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却听角落里一声巨响,众人纷纷向那角落看去,却见何忧晃悠着椅子竟是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何忧慌忙的起身,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也是感到老脸一红。
周士满脸幸灾乐祸,甄婉商启都是一脸担忧,司马信问道:“这位小兄可是胸中有了沟壑?”何忧不认得司马信,可是司马信却认识他,这何忧自己都不清楚他在长安城有多出名。
司马信进场时就留意到了这小子,却见他左顾右盼完全没把这赛事放在心上,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难道墨家是派这地境武道天才来看这文学的热闹的?
何忧见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知有些丢脸便说道:“在下何忧见过司马先生。”说完还假模假样的报了个拳,又道:“这诗嘛,那自然是张口就来,不知道老先生的题目是什么?”
什么?!台上台下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是糊涂了么?坐这半天居然连题目都不清楚。
何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刚才见司马先生气宇轩昂竟是让我走了神,没听清题目,烦请司马先生再说一遍。”
那周士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喝道:“大胆!我看你这小子就是来捣乱的!张奇力!你给他赶出去!”那周士却是忘了这里不是他的楚国,张奇力也是一脸为难。
司马信只觉得这天才似乎变的跟以前不太一样,又看那周士刁难何忧,司马信当然要向着何忧说话,便说道:“小兄弟倒是有趣,那我便再说一遍,你可听仔细了。”
司马信将题目又仔细地叙述一番,又问道:“这时间已过了,你可能立即赋诗一首?”司马信只知道这小子武道奇才,却未曾听说他在文道展露过什么风采。
何忧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这诗嘛简单之极,司马先生听好了,我这诗便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时间场内鸦雀无声,待到众人仔细品味之后,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诗自不必说,何忧小学一年级背过的,不论是韵脚还是意境都甩了那侯雪白何止一条街。
那周士自知又失了颜面,便铁青着脸问向张奇力:“这锄禾是谁?当午又是谁?”
饶是张奇力一个武将也是满头黑线。
司马信惊奇的看向何忧,未曾想他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大才。
这第一题过后,报名者已经折损了一大半人,未晋级的都被安排坐在了一旁,晋级者都是紧张的看向司马信,等待着宣读第二题。
这端午评在隋国举办,却没见一个像样的隋国才子,直到何忧答上这题司马信才略微松了口气走上前说道:“这第二题便来一首宝塔诗如何?”
见众人还没等他说完就开始沉思,司马信又说道:“就以接龙的形式完成这首宝塔诗如何?”
众人听闻是接龙的形式,只感觉似乎比一人作一首简单了许多,便轰然叫好。
只有何忧想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这宝塔诗逐字叠加,难度层层递增,再加上这种接龙的比赛形式,最后的胜者便只能是一个人,若是隋国人胜出还好说,但若是他国的才子胜出,恐怕等着他的第三题将会非同凡响。
何忧正想着,那司马信却已经出题了,就见司马信说道:“诸位听好了,我这第一字便是——花。”
司马信却没有给思考的世间而是直接开始了第二轮的比拼,那站在先头位置的才子还未准备好,就听司马信的一个花字,顿时脑子里一紧张便什么都忘了,司马信也不客气并未拖拖拉拉,直接将他淘汰了。
接下来轮到了那侯雪白,侯雪白也是嘴一哆嗦,急忙说道:“细蕊,奇葩。”
往年的端午评都是中规中矩的,哪想到这司马信一来,套路全乱了,什么农民题材,什么宝塔诗,有些人甚至连这宝塔诗都没接触过,到了第三个字自然就被直接淘汰了。
终于淘汰了几人后轮到了商启,有了前几个淘汰选手争取到的世间,商启也是稍有思绪,便说道:“香满屋,缀天涯。”
第四字了,正是到了众人熟悉的四言诗五言诗阶段。
随后的两名才子只觉得幸运之极,便一个说道:“如粉如黛,似帛似纱。”
随后的接道:“美人头上戴,佳丽鬓边插。”
到了第六个字了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有几个才子勉强答出,司马信却说少了韵脚便也将他们淘汰了。
终于轮到了那甄婉,甄婉稍作沉吟说道:“疏影赋诗寄酒,丽容迎客添茶。”
甄婉下一个便是一直偷偷站在甄婉身边的何忧了。
那何忧却丝毫没有紧张情绪,搭眼一看在台上的隋国才子就剩自己了,那司马信也是希冀的看着自己,暗道责任重大,虽然没有身为隋国人的自觉,但是好歹这身筋骨也是吃着隋国的米长成的。
便跟着说道:“庆功曾到帝王阁,贺喜常来百姓家。”
何忧已经是最后一人,第八言便轮到了甄婉头上,甄婉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便对司马信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这第八言小女子自是答不上。”
司马信呵呵一下安慰道:“甄姑娘不要妄自菲薄,似你这种才华已经是很难得了。”
甄婉微微一笑,递给何忧一个鼓励的眼神便走下台去。
这一题便轮到了商启,商启沉吟片刻确实毫无头绪,便对着司马信一抱拳,又对何忧说道:“何兄加油。”便走下台去。
那两名才子也是答不出个所以然,遗憾淘汰。
终于是轮到了侯雪白了,侯雪白急的冷汗直冒,丝毫没有了总瓢把子的风度。
司马信见他迟迟没有言语,便毫不客气的将他淘汰了。
周士在台下恨恨的看着何忧,心里暗想侯雪白答不上你也定是回答不上!
此时台上便只剩下何忧一人了。
司马信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呵呵笑着对台下朗声说道:“这宝塔诗自古以来都是才子佳人玩乐的手段,登不得大雅之堂,再说这宝塔诗向来只到七言,第八言诸位答不出也不要难过,更不应妄自菲薄,稍加时日诸位一定前途似海。”
司马信回头看向何忧说道:“何小兄,你可能答上这句八言?”
何忧知道那司马信再给自己拖时间,又见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自己身上便说道:“花。细蕊,奇葩。香满屋,缀天涯。如粉如黛,似帛似纱。美人头上戴,佳丽鬓边插。疏影赋诗寄酒,丽容迎客添茶。庆功曾到帝王阁,贺喜常来百姓家。引得无数游人痴醉,映得天下秀景风华。”
那台下众人听后便知那何忧胜了这一轮,都纷纷的鼓起掌来,甄婉看向何忧的目光中也似乎多了几分欣赏。
司马信等到掌声渐停便宣布起今日的端午评第一人,却没想到那周士又一次拍案而起,大声说道:“司马先生!这第三题还没考呢!若是他何忧答不上第三题他也没资格当这第一名!”
台下才子正怕热闹看不够呢,闻言都开始起哄了。
周士见效果良好便说道:“这第三题司马先生可不要出的太简单了。”
司马信面色有些不好看,却也无可奈何,那周士在各国之间是出了名了纨绔,是可以和隋国唐煜分庭抗争的存在,便叫人取过一个锦囊说道:“为了公平公正,我这第三题早在昨日便想好了,就请三皇子您读一下吧。”
周士取过锦囊,打开取出一个纸条,大声读出声:“作七言诗一首,要求诗中含有十个‘一’。”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又是什么奇葩题目,这司马信果然不是一般人,连这种题目都想的出来。
周士读完题目笑呵呵的看向何忧说道:“何公子,若是答不出这一题,你就快点下来!”
何忧听了题目也是一愣,稍一思索便说道:“在下昨夜妙手偶得,写了一首小诗,烦请诸位品鉴一番”
周士听后愣了愣,这不是我搭讪甄小姐那时候的台词吗?
何忧踱步于台上缓缓说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歌一笑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这一次连司马信都抚掌称赞,周士听罢还特意数了数,正好十个一,周士面色铁青数完后一甩手,叫着那张奇力和侯雪白转身就走了。
司马信朗声宣步道:“我宣布今年端午评的魁首便是何忧!”
这端午评是很多文人看中的盛事,每年的魁首都会对家族以及门派带来许多的好处,何忧不知道他这一夺魁,那墨家老爷子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
台下一片欢呼,这端午评终于结束,何忧谦虚的四处拱手抱拳,偷偷地向那司马信问道:“司马先生,这第一名有什么奖赏么?”
司马信闻言一愣,这何忧确实变了,变的不要脸了,哈哈回答:“何小兄说笑了,这端午评前身本是各地学子的一次集会,慢慢演变成今日之规模,奖励倒是没有,但是这风光不是被你赚足了么。”
又见那何忧撇撇嘴就要走,司马信拉住他问道:“何小兄可是要去那泔水城?”
何忧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司马信眼睛一眯似是有所悟,便说道:“何小兄若是去泔水城还会在乎这里的奖励吗?”
何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去泔水城跟这奖励有什么关系,莫非那泔水城有金山银山不成?
既然没有奖励,何忧直道亏了亏了,还搭里一两的报名费呢,便拉着商启和甄婉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