下来,这样也方便交谈。

“谢殿下。”

徐阳面色如常,不卑不亢,行为举止皆是有礼,李祐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罗浩带出来的人,这行为举止上和罗浩基本无差,就连面部表情上也是一个样,就是不知道性格是不是一样了。

“想必罗将军已经将攻取那个部落的计划跟徐将军说了吧,徐将军打算如何带领后军呢?”

李祐开门见山,没有太多的试探,直接问道。

“罗大人确实与臣说过,臣的任务就是保护殿下,所以等到殿下修养好了后,臣再率领后军缓缓前行,如果罗将军那里顺利的话,想必不出三五日应该就可以赶上我们。”

那个部落所在的地方之前罗浩已经和李祐说过了,已经被他们这支队伍给甩在身后了,因此如果想要去攻取那个部落的话,罗浩所率领的前军其实是需要绕道返回的,这下李祐所在的这支后军反倒在了罗浩那只前军的前面。

徐阳的举措很保险,先原地等待两日,然后再徐徐前行,这样即可以保持与罗浩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会有太多的危险,可是李祐却对这个十分保守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毕竟自己这群人实在是太少了,要想攻取廓州,重要的就四个字:兵贵神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万一在这过程中再被哪个部落给发现了,报告给了廓州,那后面就难办了,想到这,李祐的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徐阳看到李祐这个表情,心中自然知晓这位殿下恐怕对于自己刚刚所说的有些不满意了,但是刚刚那个方案,乃是他和罗浩两个人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乃是首要之选,因此在没猜出来李祐心中的真正所想前,徐阳没有再说话。

“徐将军,想必孤之前跟罗将军商讨的攻取廓州的事他也跟你说过了吧。”

李祐沉思片刻后,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好不搭噶的问题。

“臣是听罗大人提及过。”

身为罗浩的副官以及助手,对于李祐所说的那个伐廓取鄯的计划,他自然是听说过,因此对于这个小殿下,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十分佩服的,能够想出那么一个大胆的计划,拥有置之死地于后生的勇气,这位殿下还真是令人敬佩。

“既然徐将军知道这个计划,那么对于我们的进军路线想必也是知道的,孤就想问一下,现在我们距离雕窠城,有多远?”

“应该也就一两日的行程,不过若是我们放慢速度的话,当得三五日。”

徐阳想了片刻后,给出了答案。听到这,李祐眼睛一亮。

“徐将军不若先派遣一只数十人的小队,乔装打扮,快马加鞭,前去打探一番,不知徐将军意下如何?”

李祐的言语让徐阳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位小殿下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自己这后军也就剩三百多人,还有一些伤患,本就力量薄弱,再派出数十人的探子,那实在是。

“万万不可,殿下,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臣手下本来人手就不多,再加上还要保护殿下,已经是无人可派了。”

徐阳连忙出声打断了李祐的想法,虽然李祐的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徐阳觉得实在是有些疯狂。

“这里本来就人迹罕至,只要我们一群人注意隐蔽,想来一两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现在罗将军率军前去攻取那个部落,我们先期去刺探一下军情,这样等罗将军回来后便可合兵一处,取下雕窠城了。”

李祐没有被徐阳所说的危险吓到,在他看来,这辽阔无垠的草地上,没有渠道单凭运气,想要碰到另一个部落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再加上这样做可以早日夺取雕窠城,进而攻占廓州,自己也能够有个立身之所,远比这般天天飘在外面强的多。

“这个,容臣再想一下。”

徐阳毕竟不是罗浩,要是换做罗浩在这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李祐这个疯狂的想法的。看到徐阳陷入了沉思之中,李祐也没有开口说话,此时此刻,他知道默默的等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话说两头,就在徐阳因为李祐的一个大胆的想法陷入沉思的时候,罗浩这边已经在几个俘虏的带领下,顺利的找到了那个袭击他们的部落的前营地,没错,等到罗浩率军赶来的时候,只见地面杂乱,显然是有人在此安营扎寨过,不过此刻已经离开了。

‘莫不是他们发现了不妥?’

罗浩骑在战马上,默默的思索着,毕竟那天是夜袭,能见度十分的差,漏掉一两个也是有可能的,若是被他们逃回来报了信,也许真的早就跑了,一想到这,罗浩不禁感到一阵烦闷。

“将军,你看怎么办?”

这个时候,一名将士骑马走了过来,靠近罗浩,开口问道。

“让众将士三五一组,分散十里开外,四处探寻一番,若是没有什么发现的话,就回到这里集合,回去。”

既然已经过来一趟了,罗浩自然不甘心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毕竟本来队伍里的粮食就不多了,再这样来回跑一趟耽误一两天的功夫,那恐怕会撑不到雕窠城。

“是,将军。”

伴随着罗浩的命令,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也被分成了一个个小组四下散开了,想要寻找一番,罗浩则是和几个亲兵留在原地,四处打量了一番,从这草地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近期压倒的,可见这个部落应该是最近才离开的,在这草原上,部落的迁移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因此罗浩觉得如果自己等人的运气好的话,应该还是有可能会发现这个部落。

“将军,将军,西南方有发现。”

就在罗浩沉思的时候,一道声音将他惊醒,果然是有所发现,想到这,罗浩立马吹响了集合的号角。

“你头前带路,我们现在就去。”

没有半分的迟疑,罗浩一扯马缰,立刻跟在了那个前来报信的将士身后,原本四处散开的其余将士们在听见号角的召集后,也都以最快的速度聚拢在了罗浩的身后,整支队伍再度变得无比的安静。

没过多久,罗浩果然在还有些湿润的地面上发现了众多纷杂的马蹄印和车轴印,看来只要顺着这些印记,就能找到那个离去的部落,罗浩心中满是欢喜,再度吩咐众将士放轻步伐后,罗浩悄悄的跟了上去,既然那天夜里他们给自己一群人来了一场夜袭,那么今天,自己也要给他们来一场偷袭。

没过多久,前方果然传来了一阵阵马儿的嘶鸣声,其中还夹杂着人们的呼唤声,罗浩再度放轻马步,从侧面偷偷的绕了过去,果然,入眼处是一只长长的队伍,从他们的衣着和组成上来看,正是那夜偷袭自己等人的那个部落,只不过此刻在队伍中,原本应该是青壮年护在两侧的排列,变成了有些年老的人也骑在马背上四处警惕,不过罗浩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一位将军了,存心偷袭这么一个毫无防备的部落,又怎么会失败呢?

一处山坡之上,罗浩已经率领着五百人静静的矗立在半山腰上,所有将士们都已身背弓箭,手提马槊,跨马而立。

“杀。”

伴随着罗浩的一声大喝,所有的将士都犹如飞出去的利剑,奔腾而下,那一刻,阳光照射在马槊上,反射出一道道血色的光芒,大唐的铁骑,在时隔一个世纪后,再度出现在了西域这片故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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