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方神圣
“我都没那样抱过你。”一回到他房间,他双手就从她背后缠上她的腰。
“这不难。你效法你弟弟然后被人追杀。”表面看是梁纪云连骑马都是美人在怀,事实上,马匹是由石头在控制。一仵大披风将秘密掩盖了起来。
“此路不通。”
“为什么?”
“我要是学纪云风流,你第一个不放过我。”
“说得有道理。喂,你说报纸会不会刊登这新闻?”她比较关心这个。那些人能收买警察,警察也能收买报社。这乱世没什么不可能,更没什么道义可言。
“我以为你会比较关心我的伤。”他叹气。真不是滋味啊。纪云比自己还能获得她的关注。
“啊!你怎么不早说。”他胸膛挨了几拳。都是给败家子害的!真后悔帮他。
“有得玩你还会记得我?”他不无报怨。
“你放开我好好地坐在床上。事到如今,不玩也不行啊。”她解开他的上衣,果然看见几处红肿。
“该死的鬼子!落到我手上有他们好看。”她恨不得剥他们的皮。
“你心痛吗?”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他觉得痛也值得。
“当然。我欺负你是理所当然的。别人就不行。”
“那么婚礼?”他当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留下的。但是,不把那道手续办了,他怎么也不放心。
石头还是摇头:“等我把徽章物归原主之后再说吧。你这儿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用?我不想再出去拿出。”
“有跌打药酒。”
“你躺下,我帮你擦。其实现在应该用冰敷。”
“将就一下就好,大家都累了。你也是。”
也许真的是累了,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好一会之后他才开口:“你吃过夜粥!”
这不是疑问句。梁纪风终于弄明白心里的怪异感觉来自什么了。她踢太师椅的那一脚不会是寻常女子的力度!她让马儿失控的那一拳极不寻常。她推纪云的手臂碰中剌刀时分寸掌握得很好。
“我睡觉之前很少吃粥。怕上厕所,”
误会!误会!
“我是说你会武功。”
“对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不快叫师叔。”石头拍拍梁纪风的头,像拍小狗一样。顺便将手中的跌打药酒抹到他的头发上。她不喜欢这种味道。但他说这些东西能活血消肿。害她搓了一手怪味。
她在“爱抚”人家的同时,能不能别尽说些煞风景的话?肌肤相亲时就该有肌肤相亲时的亲昵嘛。
“师叔?你叫我啊?但是,你不觉得应该还有别的更贴切的称呼吗?比喻:老公相公之类的。”他趁她靠近时亲吻她。自从那次之后一直没能亲近她,好想她——
管他什么未婚夫,她在自己怀里。这才是重点。
石头半推半就地与他亲热了好一会。
“师叔!”这一点必须再次更正:“你应该叫我师叔。而不是师姑。”
“师姑(尼姑)?你做梦时跑去出家了啊?怎么不叫上我顺道去做和尚?听说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很好玩。”
“你等一等。”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她不是说不想再出去?这会倒是急着走了?这丫头——
唉——搞什么啊?他正享受着呢。难得可以借伤与她亲近。她老是不解风情。果然是石头。
梁纪风吹起了口哨,就那样动也懒得动地躺着。脑子里浮想联翩
她的手好柔软——
直至,石头将蒙月韵拖到他面前。蒙月韵手里的水壶还在滴水。
“怎么?”梁纪风一头雾水。
蒙月韵轻轻摇头。她正在给花儿浇水就给风卷残云地拉了来。
石头双臂环在胸前对蒙月韵说:“请你告诉他我是他师叔。”
不是吧?梁纪风傻眼。她说真的?怎么可能?
“如果,你是罗炽的弟子的话,论辈份,你的确是纪风的师叔。”
“这辈份是怎么算的?”罗炽只比他大上五岁。他们小时候常常玩在一起,大家身高体重差不多。他怎么出国数年就分量超重起来。在外国他吃石头维生啊?
“我和你二叔的师父是师公的大弟子。师公他老人家中年才得一子,那就是罗炽。虽然你和罗炽年纪相仿,但辈分上,你是小了两辈的。那时候你们年纪还小,师公说不要较真,还让你们互相叫名字。为娘的我叫他师叔。你应该称呼他师叔公。师叔公的弟子,你要叫师叔。”
咚!梁纪风裁倒在床上。两眼瞪着蚊帐顶无语问苍天。
“嘻嘻嘻——请问一下,大老爷是否也曾与你们一同拜师学艺?”
“是的。他只学了两个月。”怕苦是学不了的。
“一日为帅终生为父,对吗?”她记得有这句话。
蒙月韵点头。
“那么说,他也是我的师兄?”她又问。
蒙月韵又点头。
“也就是说,他的儿子辈分上都比我小。”
“……”蒙月韵看看儿子的苦瓜脸,点头不是摇头更不是。
“师兄在家吧?我有事找他商量。”
对于这位大家共同的小师叔,梁家的老大们实在无力招架。小一辈的更不用说了。要是梁家人能“目无尊长”也就罢了。但偏偏他们都是看重纲纪伦理的人。当然也就只能“尊老爱幼”。
以前她“妾身未明”“无名无份”时就已经是无法无天。
如今,名份已正之后——真是不敢想像!
“下棋太消耗精神。你不能玩。”棋盘被不由分说地搬走。
“女色伤元气,为了你们的相公着想,你们还是统统请回吧。”妻妾也被轰走。
“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病人怎样休息?休息不好怎样复元?他复元不好谁负责?嗯?”狐朋狗友没个敢留下来。
“芝麻绿豆的小事就不要来烦三少爷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三少爷信得过你们的办事能力。”连下人也一个不留。
“是的。二少下奶奶。”
现在的梁园谁说了算?当然是还没正式进门就大权在握的未来二少奶奶!
为什么?无解!没有人给出解释。下人们自是有灵敏有鼻子和利索的方向盘,那边得势往那边使舵。
怪事又岂止这一桩?
怪事时时有,今天的梁园特别多。
怪事一;前当家主母(也就是大奶奶)在宣布婚事当日即时将当家“大权”的象征玉如意,当众交到未来二少奶奶手上。并且宣告“家里的事由二少奶奶做主”。大老爷二老爷他们都不反对,其他人谁敢说一个“不”字。即使是二太太也是敢怒不敢言。太奇怪!
怪事二;更奇怪的是,连叛逆成性,谁的帐也不买的三少爷竟然被“管”了起来。管他的人不是别人,正巧是未来二少奶奶。还要是被管理得很惨的样子。三少爷居然不敢反抗!好像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一样。诡异也!
怪事三;大人物们这阵子好像很忙碌的样子。忙到没时间没气力理会三少爷的求救和二太太的抱怨。他们母子俩抱怨归抱怨,具体行动上除了动动嘴巴之外什么也没有。安份得出奇。能不奇怪吗?
怪事四;要是说二少爷对二少奶奶是多么的宠爱有加言听计从好像又言过其实。二少爷甚至一连数天没了踪影。二少奶奶都不闻不问呢。那她是如何吃得住二少爷的?匪夷所思!。
怪事五……
怪事六……
罄竹难书,数之不尽也就别费劲数下去了。
管他有多少怪事,反正都听二少奶奶的就不会出岔子。佣人们如是想。不识时务者,恐怕就会像三少爷的下场。
“你你你,你存心孤立我!”梁纪云忍无可忍提出抗议。
“是啊。你能怎样?”她正埋头给他的伤口换药:“如果你身边来往的是人模人样的人,你不会多说一句话。狐朋狗友尽是会吃喝玩乐之辈。妻妾成群只会相互争宠。下人们当然只有唯唯诺诺巴结讨好纵容主行凶的份。”
“我身边的人都不是人!就你身边的是人?你算什么人?你她妈的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谁?我受够你了!啊——”他的声音可响亮了。可惜,最后一声痛叫在震落为数不少的灰尘的同时也灭了他的威风。
“不要激动!有话好说。”石头忍不住在心里偷着乐。我让你嚷嚷。可怜的家伙,不知道我是谁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的皮肉在我手上就得了。
“你——你公报私仇!你存心捉弄我。”他痛得只差没尿床。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我会鄙视你的智力。还有,我讨厌别人污言秽语。以及,我妈很好,不用你问候。”
梁纪云没料到她一点儿也不推托,也为之气坏。她有持无恐得太过:“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这儿是梁园!还轮不到你这个外姓人来狐假虎威。别以为你嫁给疯子了就了不起。我只把你当疯婆!”
“哈哈,你也知道什么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孺子可教嘛。只要不是‘勇于认错死不改过’就好。反正,在梁园没人阻碍我‘管’你就行了。”说话期间,她已经帮他换好药。
“哼!你尽管得意。不要以为我会任由你摆布。我就不相信除了你就没有其他医生。我们梁家还怕没钱请大夫吗?你别以为你能要协我。”也不知道她自称是大夫是不是吹牛。虽然她让自己的身体好受多了。没准,她其实姓“黄”名“绿”。
“你一定又错过了一些重要消息。他们可能不忍心告诉你。我就做做好心吧。听说啊,上几天通辑色狼的悬赏金额又翻了一番。通辑令上还明明白白地陈列了色狼的伤情。什么断了右边小腿,左手上臂有刀伤。其它还写了什么我就记不清楚了,听说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事有很多人都眼红那笔悬赏。那么一大笔钱啊,连我都心动!如果你不是他弟弟就好了。肥水不流别人田嘛。”
“……”傻了。
“还有。请勿怀疑我的医术。我不敢说我是最好的医生。但是我是最尽职尽责尽心尽力的医生。要是你还有不确定,我们可以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那就是——打断你另一条腿,找另一个医生来冶,看看谁最快治好。”石头拿过他的拐杖。
“二哥救命啊!”
“叫救命是没用的。自己好自为之。”拐杖扔给他之后,石头掉头就走。
“喂!你去哪?”
“教堂。”
“二哥叫你不要出门。”
“我不出门你哪来的药可用?”
“那我怎么办?”就为样丢下他一人在花园。
“我只管你的伤,不管你的出入。”
“是你叫人抬我出来……”
“那你就叫人抬你进去啊。笨!”
“这里哪来的人啊?都被你打发走了。”
“那你就好好地等等看。总会有人经过的。”
“我还能有人过的日子吗?”梁纪云欲哭无泪。
“你不是人吗?难道是猪是狗不成?又或者是猪狗不如?还是披着人皮的狼?”石头笑咪咪地任君选择。
“你!你就非得在仆人面前给我难堪吗?”纪云咬牙切齿地低吼。他在家人面前有够丢脸了,可不希望再在仆人面前尊严尽丧。但她似乎非将自己赶尽杀绝不可。
“你说到那去了?我这不是给你收买人心的机会了吗?相信我,只要你把这些东西烧得一干二净,大家一定会将你当神仙一样祭拜。”
“你……”梁纪云深吸一口气——忍住!千万不能动气!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
“因为你不败家子啊。”
败家子!她——明明是她要做的事。却嫁祸于人!可恶透顶!
但是,自己又能好到那儿去?
在仆人们震惊,不解,期待,兴奋,担忧……的复杂目光注视下,梁纪云将几十张卖身契付之一炬。
“我成为梁家的千古罪人。”
“但是有几十人感激你一辈子。不跟他们说几句吗?”这就是新官上任点的第一把火。
哎——长辈们要怎样看待这样的败家行为?有没有可能光是口头上说自己几句?怕只怕是没那么好说话……
居然还要他说几话!说什么啊?叫他们重新签订卖身契她会允许吗?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了!你们的卖身契都灰飞烟灭了。你们自由了,爱留就留,爱走不留,。息随尊便。”
众人窃满腹狐疑窃私语,谁也不敢先有表示。
“三少爷的意思是:你们不再是卖身给梁家的‘财产’;梁家的人只是你们的雇主而非主人;你们可以自由决定你们自己的去留,愿意留在梁园工作的,一定会得到应得的合理的报酬。不愿意留下的我们也不勉强。你们可以先回去好好想一想。相通之后报告三少爷。大家没有问题的话,就散会吧。”
待下人都退下后,梁纪云也气得说不出话了。她一当上当家之位就倒梁家的米。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石头原本就要走,但是又停了下来。
梁纪云胆战心惊地瞪大眼,她又想怎样?玩死人才过瘾吗?当初也只不过是小小地非礼了她一下。她仇也报了恨也雪了,她还想怎样?
石头犹豫了会,还是决定告诉他:“梁风古灶碰上了大麻烦。你最好多呆在家里少出门。不要糊里糊涂的被敌人利用了仍不知情。”
“在你们眼中我就如此不堪如此不济?我就只是负累和败家子?我是梁家的耻辱?疯子就是英雄?你们也太瞧不起人太欺人太甚……”他实在忍无可忍。自从受伤之后,他跟被软禁了没两样。连吃喝玩乐都没了,简直和废物没两样。
娘亲天天在他耳边抱怨这抱怨那的。他听得无比厌烦。他也是有抱怨的,谁来听听他的抱怨?
打小他和疯子一起长大。但是他没有疯子的正统地位,没有疯子那样通情达理的娘亲,没有疯子的好能力,没有疯子的好人缘……所有的事都力不从心。他还能怎样。娘亲要他争,要他斗。天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想争不想斗。他多么羡慕大哥的不为所动洒脱自在。
但是,娘亲说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反正,他这个梁家三少爷什么也不如人。连老婆都不如人家的厉害就是了。
“傻瓜才想当英雄。事实证明你比他聪明。”她不冷不热地打断他的指控。
“呃?”这下梁纪云真的糊涂了。
“因为种种原因,英雄都是早逝的。”
“你是说——梁风古灶的麻烦非同凡响?”
“我还怕为了安慰你而顺口说你聪明太过违背自己的良心呢。没料到你还真是不笨。”
“你这是什么话?算了。我已经习惯你的怪人怪语。你告诉我,梁风古灶到底有什么麻烦?不要再继续隐瞒我。我被栽赃这事是事情的开始对吗?”他早就有这种感觉。
“你们梁家的事,我这个外姓人不方便多嘴。”她将他说过的话完璧归赵。
“喂!你这个女人也太爱记仇了吧?”
“其实只要你少一点愚孝,你会活得更好。只要你少一点下流的风流,我会看你顺眼些。”
“同样道理,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儿吗?”他已经为了自己一时的错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了。
“可以。在你说服你母亲枪口一致向外之后。至少在这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不要兴风作浪。”
“她安静了很了。”他忍不住要为母亲说句公道话。
“这大概与你受伤有关。那就拜托你坚持‘伤’下去。”
不要啊!他已经躺床躺到怕了。
“你先回去。”闷闷的声音。
“身上有伤的你能来。完好无损的我为什么不能来?”敢瞧不起人?他试试看!
“徒弟,为师的我有教你命令我师妹你师叔吗?”同样也是闷闷的声音。好像极力忍耐的样子。
“二叔,消遣我你很快乐吗?”
“你何不问问你‘师叔’消遣你弟弟时快不快乐?”多此一问!
“娘——”搬救兵也。
再这样下去今晚别想行动。在心里叹气:他们也太懂得苦中作乐了吧?要知道大家此刻可是在做贼。
“话这么多,不臭吗?”蒙月韵敲敲桶身问。
“……”有可能不臭吗?她怎么不进来试试看?太会说笑了!
“……”臭死了!夜香桶好像几年没洗过?
“要到了。”石头压抑着兴奋悄声说。木桶里的两人立刻噤若寒蝉凝神以待。
石头堆起一个傻笑,与蒙月韵一起故作轻松地推动着木头车。
木桶里的两人竖起耳朵全身戒备。
“啊今晚是你们两位大爷值班啊?今天风有点大。真是辛苦啊!”石头一副与他们很相熟的样子。笑得很讨好。她脏脏的脸上只有牙齿是看得真切的。蒙月韵一身乡下妇人打扮,弯腰畏缩的样子,不注意看很容易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倒夜香的来了。你们好臭!没洗澡啊你?”捂住鼻子。
“走走走!快走。动作快些。”挥手赶人。
“是是。”听话地加快脚步。这么轻易就就放人?有门防等同没有。真叫人失望!
“真是臭死了!走慢一点看我打不打她?”
“那女人有点面生。”另一个说。
“那哪是女人?女人是香的。那些啊,是夜香。哈哈——”
“你说的是。乡下人就是那副鬼样子。”来来去去那几个人都是一样的尊容。
“就是。说到女人,老爷那个才风骚——”
一到僻静的地方,梁松连和梁纪风迫不及待地跳出夜香桶,赶忙伸展屈曲得快要变形的四肢。
“差点就被臭晕。”
“梁二少爷何时受过这种罪?真是能屈能伸啊!”石头消遣他。
“少啰嗦。速战速决。”梁松连沉声道。
话音刚落,四件臭气熏天的外衣飘然落地。四个人分成两组各自行动去了。
地点,别墅三楼书房的密室。
目的,做贼——偷。
“好大哥试试我刚泡好的红茶。有点儿热,小心烫到舌头哦。”一张眉目传情的芙蓉脸伴着一杯香喷喷的送到唇边的红茶,足以叫好色之徒忘记阿妈姓什名么。
石头不仅洗了脸还穿上有点露的洋服和略施脂粉,再添加了一点儿叫做“风骚”的佐料,还真是美艳得叫蒙月韵为之眩目。难怪眼高于顶的儿子也拜倒在她的风情下。
哇!这小妹妹好正点!要的!色迷迷地张口就喝下加料红茶的傻子呵呵傻笑:“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因为啊——我从来没在这儿出现过啰。”石头笑得十分风骚。用一根食指将耳边的头发绕啊绕的,还不忘大送秋波。
“啊?你——”色笑渐渐地凝结住。
石头在心里暗暗数到十,然后,纤纤玉指在那人额头上一使力+,“咚”应声倒下一个傻瓜。毫无招架之力,啐!
“这叫色迷心窍,记住了。”药真管用。
不知道儿子看见她如此这般使媚会有何感想?蒙月韵端着十来杯红茶想起被打昏的厨子,他可就没桃花运了——因为他不准石头帮他泡泡茶。
一路上能下药的都下药,不合作的就用拳头叫他们去会周公。过关斩将不用花多少功夫。可见低估女人是他们的通病。
她们已经上到三楼。只要找到密室,会合在屋外“清扫”障碍的另外两人,就大功告成了——大半!
三楼全都是房间,由一条走廊分成两边。石头和蒙月韵一人一边一间一间排查。
很不幸的,石头打开第一扇门就踢到铁板。
“?#¥%—**—”凌厉的目光,冷酷的表情,凶恶的语气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角色。
要命!说日语。听不懂。更要命的是这名恶鬼恐怕不吃美人计。
“你!谁?”恶鬼大步迫近的同时用不太标准的华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审问她。
石头强颜欢笑,心里苦苦思索着如何全身而退。
“你——”一只大手向她咽喉抓过来。
不用想了。再想就没命了。打过再说。石头向后急退。啊!忘记了进来时顺手带上门了。她这一退就背抵门了。
“?#¥%”一声怒斥伴随着一记厉掌向石头脸门劈过来。来势凶猛。
“大男人打小姑娘,以大欺小,不知羞耻啊你。”石头边说边身子一矮,从男子腋下钻了过去:“感激妈妈把我生得娇小玲珑。”
“妈的!”咒骂连连伴着拳风唬唬一步一步向她逼迫而来。
“这句咬字比我还准。但是,有辱斯文。”石头的力气怎么可能与对方相抗衡?硬碰硬对她没好处。她一连闪身躲避过来势汹汹的攻击。看起来好像是节节后退。却仍然嬉皮笑脸。
石头退到窗口的桌子边,在对方后知后觉的懊恼中,飞快地抄起一把手枪,一点也不手软地迅速地将枪上镗。然后,枪口理所当然地向外。
不用她开口,男人就识相地自动自觉地举起双手。
肢体语言是世界性的,无需翻译。
“看来不用我帮手。”从窗外跨进黑布蒙脸的梁松连。
“你来得正好。我可不想伤眼睛。”
“你要怎样?”一听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脱光他,五花大绑。”
“不好吧?我没帮男人宽衣解带的经验。”说是这样说,梁松连已经摩拳擦掌咪咪笑地逼近对方。
“啐!要不然你当他是你心上人好了。”石头将目光集中在瞄准对方的眉心上。
“¥%……?”傻瓜也能看出大事不妙。日本男人试图反抗。
“别动啊,她一紧张就会乱开枪的。”心上人?也只有她说得出口。恶心死了。梁松连向着肥猪肚挥出一着拳,好让自己心理平衡些。也顺便帮纪云出口气。
“我们那样做会不会过分了一丁点?”
“也不过是剥了人家的衣服。”
“还有偷了几支枪而已。”
“可不是吗?那,为什么要淋坏人家的炸弹?做小偷就做小偷呗,干嘛要搞破坏呢?”
“要是现在不破坏它们,日后就是它们炸烂我们。你作何选择?”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吗?”
“这么艰深的句子你都懂啊?佩服佩服!”
“你两个有完没完?阿忠他们来了。快帮手。”还几支枪而已?亏他们说得出口。木头车差点就被压散。还而已?
梁松连没好气,一句话也不想说。亲眼看见成堆的枪支弹药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知道那些东西是为了对付自己一家面准备的。
大概也只有石头乐此不疲。纪风呢,大概是不想吓坏她而强颜欢笑吧。
蒙月韵接住纪刚抛过来的绳索,梁松连立即振作精神,“抢”过绳索一口气将纪刚他们连人带艇拉上岸。
“你看我师兄多体贴。”石头用手肘顶梁纪风。
“咳!”她刚好顶到他上次的伤口。而他正抱着数支步枪,差点就散了一地:“你应该好好向你师兄学习。”
石头吐舌:“对不起,手误手误。”
众人合力将“贼赃”搬上草艇。在空的夜香桶装入真正的石头沉入河里。梁纪风和梁松连跳上另一只草艇离开。
“走吧。”蒙月韵说:“还有一点尾巴要收拾。”
石头心想:这回木头车上的木桶装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夜香,可要小心点推,以免沾上一身“香”!
“站住!你们!”有人在她们后面大喝!
走回正道——正常的路线,没一会,后头就追来轰隆的汽车声。
石头和蒙月韵对看一眼,会心一笑——他们的动作也太慢了一点。
“我们要检查!”七八个人一下子把她们团团围住。
好怕啊!石头和蒙月韵抱作一团。
“检——检什么查啊?大哥。”石头让声音发抖。
“去!谁是你们大哥?你们刚才干什么了?说!”
“倒,倒夜香啊。”
“不只是倒夜香吧?还偷了东西!”
“没,没有啊。我们父亲常说,我们虽然是穷,但是我们有骨气我们不偷鸡摸狗不说谎不打架。我们父亲还说……”
“谁问你这些了?我是问你除了倒夜香还有没有偷东西?”
“没!没啊!我们虽然是穷,但是我们不偷鸡摸狗不说谎不打架。”
“够了!少费话。木桶里是什么?”绕着木头车转了两圈,将目标锁定在两个大木桶上。
“夜香啊。大哥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看。”
“打开桶盖。”
“是。大哥你请随便看。”抢在石头有行动前,蒙月韵弯着腰去揭开桶盖。她不敢让石头去“效劳”,怕那些人会莫名其妙地沾上一身“香水”。节外生枝可不好。
“来人,给我翻过去!”
“不能倒啊!倒掉了我们怎样交货啊?”不要吧,这么大的人了还随地大小便?还要是这么大的一泡!他们都不知羞耻啊。
“倒!”铁面无私。
“是!”臭死人啊!
“呜——”两个女人有多远时闪多远,然后抱头痛——笑。
尿流成河,遍地黄金,臭气熏天。以及干呕声此起彼落。之外,没有了。
当然啦!
“走!”他们捂住鼻子恨不能马上飞走。
“这遍地的粪尿怎么收拾啊?”石头装模作样地追上两步叫。
回答她的是汽车的轰隆离去声。
“啐!看我下次怎样收敛你们。”
“还不走?我们还要向廖大嫂交代。”廖大嫂才是正版倒夜香的。
“这一地的……这路不好走啊。而且太没公德。”
“你要清理?”
“我——有心无力,我很忙!非常忙!十分忙!”石头退后数米:“况且,野草也是需要营养的。我们怎能当个残酷的剥夺者?喂?人呢?”
她只管说,好一会才发现蒙月韵已经绕到另一边去了。
“师姐等等我啦!我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