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他们终于要开始自己的第一战了。
在浩澜城的周边,主要有三大威胁,一者天狼寨,乃是附近最大的匪巢,内中人马超过五千,其中进入玄阶境界的高手就有三个。下辖十几拨匪盗,为祸周边五百里,只因寄居黎苍山要冲,就是万人大军亦难以攻破城防,所以存活至今。
另外两股势力分别是黑夷教与万马庄,黑夷教属于邪教组织,万马庄则是一股以家族为中心的势力,虽然名为庄,实则是一座山城堡垒。黑夷教宣扬黑翼天神信仰,奉行邪恶血祭,牢牢掌控了几十万信徒,护教骑兵足有万人。神官执事千百人,其中足足有五位玄阶境界,传说教主是足以压制浩澜城主司马腾的大高手。万马庄的庄主马辛夷也是一位玄阶境界高手,另外两位当家也是玄阶境界高手,马辛夷是玄境三星的武者,不过,他拥有一匹龙血宝马,骑术称霸一方,真的与另外几位高手应战绝不会落于下风。
在大陆上,各势力间很少有人真的在乎正邪之分,大家争夺的不过是衔令使的身份。就算是有着上级衔令使的赐予与承认,下级也不见得就能安稳无忧。只要被其他的势力击败,甚至是灭门,衔令使的身份自然就落空了。旧的衔令使之位空出,别的势力就有机会。于是,衔令使不仅仅代表一种身份,也代表一种危险。
浩澜城之所以如此急切的组建二十万大军,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三股势力都不好惹,浩澜城只能从弱者下手。就算是不能拔除天狼寨,削弱手底下的匪盗也能起到抑制功效。于是,浩澜城周边最大的战事就是剿匪。林桐这些新兵的任务就是剿灭附近一个叫做野狼寨的匪盗老巢。
野狼寨匪盗有五百多人,其中寨主是一位修炼到脏腑的高手。新兵统领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偏将领军,经验老到,实力也是修炼到了脏腑,三千新军与五百精兵共同出击。
随着大军开拔到了野狼寨外的红雪镇,要在这里补充军资。
林桐负责外围巡逻,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这么大的军事战争,少不得要见到流血,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所以,他要主动投身进入,适应这种血腥恐怖的环境。此刻并不是畏惧,而是担忧与激动。
跟在小队长身后在小镇四周巡逻,他的目光不断感应周遭变化,时至申时才轮到换岗交班,回到征用的民居住所里,他简单的洗漱过后,自己没有去休息,而是在房顶上吹风晒月光。自小因为体质的原因一旦晒到月光难免身上寒力发作,此刻解决了体质之后,他不再畏惧月光,此刻吸收星月之力修炼真元。
过了这么久,他再次成功开启第二道窍穴,尽管现下对功力提升没有帮助,相信日后对修行大有帮助。
回到房间与同袍一起休息,明日很可能就要交战了,说不紧张是假的。此刻没有睡着的新兵至少有八个,林桐的表现在他人眼中一样是紧张所致。
次日大家前往野狼寨所在的西黄山,经过一个上午的急行军,在山脚下安营扎寨。经过斥候的探查,大家知道西黄山的野狼寨已经知晓他们的行动,之前早就做了防备。偏将汤久茂与几个属下在营帐里嘀嘀咕咕了一天,他们商量不出来一个具体的办法,只能先派人去打探野狼寨的位置与防御。
闲着无聊,林桐只能不停的练习刀剑。旁边的新兵都是聚成堆闲聊,或是开小差打猎开小灶,见到他不断的舞刀剑,大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大家都知道他背着一只很沉重的木箱,究竟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很宝贝木箱不许别人擅动。
不知不觉三天时间已过,偏将决定强攻一次野狼寨。来到野狼寨外,众人这才看清野狼寨的地势,只见野狼寨门户修在狭窄山道上,几十米的过道外是十米落差的石坪,虽然可以容纳几百人列阵,想要夺取必然不易。
偏将命人擂鼓进攻,一支几百人的新兵向着野狼寨的寨门发动攻击。十几人抬着冲城锤向着寨门冲撞,可是,强盗守在八米高的石墙上对着士兵放箭,那些冲撞城门的士兵很快被统一射倒。汤久茂命令弓箭手压制,一时箭出如雨覆盖了寨门顶上匪盗,一队新兵再次搬起冲城锤冲击城门。
匪盗虽然一时受制,哪知匪盗从石墙上扔下石块,新兵顿时砸死的砸伤的倒了一地,对方却是一个也没有伤亡。
汤久茂见状只能下令退兵,回到营帐聚起自己的裨将、牙将商议破寨之法。
林桐在营地里也是开始思考,过了一会儿,他前往营帐求见汤久茂。汤久茂听到亲卫禀报有人称有方法破寨,连忙命人将其带来。
林桐进了营帐向众人见礼之后,汤久茂看着面前少年新兵,“护卫通传说你有破寨之法?”
“是。”林桐点头。
“说说看。”汤久茂点头。
“启禀将军,卑职今日随军出击,见到那野狼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困难便在于道路狭窄崎岖,寨墙高筑难越。其实如果有破门之法想要攻破野狼寨并不难。”林桐禀报。
“哦,有何妙法?”汤久茂询问。
“火药。”林桐道。
“火药?”汤久茂闻言神色一振。
“是,只要有火药那等凶猛之物,破开一座区区野狼寨寨门不在话下。”林桐道。
“你的法子很好,只是,这火药该去哪里找呢?”汤久茂顿时再次犯难。
“回将军,卑职会配制。”林桐出言。
“你会配制火药?你怎会配制火药?”汤久茂追问。
“不瞒将军,卑职从军前曾学过医,熟知药理,火药配方不成问题。”林桐解释。
“好,本将军命你立刻着手配制火药,如能破开野狼寨,本将军记你首功。”汤久茂当即下令。
“是。”林桐领命即刻开始找东西,开出物料单让人去浩澜城药店买来,然后开始制作炸药。对于他这个喜欢猎奇的家伙而言,炸药不过是涉猎的其中一项而已。先是准备了木炭,牛皮纸等必备物,只等硫磺、硝石等性烈的石矿到来。一天一夜之后东西顺利送来,他带着几名性子沉稳的新兵开始工作。碾磨石矿,调配药量,在制作了一支暴雷筒后,他试着点燃引信向着空谷扔了过去。
“轰隆。”巨大的爆炸声随着烈焰出现,石壁上的松动岩石不住震落。他评估了一下,这样的威力似有不足。重新调配了一下药方,再次试验了一下,爆炸威力增加了一大截。准备妥当,他向汤久茂复命可以破寨了。汤久茂叫了一声好,连忙下令再次开赴野狼寨。
到了寨外石坪,汤久茂命林桐开始行动。林桐已经将暴雷筒绑在羽箭上,十几名弓箭手在点燃了暴雷筒,一同射向了厚实寨门。“轰隆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传来,碎石飞溅,烟尘鼓荡,汤久茂与麾下官兵紧张的看着寨门方向。还不等他们看清情况,高墙上的匪盗们却是开始放箭。
士兵们连忙竖起盾牌防御,羽箭落在盾牌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密集声响,不时有人中箭倒地,被同伴拉入后方治疗。林桐站在一旁静观,只见烟尘落下,寨门已然被炸药炸的崩碎,山寨入口已经呈现在眼前。
“全军出击,拿下野狼寨。”汤久茂一声发喊,五千大军中的五百精兵一马当先,向着寨门冲出去,其余的新兵只能跟在后面一股脑的冲了进去。野狼寨里的强盗多是没有练过武的普通人,战力有限,真正的精锐都是拥有职务的头领。林桐进入了山寨后,见到有强盗扑杀过来,连忙挥刀杀了过去。
一连砍翻了几个强盗,他随着军队冲入山寨后方。那里早已被官军攻破,到处都是剧烈厮杀,伏尸处处,鲜血流淌,不知谁放火将屋宅点燃,火头还有蔓延之势。
战斗进行了足有一个时辰,追到山寨后门见到没有什么油水好捞,他干脆跟着伙伴一起押送俘虏。
过了足有近四个小时,汤久茂才率领亲卫赶回,没有追到匪盗头目满脸不快。在这里搜刮了一番之后,觉得这里没有什么价值之后,才带兵返回复命。林桐这次提出火药破寨之法一事,军中几乎人尽皆知,大家都提前向林桐道贺。回到了浩澜城暂时休整,他借着三天的假期前往中介要买一处宅院。
在中介的引领下,逛了几处宅院后,挑了一所坐北朝南,采光好,通风好,带有前院、中庭、后院,除了正房外,还有厢房下房,还带有厨房厕所的大宅子。花了一百两纹银买下了这所院落,又去买了家居用度,自己请人帮忙布置妥当,银钱流水一般花出去。
看着自己的新宅,他终于觉得开心了些。
三天时间过去,他锁好了自己的宅子回到军营。
来到军营帐房,同伴们看着他的目光怪怪的。
“都怎么了?”见到同伴们想说什么,却是憋得难受的模样,他还是问出了疑惑。
“林桐啊,你在攻破野狼寨时是首功,为何没有奖励啊?”关系较近的小乙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吗?”林桐听着几人谈论三日间,汤久茂的几名近卫均因为破敌有功而擢升,甚至有两人升迁做了裨将、牙将,而献策的林桐却是连点银钱的奖赏都没有,这个情况任谁看了都知道怎么回事。大家撺掇林桐去问问,林桐却是回绝了。他知道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如果自己忍了这口气,说不定还能相安无事,可是,如果自己去争辩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对方记恨,此后有自己的小鞋穿。
他本不是这般忍气吞声之辈,而是根本不在意,他本就是来此学习的。在士兵中他可以更好的体会,所以,他不介意示一示弱。不过,他这边忍了一口气,几个小伙伴却是不干了,结伴去汤久茂那里讨个说法,汤久茂此刻还在浩澜城整顿停留,如果事情传了出去,欺瞒城主,冒认功劳也够他喝一壶。
几人言辞激烈,态度坚决,汤久茂被人如此落自己颜面,当即下令以擅闯军帐要地,以下犯上的罪名打了五十军棍。被几人争辩引起疑虑,命人传来了林桐,甫开口就是一番责问,随后以擅动军心,触动军法的罪名打了八十军棍。
九个人趴在军帐的床上一片哎呦哎呀的叫唤,凄凄惨惨,心头更是悲愤难抑。
“这个汤久茂太黑了,贪功冒领,提拔心腹,拉帮结党,实在可恨。”大柱子在床上锤了一下,却是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抽冷气与怪叫。
“有这么个顶头上司,我们杀得敌人再多有什么意义。”蔡邦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就是,不知道这个汤久茂怎么升上来的。”午茂咬牙切齿,仿若想将谁咬一口似的。
“你们叫什么呀?”小乙却是开始埋怨众人,“林桐当时都说了,不去问,不去问,是你们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去,结果呢?咱们挨打就算了,林桐这次立了大功非但没有奖赏,反而被我们牵连挨了这顿打。”
“切,好像你没去似的。”三猴儿翻了个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林桐,不好意思,牵连你受苦了。”老朱是九人中最年长者,向他致歉。
“没事,我皮厚。”林桐先前心情有些糟糕,现在看着众人模样,却是怒气消了不少。
“这个汤久茂这么弄,只怕会失了民心。”楚修是一个书生,因为求取仕途没有门路,穷困潦倒这才投军效力。
“失个屁的民心,咱们这么惨,到了现在有谁出来放个屁,还不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势力之徒。”何罗子气愤的直挥手,“在这个黑心将军手下,咱们也没有什么奔头了,日后活的聪明些卟。”
“活的聪明些我赞成,不过,咱们该明白什么是聪明。”林桐这个时候出声。
“你说。”楚修知道林桐读过书,喜欢跟他聊天。
“其实给不给汤久茂卖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得活下去,还要活的好好的。”林桐强调。
“嗯,林桐这话中听。”老朱赞赏。
“林桐,你有什么计划?”三猴儿顿时活泛起心思。
“计划倒没有,不过,现在看起来参军没什么前途,咱们得为日后好好谋划啊。”林桐看着众人,“你们想过不当兵了,咱们干点什么吗?”
“干点什么?”午茂不解询问。
“军队虽然黑了点,真能学到真本事。”林桐看着几人,“离开军营后,不论是要保家护宅,还是作奸犯科,有点本事傍身总归是好处。”
“你是说,我们该好好做事,不为升官发财,而是锻炼本事?”楚修有所感悟。
“没错,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不如结个情谊日后相互照应如何?”林桐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