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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转瞬之间 失去至亲

映入鹰晖眼帘的,是已经命丧黄泉的父王和母后,还有奄奄一息的鹰七。鹰七只说了一句:“荣儿,我来陪你了。”就自尽于大殿上。

鹰晖整个人都在颤抖。如果不是他提出让小七见父王母后,便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他原本是想弥补父王和母后丧子和荣儿离去的遗憾的;他原本是想弥补小七没有父母疼爱的怨恨的;他原本是想等到天下太平后,让他们尽享天伦之乐的。

到底还是鹰晖太天真。仇恨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过错怎么能说原谅就原谅?遗憾又怎么能说弥补就弥补呢?他没有经历过小七的生活,却擅作主张替他决定了他的未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鹰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一时之间,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妹妹、父母、兄弟……还要失去多少人才能结束这一切呢?

鹰晖回到寝殿,寝殿上白思已经准备好了点心,等待他回来。登基后的大婚,对鹰晖来说毫无意义,他根本没有把这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和薷莘再无可能,可却也不会再对谁提起兴趣。可自己现在好像只剩下白思了。他静静地看着白思,这个女孩安静地为自己准备着一切,什么都不曾要求。鹰晖虽然对她表面上过得去,可却深知这样是耽误了一个女孩子一辈子的幸福。

那日登基,鹰晖意气风发,已经从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器宇轩昂的模样。他先是飞翔一圈以展示属于王室的丰满的羽翼和傲人的身姿。随后又穿上国王的礼服,端坐在大殿正中央,接受群臣的朝拜。登基仪式比当初和妹妹的成年礼更为庄严肃穆,只可惜,妹妹已经不会在他的身侧了。与此同时,鹰晖还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薷莘。薷莘所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应该会像曾经那样,满眼都是星光吧。

这许久以来,鹰晖期待已久的登记,到来的是那样的平静,或者这真正平静的只有他的内心。

王后岚怎能平静?看到儿子终于登上这王位,看到儿子神采奕奕、威严熊健的姿态,她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王后岚说不清这到底是一个结局还是另一个开端。

百姓们更是激动不已。这可是为百姓当过天劫的王,他的存在注定了鹰国再度走向繁荣。百姓们欢呼着,庆祝着,狂欢着。

鹰风是最为不平静的一个。原本鹰晖登记这一日,便是他血洗王室的日子。可如今那鹰荣就这样白白死了,鹰七又是如此不中用。他看到这愚蠢的百姓都被鹰晖收买,气不打一处来。“无妨,待我坐上王位,今日谁叫得最欢,明天我必让谁死得最惨!”

薷莘知道,今天是鹰晖登记的日子。“他一定还是那样意气风发地模样。”薷莘眼中的鹰晖,永远都是那个明朗的少年,即便这少年负了她。

百姓们肃然地看着王子晖一步一步走上他的王位,褪去了王子的战袍,换上了国王的斗篷,接过那个代表王室的权杖。他转过身来,扬起斗篷,端坐在中央,神情威严。

朝臣们跪拜、百姓叩首。

这千百万年来,不变的仪式,流露的同一种庄严和郑重。

这登基仪式,激发了每一位王子肩负起国家重任的责任心和决心,同时也寄托了每一代百姓对王室寄予的希望和敬仰。

新王晖身侧,曾经在群臣中无比耀眼的四位师傅,如今只剩下鹰铭、鹰萍二人。鹰铭一如既往的慈眉笑目,比之以往,更多了些许真心。当他看到这个男孩如今成长地这般英武神勇,他知道,鹰晖一定是一个能够平息一切战乱,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国王。

他不合时宜却不得不想到了鹰七。那个自己第一个细心照拂过得孩子,那个自己努力过想要守住的孩子,那个一心想要胜过鹰晖到最后含恨而死的孩子,如果能够早早地放下一切,跟荣儿远走高飞。他们看到鹰晖登记的这一幕,会不会也由衷地感到高兴呢?

鹰铭曾经做事从不会夹杂任何个人感情,每件事都能做得滴水不漏。可如今多了这么多的牵挂,却让这些人一个又一个从他身边离开。鹰铭不知如何面对如今的自己,可每当他想到长丰师父与他推心置腹的长谈,他知道,唯有更加坚定脚下的路,才能够走得更为长远,才能够护住这些还在成长中的孩子们。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鹰萍心中想的更多的就是荣儿。那个任性活泼的小女孩,那个大义凛然的小公主,她曾经不顾一切也要留住一个异类,只为一见如故的情谊,她曾经得知身世命运,却仍然选择牺牲自己,只为换却家国安康的大义。如今,却看不到她的哥哥如此神气的一面了。鹰萍很想知道,如果荣儿只是寻常百姓之女,会不会和她一样,做一个女官,一展拳脚呢?如果荣儿以普通女孩的身份作为她的徒弟,或许荣儿这一生便会更加不一样。

然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鹰晖这一生最在乎的几个人,都看不到他如今的模样。

“荣儿、小七。你们在另一个世界是不是已经遇见了呢?在那里,你们无需理会这些纷争,可以手牵着手,飞向每一个你们向往的地方。你们的永远留在了最美好的样子。”

鹰晖知道,登基后,他会见到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荣儿曾经对他说过,无论他和薷莘能都相守,错不在那个女孩。所以鹰晖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抗拒,尽管他对这个见面并不期待,还很不情愿,却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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