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佑树”就不知道了。
佑树根据从带土等人处得到的情报,稍加猜测,完善了整个过程。
由刀疤岩忍率领的奇袭部队一共有二十余人,人数虽少,却都是精锐。
他分出两个小队袭击营地,自己则与剩余的十几人牵扯住迎敌部队。
佐藤众人实力参差不齐,只能勉强自保,无法回援。
幸运的是,前线的水门得到消息后,立即回营支援,凭借飞雷神之术,在短时间内赶到,击杀岩忍的两个小队后,又前往营地后方,救下穿越的佑树和众人,并捕捉一名俘虏。
以上就是岩隐奇袭计划的结果,岩隐奇袭部队几乎全灭,木叶损失了众多忍者,包括两名医疗忍者,以及若干物资。
佑树吐出一口浊气,伸了一个懒腰。
“佑树”的一生与火影世界的忍者相比,是极其普通的,但与前世相比,显得极其不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悲惨。
佑树为前身的悲惨生活默哀三秒钟。
“死亡对你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吧……下辈子投胎在一个和平的世界好好补偿补偿,而我似乎要偿还前世的贷款,不知要被如何摧残……”
他自嘲地笑了笑。
太阳光穿透天际,为湛蓝的天空披上一层红纱。
佑树仿佛看见了一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向自己挥手道别,他面带微笑,钻进地平线消失不见……
“忽然不想干了……”
佑树来到记忆中的一顶帐篷,这顶帐篷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来领早餐的。
“咦,前线打完了吗。”
佑树在队伍末尾看见了卡卡西和琳,然而不见带土身影。
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欢迎回来,木叶的英雄们。”佑树面带笑容,张开双臂走向二人。
卡卡西和琳回过头,发现是佑树,笑着打招呼,“什么英雄啊,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跟在水门老师后面摇旗呐喊罢了。”
“谦虚了,谦虚了,和我说说当时情形吧。咦,带土呢?难道……”佑树一瞬间换上悲伤的面孔,“哎,是了,战场无情,牺牲难免,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也是我的朋友,我会永远记住他的……”
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啊,不是,带土他还活着,现在在睡懒觉呢。”琳急忙解释道。
卡卡西叹了口气,对佑树翻着他的死鱼眼,“琳,你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吗?表情动作太做作了。”
“是吗?”
“不愧是卡卡西啊,一眼就看出来了。”佑树摸着后脑勺尬笑两声。
我的演技有这么差吗?不,是卡卡西太强了。
“真是的,不要拿同伴的生死开玩笑。这很无聊,很无聊!”琳生气了。
“抱歉,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起到反效果了,不过,生气的琳挺可爱的。
“我说你啊,现在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佑树一脸疑惑的看着卡卡西,这次可不是装的。
卡卡西捂着额头,又叹一口气,“让你不再当一名忍者的事,你不适合忍者这个职业。”
“这件事的话,我已经考虑好了。”佑树认真地回答,“我是不会放弃成为忍者的,不仅要当一名合格的忍者,还要当最强的忍者!”
拥有系统的他,终于有底气了一回。虽然最强有点悬,但顶尖行列还是可以冲一下的。
卡卡西不可思议地看着佑树,“你哪儿来的自信?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还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你会后悔的。”
“即便真后悔了,我也要走下去,一直走到尽头。”
“真是愚不可及……”卡卡西再次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吗?算了,这件事不适合我们来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嗯?又有什么事?”
“你现在是哪个班的?”
“我……”
佑树仔细想想,自己原来是佐藤班,队友是黑川他们,可如今佐藤牺牲了,黑川他们也不再接纳自己,自己也不想再和他们一个班……
“我好像不属于任何班。”
“吃完早餐赶紧去找吧,如果能找到的话……”
佑树一头雾水,但卡卡西的话怎么听也不像开玩笑,于是,匆匆吃完早餐,独自寻找队友去了。
由于处在战争时期,忍者伤亡巨大,队友频繁更迭,再加上高层事务繁忙,无法将每一名忍者分配到合适的队伍。
于是,组队一般就由各自想办法,四人一队,爱组不组,看的顺眼,就是兄弟,看不顺眼,恕不远送。
“佑树”就是这么加入佐藤班的。
当然,特殊人才和特殊部队除外。
在营地逛了一圈,没发现合适的队伍,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个问了。
接连问了三五个,都说不缺人,终于找到一个似乎缺人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都会些什么?”他问。
“我叫佑树,擅长土遁。”佑树笑着拍了拍胸脯,努力散发出一股阳光、自信、强大的气息。
听完,那人古怪地打量了佑树两眼。
“你就是佑树?那个……我们不缺人了,你走吧。”那人摆了摆手,做出一副赶人的样子。
佑树脸顿时就黑了。
什么叫“我们不缺人了”。
本来缺人,听见我名字就不缺了?
那人转身想走,佑树连忙拉住他,不让他走。
“等等,你们到底缺不缺人,给我说清楚!”
那人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佑树。
联系卡卡西意味深长的话,感觉不对劲,有鬼!这里面肯定有鬼!
“怎么回事?说!”
那人听佑树语气强硬,也恼了。
“怎么回事你心里没点数?硬要我说出来?不识好歹,松开!”他扯了扯袖子,没拽开。
“什么数?到底怎么了?”
“真不知道?你是个胆小鬼的名声都传遍了,害死自己队长的懦夫,吊车尾,谁和你组队谁倒霉!”
“你怎么知道……呸,听谁胡说的?”
虽然这是事实,但打死也不会承认。
“别人都这么说,我看你找谁去。”那人扳开佑树的手,钻进了帐篷。
愣在原地的佑树脑海里闪过黑川二人的样貌。除了这两个家伙也没别人了。
周围人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响起窃窃私语声。
声音虽小,但佑树都听在耳里。
“他就是佑树?害死队长那个?还差点累的昨夜你们迎敌部队全灭?”
“除了这个佑树还有那个佑树?
我跟你说,昨夜我就在现场,我们都在拼命的时候,他在那装死。他被对面一个凶神恶煞的岩忍踢飞之后,就倒地不动了,我一度以为他死了,结果他完好无损地起来了。
这个傻子,装死都不会,要是我,肯定等打完了再起来。”
“他怎么就起来了?”
“谁知道?可能是睡迷糊了吧。
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起来之后,真像睡迷糊了一样,在那傻楞着一动不动,佐藤队长喊他他才反应过来。”
“可能被踢傻了。”
“哎,他这一傻,可就被敌人抓住机会喽。
佐藤队长你也知道,特别关心部下,敌人就利用这点和这个傻子将佐藤队长给……之后,要不是水门大人来的及时,我们恐怕也要步佐藤队长的后尘。
哎,总之,我也认为是他害死了佐藤队长,佐藤队长多好一个人啊,他还给我偷偷休了几天假呢。”
一阵沉默。
“我再给你说说这傻子当时的狼狈样,叫的可凄惨了,两腿一直抖,要不是在战场,我当场就能笑出来。”
“这一定要说来听听,等等,他看过来了,还是别说了。”
“什么?真看过来了,快溜,快溜,我怀疑他听到了,换个地方咱们好好说……”
不只是这两人,几乎所有人的私语声佑树都听在耳里。
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涨得通红。
佑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当别人都这么说时,就变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自己只能带着傻子,胆小鬼,懦夫,吊车尾的标签一直生活下去,吗?
佑树不甘心,非常不甘心,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想因为最初的失误而毁掉一辈子。
但同时又很无力,非常无力,拿什么去改变?系统吗,系统也做不到,以后或许可以,但自己撑得到以后吗?
佑树拽紧拳头,咬紧嘴唇,鲜血渐渐流淌而出。
他想发火,想破坏一切,但做不到,只能将怒火吞进肚子里,最后伤害的还是自己……
抬起头,眼前出现的人让他瞳孔一缩。
黑川!和另一人。
黑川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与佑树对视。
另一人则贯彻他“不与佑树再相见”的原则,看也不看佑树,前去领早餐了。
佑树怒视着黑川,黑川瞪着佑树。
“你都听到了吧,你高兴了?是你先传出去的吧?你究竟想干什么?”佑树拼命压制怒火,声音低沉而沙哑。
“的确是我先传出去的。但我不是为了高兴才这么做的,我是为了不要再出现像佐藤老师一样的被害者才这么做的!”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没有队友,你是要我一个人上战场,一个人送死吗?你这是在隐性地杀害我啊!”
“死一个中忍总比死一个上忍要好!”黑川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地砸在佑树心上。
佑树的面色变得苍白无比,双腿颤巍巍地退后几步,抬起手臂指着黑川,指着的手不断颤抖。
“你……你说什么?你真的这么想?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承认,我有错,我对不起佐藤老师,是我害死了他,但……但,我也想活下去啊……”
佑树的语气逐渐变得软弱,似在哀求,泪水不知怎地缓缓流下。
“我不管你死活,我只要佐藤老师活着。你死了总比佐藤老师死了好!”黑川同样流下泪水,他咆哮着,唾沫四溅。
“黑川!”佑树猛然上前两步,一把揪住黑川衣领,另一只手举过头顶,想要揍他,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诫他不要这么做,即便要打,也要做后出手的那个人。
“打啊,来啊!不敢了是不是?你这个懦夫!你不敢,我敢!我早想揍你了,如果不是你,还活着的就是佐藤老师,而不是你这个废物!”
黑川反过来一拳将佑树击倒在地,随后双拳如狂风暴雨般砸在他的脸上,身上。
佑树的理智在黑川挥拳的那一刻就消失无踪了。
“你动手了!动手了我就可以反击了!”
他同样开始挥拳,但是……
黑川是一位小有天赋的实力强劲的中忍,虽然此刻失去理智,出手毫无章法,但仍然比佑树强出一头。
佑树起初还能回两拳,但打着打着就只能抱头鼠窜了。
黑川一脚踢中腹部,佑树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凄惨无比。
打了半天,气消了不少,见佑树飞远,没了追上去继续打的兴致。
他瞅了眼鼻青脸肿的佑树,冷哼一声。
“废物!”
转身离开,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佑树仰躺在地,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双目无神地望着霞光漫天的天空,眼角有莹光闪烁。
“废物”二字他听得清清楚楚,但对此毫无情绪波动。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孤独感。
自己的存在得不到承认,就连反抗,也显得如此可笑。
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吗?
自己的命运又能否得到改变?
“我恨,我好恨,好恨……”
佑树用双臂遮住面孔,无声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