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中
第二天，按照小亭的计划，我先打电话约JO去看电影，然后再说临时有事要小亭代我去。
“喂，JO，我想……我想今晚请你看电影。”在小亭的逼迫下，我不得不打电话给JO。可因为心虚，我的声音都有一丝颤抖，但在JO听来，却以为我是害羞了。
JO兴奋地说：”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天天我请你还是发现喜欢上我了呀！那么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嗯！我想想，应该是喜欢上我了吧！因为你脸皮那么厚的人，才不会不好意思呢！是不是？哈哈……”他后面的话我都听不清楚了，他那么开心，反而让我良心上受的折磨更重了，要是他知道了真相，发现我骗了他，会不会和我绝交呀！
小亭看到我一副很懊恼的样子，说：‘这不叫欺骗，而是善意的欺骗。”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反正都是一样的欺骗啦！
“你说，要是他知道了我是故意欺骗他的，他会不会杀了我呀！”我摇着小亭使劲叫道。如果他真把我杀了，我也是罪有应得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怪你的，反而会感激你的，我今晚就将他搞定。”听到小亭那邪邪的笑声，看到她那怪异的表情，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件事绝没那么简单。
“哇！小亭”看到小亭那清凉而又妖艳的打扮，我汗颜。如果不是我刚才看她进屋换衣服的，我绝对不相信走出的这位超时尚的女郎就是小亭。整张脸都是闪亮的彩妆，红的，绿的，紫的，蓝的，在她那张不大的脸上层叠抹去。一袭红艳的裙衫却将她的香肩、玉背露了一大片，下面更是超短，火辣的打扮让我看了都会喷血。这样穿出去，岂不便宜了街头那些色郎们。
“漂亮吗？”小亭朝我使了个媚眼，娇嗔道。那声音真让人感觉全身发麻。
“漂亮，不过你就这样穿出去吗？”真希望自己的眼睛看错了，而小亭现在也是很淑女的打扮。
“是啊！我这样穿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能有什么问题了，大街上这样穿的人多的是，只是潜意识里，我不希望我的好朋友这样穿，“我只是想JO有可能喜欢比较淑女点的女孩。”所以请你不要这样穿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叫反其道而行之，你看，论淑女你要比我淑女多了，我再怎么装都不会比你更淑女了。倒不如来点反常的，让他印象深刻。男人都喜欢有新鲜感的东西。”看小亭像一个恋爱专家一样分析得头头是道。我虽不敢苟同，但也只能希望JO也是她说的这种男人之一喽！
看着小亭那么兴奋地去约会，我一个人回到了家里。第一次感到了家的冰冷，寂寞向我袭卷而来，突然有一种快要失去的感觉，心坠入了无底的黑洞。
正当我独自在“享受”寂寞时，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喂”
“小蝶，JO他生气了，他发了好大的脾气哦！他把我扔到这里，就一个人跑掉了，我那么漂亮竟然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呜呜呜……他就这样把我扔下了。”小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哭得好伤心哦！
“小亭，你不要伤心，他可能是发现骗了，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跑掉的，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天哪！他不会是过来找我算帐，要把我杀了吧！
“他说，他去找你算帐。”我怎么算得那么准呀！果然是。可小亭却还陷在她失恋的悲痛中，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正在向我逼近。
“庄梦蝶，你出来。”我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我最怕的那个人就在楼下叫了，带着十足的愤怒。
我看向窗外，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倾盆大雨。是老天在感应我的心情吗？不对，外面在下雨，而JO又在楼下，他不会在淋雨吧！
推开窗子一看，果然，他正在享受雨水浴。因为生气，在雨中的他显得更加的疯狂和绝望。
我拿起雨伞想都没想就冲下楼去，在雨中与他一起站在这小伞下面。雨越下越大，天也黑得只能靠昏黄的路灯来映衬这一摊摊的水渍，周围寂静得让人害怕，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将在这寂静中临近。
“那么讨厌我吗？”他终于说话了，嘶哑的声音里渗透着伤痛。我多么可恶，把他伤得那么深。
“如果你那么讨厌我，让我消失就是了，何必要那么麻烦地把江小亭推给我了。你当我是什么？当我是什么？”彻底地愤怒让他像一只咆哮的狮子，他抓着我的胳膊，我胳膊上的痛在逐渐加重，身体也被他摇晃得不受控制。雨伞也从我的手上滑落下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讨厌你，真的……”雨水狠狠地敲打在我的头顶上，身上，冰冰凉的，寒意也伴随而来，好冷，意识在渐渐减弱，却死命强撑着，用剩下的最后一点意识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突然，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好舒服哦，就像劳累了几天几夜后躺到了一张舒适无比的床上，所有的疲劳都消失了，意识也在不断地减弱，直至消失。终于，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晕了过去。
好热啊！我不要那么热。
为什么刚才在在雨中那么冷，突然一下子又变得那么热呢，我该不会是下地狱了吧，都说骗人的孩子是会下地狱的，原来是真的，我刚刚才骗了人，没想到就马上灵验下了地狱。呜……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么快就下地狱了，我还没见到我的天扬了。
天扬，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JO，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你不要让我下地狱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小亭她很喜欢你的，所以我才这样做的。
……
水，水，我要喝水。终于叫到口渴了，看来只有喝水才是解决之道。
很快一股清泉，从我干燥的嘴唇里流过，我快乐地把它喝个干净。还好，地狱还有水喝。
有了水的力量，我很快就有了力气。我要从这地狱逃出去。我使劲挥着手脚，挣扎着。却发现有个小鬼在死命拽着我。
“小鬼，不要拽着本姑娘，小心本姑娘等下叫你拿命来”听说阎王爷他们都是古代的，应该只有说古代的话他们才听得懂吧！
哈哈，笑死我了。
谁在笑，谁在笑本姑娘，气死我也！
我要打死你这个小鬼，我用尽全力，对着那个笑我的小鬼狠狠地打下去。
“啪”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哈哈，打中了耶！虽然我的手也很痛，不过那小鬼应该被我打死了吧！
哈哈，笑死我了。什么？又有小鬼在笑我。我又打，我打打打，我要一直把所有的小鬼打死为止，那样我就可以逃出这地狱了。哈哈！
怎么有一只小鬼那么难死呀，使劲打，他还在那里笑，是嘲笑耶！
我得睁开眼睛看清楚这小鬼是何许人也！竞如此大胆！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天使般的脸庞。原来地狱也有天使呀！肯定是被那些小鬼无辜捉过来的，看来这位仁兄也和我一样冤呀！不过……
这人怎么那么熟悉呀，还有这房间，这床。不对！这好像是我家耶！
那意思就是我不但没死，没下地狱。还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喽！
活着！万岁！真有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
“喂，你闹够了没有。你如果还没有闹够的话，我怕等下我会笑到胃穿孔。哈哈哈……”看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就是你这个小鬼在笑我，看我不收拾你。
“哎哟，我的头好痛哦！”装病谁不会呀！而且反正已经是一个病人了，这样更容易。我抱着头装出很痛苦的样子，果然很快就骗到了一头猪。
“你怎么了，头痛了吗？肯定是发烧留下的后遗症。来，吃片止痛药吧”说着，他把我扶起来拿着药喂我吃。
“我不吃药”我撒着娇。
“那送你去医院吧”他抵不住我的撒娇，也不强逼我吃药了，而是改了一种方法去医院。鬼才会跟你去医院了。
“那怎么办了”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我想你去做饭给我吃，我头痛肯定是被饿的，而且还要吃你亲手做的，外面叫的不好吃。”哼！这下难倒你了吧！我就不相信你还会做饭。等着看你出糗的样子。
“原来是饿了，你看我这记性，你不说饿，我还忘了，我已经给你准备了粥了。”说着，他真的去厨房取了一碗粥来。
好香哦，粥还没到我面前，我就闻到香味，不用看我就知道这是一碗皮蛋瘦肉粥。
肚子很不争气地在咕咕叫了。看着这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皮蛋瘦肉粥。再看一下眼前这位只会让女孩子流口水的大帅哥。
“这碗粥是你做的吗？”我疑惑。以我的手艺都未必能做得这么好。他能做到吗？
“怎么，看不起我呀！你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做饭吗？不相信是我做的就不要吃呀！”
“信，我肯定信喽！”看着我可爱的皮蛋瘦肉粥几乎要被端走，我赶快把它抢过来开始吃了。
哇！真好吃，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很快一碗皮蛋瘦肉粥被我一扫而尽。
“还有吗？”我递过连残留物都被我舔得干干净净的碗，问道。
“知道你像猪一样的能吃，所以给你煮了一大锅了。”在美食面前我从来不会去做别的事，所以吃饭要紧的我也没跟他去一般见识了。
一碗、两碗、三碗……我像一个永远也吃不饱的。直到锅见了底，我才算真正的吃饱了，真想天天都生病，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你昨晚发了一个晚上的烧，还在那里胡说八道。我可是什么都听到了哦！你要是以后敢不听我话，我就把你刚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说给别人听，到时候看你怎么见人！”真是的，刚刚还觉得挺有爱心的，对我那么好，做饭给我吃。等我吃完了，竟然又原形毕露了，拿这个来威胁我。我知道我说的梦话有够糟糕的，如果说给别人听，我会被笑死的。不过，我也不是被吓大的。对付他我自有办法。
“哼，你才不敢说了，你想要是你说了，别人肯定会问，你是怎么知道她在发烧时说那些话的呀！那你这个大帅哥在本姑娘的闺房里呆上一夜的事不全被人知道啦！我是不要紧哦！反正我心里也只有我的天扬，你就不同了，你还没有女朋友了。你上次还说挺欣赏我们办公室的蓝蓝美女，你想一下要是被她知道了，你还怎么追她呀！所以我知道你为了自己的‘清白’，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呵呵！威胁我，没想到本姑娘早已在你威胁上变聪明了吧！上次听你说蓝蓝很青春、很活泼，我就知道你很欣赏蓝蓝了，够聪明吧！
“要不，这样吧，你答应我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说出去，而且也不能做为以后威胁我的条件，我帮你追蓝蓝，一直到追到为止。”看他的脸色由惊讶变成了铁青，可能是对我说的话有点不满意吧！
“那这样好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放下面子去追她的，那我说服她，让她来追你好啦！”这样总可以了吧！挺划得来的交易呀！
看他在那里被我的聪明惊讶得无话可说，我继续跟他谈条件。却看见他手都握成拳头了，不会吧，都让你那么多步了，还那么生气。
“你……你想怎么样嘛！”好像有危险耶！还是保命要紧。
“那么想让我跟别人在一起吗？还是你认为自己对我没有一点吸引力了。”他突然变得好温柔哦！湿润的嘴唇在我左耳边痒痒地吹着气，我的心竟不争气地跳得不听使唤了。
“你……可以离我远点吗？”想让我心脏病发吗？靠我那么近干嘛！
在我的提醒下，他也发现我们确实挨得有点近。有点不好意思地将脸移开了点。
“其实我没有什么恶意啦！我是为了你好呀！”我答非所问地说。因为跟他在一起我最怕谈论感情的问题。所以每次我都会尽量避开着。不过我发现我确实对他有点关心过度了，不知道为小亭的事他还会不会在生气！
“对不起！”我突然满脸歉意地说道，为小亭的事跟他道歉。他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对不起。其实对这个对不起他可以理解地也有很多种的。
“你很怕我，是吧。”是的，我确实很怕他，很怕很怕。我怕自己会爱上他，我怕我会被卷进可怕的三角恋爱。我怕我会因为他而对不起天扬。十年了，我从未对任何一个人动过心。可这个JO却……却让我跟他才相处的一个多月就为他心动。所以我只有逃逸。在自以为还来得及的时候心痛地逃逸。
“是的，我怕。我怕会爱上你。”看着他那一汪如清水般脉脉含情的眼睛。我很诚实地回答道。
“为什么，爱上我会让你很痛苦吗？”
“是的，你知道我已经有天扬了？不管天扬以后还会不会来找我，我都要等他，我不能爱上别人的，我不能。”我们之间的障碍已摆在了面前，这层障碍从一开始就存在。如果我们之间会以悲剧结局的话，其实我们两个也都没错，错的只是我们两个错误的相遇。而我只能祈祷的是我们之间其实只是很纯洁的友情。从来都与爱情无关。而我最最快乐的是同时拥有天扬的爱情和JO的友情。
“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以决择的。”轻轻地似耳语般的声音在房里飘过。像是一句承诺，却打湿了我的心。
有些东西不用言喻，心里明白就行。
“这就是你的天扬吧！”JO拿过我床头的一张照片，问我。
是的，那是我和天扬的唯一的一张照片了，是在情人谷照的，那次天扬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台相机，我们在一张照了好多好多的相片。我那时用一个很大的相册把所有的相片都装起来，在想起天扬时我就会翻来看。但因为家庭的一次变故，那个我成长的家已不在了，什么东西都没了，唯有这张照片完好无缺。
“这个地方叫什么，好漂亮哦！”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问。
“情人谷”
“就是织女的眼泪。”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程度绝不只是一点点。这不是只是一个传说吗？只是我和天扬才知道的秘密吗？
“因为我是科学家呀，科学家是无所不知的。”好熟悉的一句哦！这语气怎么都像是从天扬嘴里说出来的。这是天扬的口头禅，对跟天扬在一起的每一个场景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我不可能不记得天扬的口头禅的。只是他那句话是，因为我以后要当科学家呀，科学家是无所不知的。
而JO竟然跟天扬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我怔住了。他就是天扬吗？是吗？是吗？
庄梦蝶，你真无耻！竟然因他说了一句和天扬一样的话，你就认为他是天扬？其实只是你心里希望他就是天扬而已。
是啊，我多糊涂！竟然产生了移情作用。他们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老天爷一直是个小气鬼的，它才不会这样眷恋我了。
不过要真的是该多好？该多好？我一定会谢谢老天爷，说老天爷是很大方的。
哎！不想了，头都痛了。睡觉！
JO看我用被子自己蒙得紧紧的，知道是自己惹自己生气了，他像对待一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帮我拉紧了被子。
“好好睡吧，不用担心会迟到，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然后听到他离去，关门的声音。
我哪还有心情睡啊，踢开被子，我对着天花板独自郁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