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啪嗒,啪嗒……”
阴沉的天空,雨连绵不绝。
从低压的乌云中成线一般坠落,打在茂密的树林间、枝叶上。
一支小型岩忍部队不顾头发、脸上滑落的雨滴,踏着泥泞的积水,于雨的缝隙间一闪而逝。
“白泥队长,前面就到木叶的范围了。”
一名健硕的岩忍看见层层树木外骤然闪现的亮光,情不自禁地出声道。
“老子看到了!”
领头的瘦高个中年男子猛然停下脚步,闭上双眼,皱眉感知前方有无忍者的气息。
与“白泥”这个名字不相符,他黝黑的脸上留着密密麻麻的胡渣,一点也不白净整洁,倒与“泥”字挺相称。
“走!没人!”
白泥挥挥手,剩余八人跟着他走了出去,来到木叶与岩隐的边界。
此次岩隐的任务是袭击木叶的补给路线,由白泥领队,共九人,分三队,每队三人,队长分别是白泥、混土和凝土。
穿过浩浩荡荡的长河和近百米的空地,岩隐部队再次进入光线昏暗的丛林,不同的是,前方属于敌人的领土。
白泥:“混土!”
混土二话不说,使出通灵术,一只公鸡大的麻雀被召唤而出。
如果佑树在这里,他准能认出这只大得不正常的麻雀,正是那天役使万千鸟雀的通灵鸟。
通灵鸟仰脖鸣叫一声,振翅欲飞,但没飞出十米就不得不降落,肥硕的翅膀在瓢泼大雨之下失去了往日里的灵活。
白泥上前拽住它的脚丫子,往地上一摔。
“老实点!”
通灵鸟在泥地里滚了几圈,歪歪扭扭地站立起来,双翅护于身前,不敢再造次。
“我问你,四天前失踪的岩忍是不是在这被杀的?葬在哪了?”
白泥对一只鸟问道。
通灵鸟听了,顿时叽叽喳喳起来,翅膀像做手势一样挥舞,不时指指前方,不时抹抹眼泪。
“带我们去!”
“叽喳!”
迈着短小的步子,通灵鸟连走带蹦地引领白泥九人,来到它最后看见的地方。
“就是这儿吗……”
白泥环顾四周,露出悲哀神色。
大雨冲涮下的战场早已失去了战斗痕迹,看见的只有泥泞的土地和笼罩在雨雾中的树木。
“一次普普通通的任务,从外围探查一下抵达木叶补给部队必经之路的路线,没想到……该死的木叶!该死的黄色闪光!”
四人岩隐小队失踪的当晚,白泥就从通灵鸟处得到了他们死亡的情报,包括大致的地点,杀死他们的敌人。
混土:“要不是黄泥即时传来消息,这次袭击只怕真的要放弃。”
凝土:“没错,必须要报仇!木叶没有从他们嘴里得到情报,应该还不知道这次偷袭计划,我们一定要将木叶忍者赶尽杀绝!”
“找到他们的墓地了!”
忽然,一名岩忍在不远处大喊。
白泥等人闻言,快步赶过去。
只见在一棵大树底下,凸起一座小土丘。
正是佑树埋葬四人的位置。
白泥目眦欲裂:“挖开!”
“这……”
其余几人疑惑地面面相觑,挖死人的坟不太好吧,还是一个村子的……
“挖开!”白泥指着土丘再次大喝。
“挖!”混土和凝土附和道。
“是!”
三位队长都这么说了,没人再抗命。
雨湿润了土地,几人没费多少力气,不一会儿,露出四具尸骨,上面还有未腐烂完毕的血肉,点点恶臭弥漫开来,即使大雨也冲不掉。
白泥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恶心的气味混着鼻尖的雨水钻入鼻孔。
他站立着,一动不动,面泛悲伤,垂首闭目,默默地哀悼三分钟。
其余岩忍肃然起敬,同样默哀三分钟。
时间很快过去,他缓缓睁开眼,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坑底,在尸骨边用手挖起一捧泥土,涂抹在裸露的右臂,从肩膀一直到指尖,不放过一处。
涂抹完毕后,他将右臂横于胸前,用力捶击心脏,用他独特的尖细嗓音大声道:
“我们是不会忘记牺牲的忍者的,石之意志令我们团结一致,众志成城,不放弃任何一位忍者,哪怕他死在敌人的领地。
我白泥,将染着你们鲜血的泥土涂抹在我的右臂,以告慰你们英勇不屈的灵魂,与我一同战斗!
走好!必将为你们报仇!”
宣誓的话语回荡在雨和树之间,响彻每个忍者的心灵。
“走好!必将为你们报仇!”
岩忍们学着白泥的样子,用涂满泥土的右拳用力捶打胸口,大声高喊着,宣泄心中的愤怒。
吼声很快被大雨覆盖,没有传出多远。然而,雨虽大,却盖不了声音中透出的觉悟,熄不了根深蒂固的仇恨之火。
重新埋葬四名岩忍后,白泥九人踏上执行任务的路途。
看着跑在最前方、一直肃穆的白泥,凝土小声对混土道:
“哥,今天的白泥队长让人浑身别扭啊,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见惯了,突然严肃起来,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难受!”
“唉,还不是那个木叶黄毛害的,他一来,先是夜袭部队几乎全灭,十拿九稳的计划失败,谁不生气?然后在各种小冲突里,我们岩忍死在他手里的也有不少。他就是我们的煞星,高层为他几天没睡,头发都白了些。这次袭击,白泥队长怀疑那个黄毛又要来,正为解决他想办法呢!”混土一脸愁容,耐心解释。
“说什么呢!?当老子耳聋?”
白泥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传来,吓得他们差点栽一根头。
凝土尴尬一笑,岔开话题:“队长,你不是在前面吗,什么时候到这儿来了,是不是要我们带路啊?”
“哼哼,要你带路?你准能把我们带回去!老子看你们磨磨蹭蹭的,等到了目的地,木叶都送两次货啦!还不快走!”
白泥狠狠一拍凝土屁股,拍的他跳起来几米高,捂着受伤的地方,使出全速往前冲刺。
“特么的,还挺硬……”
白泥瞅了瞅微红的手心,骂了一句。随后回头催促道:
“快!快!快!都给老子快!
谁敢偷懒,我让他到我床上睡两天!看老子不好好伺候伺候他!”
众人一听,身体一颤,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十分的速度不可思议地突破极限,达到了十二分,一个个地都超过白泥,似要远离他,有多远跑多远。
白泥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要有这样的效果才行。
恩?
忽然瞥见一个眼神暧昧、故意放慢速度接近他的人。
白泥一个激灵,同样冒起鸡皮疙瘩,远远地大吼一声: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