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
满朝文武今日要议的是与大盛朝的战事,大丞相向楚雄杰道“大王,目前这段时间的战事咱们都处于优势,若只是两国军事的较量,大盛朝远远不及我们。但现在不止是军队,他们寻回来的那些玄门高手皆是实力惊人,也只有国师能对付他们,单靠众仙师都无可奈何。”
“是啊,大王,现在双方都自觉的只出动军队对战,但是国师若是长期不露面,臣担心大盛朝那几个异士就会有所怀疑了,到时候战局怕是会逆转。”大将军莫云也复议道。
楚雄杰静静听着,他看向身为仙师领头的谭明,说道“谭将军是什么看法?”
谭将军跪下,他回道“大王恕罪,臣等惭愧。”
“孤不想听这些,说说解决之法。”
谭将军道“大王,那几个异士绝非常人,其几人的修行远在我等仙师之上,只是臣和其他仙师都不明白为何他们修为如此之高却还在普通异士的级别,现在臣等猜测这几人可能是魔化的玄门异士。”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对付不了他们是吗?”
谭将军告罪道“臣无能。”
楚雄杰一把拍在龙椅雕刻的金龙上,怒道“小小一个大盛朝,曾经只是依附于我巴图的穷落魄,如今你们说奈何不了它,孤还要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个告老还乡滚蛋去。”
殿中众臣一个个低头不敢应声,楚雄杰扫视一圈,看向大丞相,他道“丞相你也跟他们一样都哑巴了?”
大丞相硬着头皮道“大王,我们巴图不论人才,经济以及其他各方面都无任何国家可以匹敌,就这次与大盛朝的战事本来是必胜无疑的,但是这突然冒出的几个奇怪异士实在超出了我们的掌控,如若没有他们,巴图只要单靠军队实力就可以灭了大盛朝,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让国师早日出面,有利于稳定军心。”
说到国师胡求荣的病,这些大臣们都只是听楚雄杰透露,说是国师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除了楚雄杰,没有人知道原因。
“颜尚书,你是不是有话说?”楚雄杰看颜尚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王,臣确实有话想说,若有说错还望大王恕罪。”颜尚书出列行礼,他道“大王臣接下来的话也许有些马后炮了,但是臣还是要说,首先就大盛朝,就不该让它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咱们是小觑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国,反而跟他们经贸往来,这是失策了,为此臣想说,咱们要借此次的教训,今后必须时刻压制周边各国的发展,以免威胁我们巴图的地位。”
大丞相连连摇头,他接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妄图依靠强权压制别国的发展而巩固巴图的地位,此法不妥,稍有不慎就会引得各国群起而攻之,所以你所提议的对敌对国家制约甚至消灭我都赞同,但是你说以此法对周边所有国家,那本相则不认同。另外,尚书大人也该清楚,我们与大盛朝的通商往来的利益,这些年让巴图的国库充盈了不少,倘若能处理得当,巴图完全可以把大盛朝变成我们稳定的军费来源。”
巴图今日的早朝就单议大盛朝了,百官们各抒己见,各派属针锋相对。楚雄杰昨晚没睡好,只在临近天亮了才歇下,听下面的文武官员吵闹不堪,他有些烦躁,拍案肃静后,楚雄杰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他道“今日就议到这里,我要解决战事的意见,其他的暂且缓后,另,战事期间国内不得有任何懈怠,各部必须各尽其职做好本分,若有乱作为和不作为,那就休怪孤手下不留情了。”
众臣听了肃穆而立,因为他们很清楚巴图对官员的法规,对犯事官员的惩处手段近乎惨绝人道,楚雄杰是一代枭雄,奖罚分明,严惩犯事者的同时还有公平的竞争和晋升体制,这也是巴图为何成为最大强国的原因之一。
巴图宫里君臣商讨国家大事,宫外百姓热闹往来。巴图的国力强盛,所以其治下的百姓相对很多国家的人要安逸许多,只是正因为被国家保护得太好,没有危机和太大的压力,以至于巴图百姓一贯带有散漫和松懈。就像傅宁此刻邻桌的几个年轻小伙,其中一个华服胖子,他啃着猪肘子,边嚼边道“听说大盛朝又吃败仗了。”
胖子身边的人应道“是啊,呵呵,听说咱们的军队几天之内就拿下了数座城池,真是。”
另一男子附和道“那军队进城他们城里的人怎么处理?”
“管他呢,嘿,我听说今日春香楼来了个新人,要不,今晚咱去那听听曲。”
“好啊,好啊,我正愁每日无聊呢,今日可轮到你请客了啊。”胖子对提议去春香楼的人说道。
那人回道“我请就我请,今日不醉不归,哈哈哈。”
就这样国家战事和敌国百姓全城人的生死去向被春香楼一个新人盖去了风头,几个小伙吃喝着说起了几个春香楼的荤段子。傅宁撕着手里的馒头,在酒楼里听着各桌消息,店小二每每送菜经过都看一眼傅宁,意思很明了,傅宁一个人占了二楼上等座。小二心道,你一个点馒头小菜的不好好在一楼拼桌,跑这二楼都是有钱人的圈子里吃得这么寒碜,你怎么能好意思?
傅宁接收到小二明显的鄙视眼,她假装没看懂,笑眯眯举起茶壶道“小二,茶没了,给续一下。”
小二慢悠悠走过来,他语气怠慢道“客官,您刚才说一会还点菜,可我看你都快吃饱了,你不会不点了吧?我可丑话给你说了,二楼结账最低要十两银子,若是不够可是要你自己补够的,我劝你还是多大头带多大的帽,赶紧下一楼去挤挤,那里可以拼桌。”
傅宁今时不同以往,她已有自己的小金库,阔绰过完余生不是问题,可谓是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她对小二的无礼并不恼,势力本来就是社会常态,实在没有气愤的必要。傅宁不是当初刚从鲁西侯府逃出来的娇贵四小姐,现在面对冷眼相向或者恶语伤人对她来说并无影响,也不想因为身有小小修为而不知天高地厚为小事争高低,傅宁平静回道“你放心,既然你们规矩先说明了,我自是按规矩办事,去续茶吧。”
小二本想拿话臊傅宁,没想到此人脸皮竟挺厚,当着这么多达官贵人被羞辱了还面不改色,小二气馁的拿着茶壶过去续茶。
傅宁今日在酒楼倒是听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从一些食客的聊天中知道巴图是个以廉政严政为特色的国家;巴图与大盛朝的战事中巴图处于长胜状态;巴图与大盛朝长期有通商往来且利润巨大;而她最关心的也就是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关于巴图国师的事情,经打听和参与别人的聊天,胡求荣确实是如易凤仙所说半年前来的巴图,但是不可思议的事胡求荣竟在见过巴图皇帝后没多久就被封为国师,楚雄杰这个人傅宁昨晚已见过,并不像是可以随意忽悠的昏君,傅宁很疑惑胡求荣是如何短时间获得了楚雄杰的信任?
而时下巴图百姓传闻国师闭关祈福,傅宁这个属于知道真相的人不免感慨,胡求荣在巴图还是混得相当顺风顺水,至少在巴图人的风评中都是褒义的,而皇帝也是对其十分重视。
傅宁临走时给萧及晨点了几个吃食,这些天过来,萧及晨还是老样子,颓废在宝盒里,他依旧没有从自己的自责魔障中走出来。每次傅宁给他吃的都给剩下了,碰都没有碰的意思,不过傅宁还是按时放进去,每次顺带把前一顿没吃的又拿出来。
按慕容飐的意思是不用去管他,理由是半妖其实饿不死。傅宁问他那半妖不吃饭真的半点影响都没有吗?慕容飐说影响不大,半妖饿了不吃会像人类一样饥肠辘辘,头昏眼花,会痛苦,但就是死不了。傅宁心想,这不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听慕容飐说完这些傅宁决定忍痛花大价钱上酒楼去买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所以才有了这二楼一行,傅宁想用美食打败萧及晨的固执。
不过当她提着打包的饭菜从酒楼出来,心里又一想,这萧及晨是越王府的世子,曾经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尝过?怕是此招不行,萧及晨可能还会将自己陷在身心的折磨中不肯自拔,他其实是想以此来惩罚自己,因为萧及晨把自己母妃的所有不幸都归罪于自己,但是这些关于萧及晨内心的事情傅宁无法干预,就像慕容飐所说,走出来的都要先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