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哟,回来了?”奥和伟阴阳怪气地问道。
“哦,我走得急,忘带了钥匙。”
“做个美容,至于这么慌吗?难不成……美容师是个小帅哥?”奥和伟皮笑肉不笑地直勾勾盯着徐可雯的眼睛。
“哼,我这么细腻的皮肤,还嫌男人的手粗糙呢!”可雯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原来他想到了那里。可雯内心稍作镇定后,一边将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试探道:“你今天说的那个什么公司……倒闭了?”
奥和伟一听可雯像打太极一样,轻易化解了自己的攻击。自己不仅没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对方还又把另一个敏感的问题抛了过来,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记忆公司’,嗯,好像是倒闭了,不然招牌也不会被撤掉。”
“你确定是被撤掉了吗?”
“应该是吧。”
“那你就没上去仔细找找?兴许招牌撤了,楼里还有人啊!”可雯步步紧逼。
“管他还有没有人?我奥和伟又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奥和伟嘴上硬撑着,但眼前仿佛已然出现了那库房阴风阵阵的画面。
“‘闲事’?当然不是!”
“啊?”奥和伟一时捉摸不透徐可雯这话的意思。
“别装模作样了,你去找‘记忆公司’可不是为了闲事!”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说了别装!还装?齐越都告诉我了!”
“这个姓齐的真不是东西!口口声声说给客户保密,你该不是使了‘美人计’了吧……”自己的话音未落,和伟就发现了一个极为糟糕的问题——他上当了。看着可雯惊讶得脸,奥和伟深吸了一口气,后悔自己老马失蹄。
可为时已晚,可雯终于诈出来和伟的真实情况。果然,他去了“记忆公司”并做了交易。
“奥和伟,你果真去了那里。你去那里都干了什么?”可雯心里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
“好吧,事已至此,我承认了。是去了,那又怎么样?你难道没去吗?没去你能知道齐越这个名字吗?那我倒要也问问你,去那里又干了什么?”
……
在奥和伟暴跳如雷的怒吼后,突然,迎来了一阵沉默。大家似乎都摊牌了,但却又谁也不愿意再先说话。既想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又不想告诉对方自己做了什么。
偌大的客厅,安静地似乎能听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两人不到一米的距离面对面坐着,却像极了陕北民歌里所描绘的场面:看得清对方的脸,却隔了一道山川,无法逾越过去。不过不同的是,陕北民歌里的情哥哥、情妹妹,虽拉不着对方的手,却早随着歌声飞入了对方的心里。而此刻这两位,却不仅内心隔了道不可逾越的山川,还谁也不愿敞开心扉,让对方飞进来。
良久的死寂后,奥和伟苦笑了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低低地认真说道:“徐可雯,我知道你删除了我的一些记忆,说吧,你到底删了什么?”
“……”可雯还是沉默不语。
“这样吧,我不妨告诉你我也删除了你的记忆,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想。”可雯终于开口了,奥和伟看到了她的惊讶,得意极了。
“那就好!交换!”
“交换?”
“对,交换!齐越的规则我们都再清楚不过了。女士优先,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这样很公平。”奥和伟微笑着看着对方。
“真不愧是谈判专家!‘女士优先’被你用到了这里!”
“过奖。”
“那好吧,我不妨就先告诉你!你可不能耍赖哦!”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吧。就再信你一回!”可雯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我背着你出轨了。”
“果真如此!是谁?快说!”奥和伟想故作镇定,但还是忍不住提高了嗓门,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听到这句话后,都无法控制得住自己。
“就是谭豫。现在事已至此就告诉你吧,在你只顾得公司的日子里,是他给我关心对我照顾,让我重新体会到久违了的温暖。是他的‘早安、晚安’填补了我的空虚寂寞……”
“够了!万万没想到原来是这小子,他和你足足相差十五岁吧!”奥和伟极力控制着让自己不颤抖。“我是不是后来知道了,却被你删除了这段记忆?”
“不错,和伟,你确实很聪明。我始终认为男人出轨,往往只是因为生理冲动,不会深爱对方,更不会为她离婚;而女人一旦出轨,就是真的爱上了对方,即使不离婚,也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即便是年龄也不能阻挡。我是个女人,我也不例外。虽然我每次都很小心地删掉了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内容,但两个月前的那次他打的那段文字实在太让我陶醉,实在不忍心删掉,我就心存侥幸留了一夜,打算第二天回味后再删掉。谁知你早已暗地里观察我,觉得我有些异常了。事后你才告诉我,我那段时间突然变得更频繁地保养自己,生怕别人猜到自己的年纪。连以前不是很注重的口红色号,也开始格外关注起来。这些你不说,当时深陷其中的我根本无法意识到。”
可雯喝了口水,苦笑着继续说:“当时你说最明显的是,我经常问着不搭话,魂不守舍,你就发现有问题了。”
“于是我那天夜里偷偷翻了你的手机?”
“不,准确地说,已经蹲守了好几个晚上,那天才终于找到了证据。”
“听着你讲我这些被删除的记忆,简直比那些狐朋狗友们告诉我头一天喝断片儿后发生的事刺激多了!”奥和伟无奈地笑着打趣道:“然后呢?”
人真是复杂的动物。奥和伟此刻是多么害怕听到而又渴望知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