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点太欺负人了。只是没管住嘴就秃噜出来了。毕竟一开始也没注意这是人家家边上。
那会想找地方吃饭，一眼就相中这块大石头了，也没考虑会不会给人带来麻烦。
“呃。”
正想着怎么给人解释呢，虎娃突然弯腰捂着肚子闷哼一声。
后一吓了一跳，难道这轻微毒素那么猛？
“虎娃儿，你怎么了？”众人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虎娃儿一脸难受的样子，脸憋的通红，也不说话急匆匆的跑进了东边洼地里。
这个年代的人虽然吃不饱，但也还知道羞耻。没有厕所就找个不容易看见的地方解决。求个心里安慰罢了。
“怕是吃了观音土撑的不行了，哎！”一个人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抽空瞄了一眼石板上的肉。
“哎，可那东西充饥啊！”又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人说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句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了。气氛莫名有点悲哀。
观音土会吃死人谁都知道，可饿急了真的考虑不了那么多，想着少吃一点，就一点。可吃一点还想一点，最后大部分脱不了被胀死的结果。
“哎？后一你前几天不是快要胀死了么，怎么？”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看看后一，突然想到后一前几天肚子都胀的透明的事。
没听说过快胀死的人能突然好了啊，后一怎么好的？
不等后一回答，虎娃已经从厕所里出来了，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而且脚步也轻快了很多。好像卸掉了重担。鼓起的肚子竟然消下去了。
难道。。。这肉能治涨肚子？
后一眼前一亮，开口说道：“大木二木，你们哥俩是不是都吃了观音土？”
大木跟二木就是地窖的主人，哥两个，哥哥二十四五岁，弟弟二十二三，肚子都有些圆，一看就是吃了观音土。
“不吃能咋办，能活一天是一天。”大木没好气的说道，他还在气后一说的血腥味引来变异兽的事就来气。
后一也不怨他们不给自己好脸色，毕竟自己有错在先，拿起大门牙一挥，切下一块肉递给大木。
后一开口说道：“大木，这些肉赔偿给你，这肉有毒，但可能吃了能治涨肚子，吃不吃随你，就当我赔给你。我下次不在你家上面吃了。”
大木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肉，虽然只有薄薄的巴掌大一片，但也激动的无以复加。
这世道哪有人吃过肉啊！想不到后一给了自己一片。他已经自动过滤了有毒这句话。将肉塞到二木手里，大木一把拉住后一的手说道：“后一，你以后就在这吃！我跟二木给你修个小桌子！保证你能舒舒服服的。”
“后一后一，你去我家上边吃，我家有被褥，拿出来给你坐着。”
“后一后一。。。”
一看大木跟二木得了肉，其他人都疯了似的，这个年代树皮都快吃不上了，为了吃口肉什么都能舍得。
后一摆摆手，将肉切了几片，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这肉，是我拼命弄来的，谁想吃，拿有用的东西来换！”
“后一后一，树皮行么？”
。。。。。
后一都无语了，拿肉换树皮，我疯了么我！
“树皮不行！得我觉得有用才行。”
一群人开始叽叽喳喳，没有人是傻的，这个年代基本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是祖辈传下来的，说不定能救命。
“这。。后一，如果我拿被子来换，能换多少肉？”老胡家媳妇瞪着深陷的眼睛看着后一，眼里冒光。
后一沉吟了一会儿，被子这东西可有可无，毕竟基本没有冬天了，便切了巴掌大一片，扬了扬说道：“换这些。不讲价！”
胡家媳妇一直是个大胆的碎嘴子，让她开始讨价还价不知道要墨迹多久。也不知道吃都吃不饱她哪来的力气整天叨逼叨。
胡家媳妇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也不说话，好像在算计。
后一也不管她，爱换换不换拉倒。
“后一呀，老头子没东西换。”一个干瘦光脊梁的老头走上前来，别看老的不行，其实也就五十多岁，后面还有个小不点，抓着老头手指头躲在他身后。
“你看这样，你刚刚说谁敢抢就捅死谁，你给长命一块肉，就当老头子抢的，你捅死老头子，行不行？”
老头说完颤颤巍巍的看着后一，粗糙的老手攥着长命的小手，好像很害怕，眼神有些躲闪。但却很坚定。
后一定了一会，叹了口气，切下一块肉递到老汉手里，说道：“陈大爷，你也不用耍心眼博同情，这肉我送给你一块。”
这老头姓陈，一肚子心眼，属于人老成精那种，但别的不说他对他孙子是真的好。
就像后一爹娘那时候对后一一样，哪怕一天只找到一小块树皮，也绝对是进后一的肚子。
后一突然觉得，自己从来就不应该抱怨他们，因为他们从来没缺少该给自己的爱，从来没有。
易子而食又有几个父母舍得？也许在那些老人眼中，孩子就是希望吧。
陈老汉拿着肉连声道谢，然后就低着头拉着孙子去了边上，大概他觉得小把戏被后一看出来很丢人吧，也许是别的。
一看陈老汉得到了肉，人群中都是一脸羡慕，羡慕的直咽口水。
陈老汉就在一边一点点的喂长命吃肉，他知道有人盯着自己那块肉呢，得快点让孙子吃完。后一在边上没人敢抢。
胡家媳妇眼看着陈老汉得到肉了，也不在嘀咕，直接跑回家将那床偶尔能看出是被子的被子抱来了，换了一块肉。
“后一后一，我这有个瓶子！”
“后一后一，我这有节绳子！”
“后一后一。。。”
这一下子就刺激了人群，都争着抢着要换，生怕换晚了没了。
有用的没有用的都有人拿来了，还有人把自己婆娘弄来了。。。
弄的后一一阵脸黑，自己还是个孩子好不好，再说了这个年代的女人都粗糙的很，实在不堪入目。除了勺儿。
虽然人很多，基本家家都来了，但有用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换了一圈，五六斤肉还剩了两三斤。
换到的自然眉开眼笑，没换到的垂头丧气，有几个没换到的甚至已经盯上目标了。树皮都有人抢别说是肉了。
几个肚子胀的滚圆的，哪怕东西没用，后一也给他们换了一点点肉。因为这肉有毒，但这毒跟泻药似的，吃的少能治吃观音土后遗症。后一也不在乎那薄薄的一口。
勺儿说过，在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要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后一不光只会扔石头。
但没吃观音土的或者肚子没胀的后一可不帮，他也不是圣人。
等人都散去了，只剩大木跟二木还有虎娃儿没走。
虎娃咬咬牙，怯生生的站在后一跟前，低着头说道：“后一哥，你看我值多少肉？”
后一一愣，这咋还有个要卖自己的？
“虎娃儿，快回去找你爹！”后一笑了笑，他知道虎娃有个爹，虽然聚集地的人不太打交道，但是基本都认识。
虎娃撇撇嘴，低头抬眼看着后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爹昨天喝水被怪物拉走了。。。”
后一一惊，转头看了看大木跟二木，大木点点头没说话。
这是时代的悲哀！没人能改变什么！包括现在的后一。
“后一哥，我会很乖的。。”见后一沉默，虎娃小生说道。她虽然小，但是她知道凭她一个小姑娘活不下去。
大木也摇摇头，这个年代谁愿意收留一个拖油瓶。
“跟着我很危险的，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后一指着剩余的肉，说道：“看见了么，这是水皇后的后腿！我杀水皇后你能帮我干什么？”
后一不是没有同情心，但是如果收留了她，日子长了，万一遭遇不可抗力的变异兽，后一肯定得顾及她。她如果死在自己眼前，自己肯定会心里有结。
被后一一问，虎娃儿皱着眉，仔细想着她能帮后一干什么，想了半天，最后撇了一眼石头上的肉，眼睛一亮抬起头来说道：“我能帮你吃肉。。”
？？？
你踏马想的挺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