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挑战莫名其妙变成了乱战,一场乱战又结束的让人心悸。
金还让照大江负责处理这片狼藉的大地,他再让虚朗跟他一起,二人亲自去排查山庄内是否留藏有不怀好意的余贼。
夫懦一屁股坐在地上,迎岁然,黄翩和曾半信一齐走来。
曾半信笑言一句,“侄子没事吧。”
黄翩听着,面色古怪地扫一眼身边的光头,尽量忍住不要笑。
迎岁然却是不厚道地轻笑了两声。
夫懦抬头,眉头一跳,问:“闪光,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再叫一遍我听听?”
一句闪光,让曾半信的记忆大门猛然敲开,他身心一抖,赶紧义正言辞地道:“开个玩笑,少侠千万别介意,我是个粗人,玩笑说的可能也有点粗,不用放在心上,当我没说过。”
夫懦懒得理会。
黄翩终于忍不住,幸灾乐祸笑出了声。
曾半信立即狠狠瞪去一眼,这个不仗义的东西。
迎岁然摇头一笑,有些怀念,突然想起一人,立即疑问:“对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那位朋友怎么没出现?”
夫懦想了想,起身看向远方,微微一叹,“他有事,回趟江湖去了吧……”
同时,距离流果峰不远的一处山坡上,一袭青衫迎风飘摆。
沥青眺望前方的茫茫草原,失神道:“对不起,我必须要破入七道,不然,我那两位好友会过得很不好。”
这一刻,沥青违背了本心,准备破入多年前他就可以轻易破入的修为七道。
或许,这样做是值得。
但是,他为了这个值得,却要抛弃自己一生对最珍爱之人的誓言。
这是一个朴凉和夫懦都不知道的人。
在天之灵,可能理解……
夜微凉,夫懦一个人躺在屋顶上,一手抱枕着头,两眼睁睁地看向星空。
隔院,黄翩和曾半信各自打坐修行,他们已经被某位少侠强行留下来当打手。
命苦,谁叫遇上这位小祖宗。
一道倩影跃上屋顶,抱着双膝坐在夫懦的身旁,犹豫着久久没有出声。
夫懦撇撇嘴,看也不看地问:“有什么事就直接问,能说的我尽量说。”
迎若然有些不满,道:“拽什么拽,你想听我问,我还不乐意问呢。”
夫懦噢一声,反驳几句,“那你最好别问,我还真就那么想听你问,你可千万别让我如愿,不然我还不想回答了呢。”
迎若然哼一声,眼神躲闪几下,问:“哎,你那个朋友,就是那个叫沥青的朋友,他走了吗?怎么今天没有见他出手救你?”
夫懦眨几下眼,有些疑惑,“走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找他有事?”
很快就会回来?
迎若然蓦然嘴角掀起,又迅速压下,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手指紧张地抓着衣角转动,小声一问:“他有妻子了吗?”
这一问,问的夫懦脑袋一时也转不过来,唯有如实回一句,“没有吧。”
迎若然听后,猛地起身,一旁夫懦被吓一大跳,身体都躺斜了大半。
迎若然背对着夫懦,突然哼起小调,好像很开心地小跳着双脚离去。
夫懦发懵,摇了摇头,懒得管这位大小姐,还是继续看我的星星去。
看着,看着,夫懦猛地半坐起身,瞪大双眼,低声惊呼:“不会吧,应该不会啊。”
可是,仔细想想刚才迎若然的一问一举,夫懦不由倒吸一口小气,他肯定,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真的不得了,不知迎老哥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同意,还是会狠心棒打鸳鸯,果然啊果然,老古说的没错,世间之事,唯狗血最多情,我真替迎老哥揪心。”
夫懦摇头,心里却有点小念头,要不把这事告知迎老哥,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另一边,暂时远离连峰山,邱实诚听完复长等人的述说后,心里莫名有些躁动。
“不可能,黄翩怎么可能认识目标?还愿意为了一个三道修为的小辈与我们作对?”
邱实诚实在不解,连他这个认识黄翩的人都不解,复长等人就更想不通这点。
邱实诚忽然问:“曾半信呢?他也认识目标?”
听到这,几人又开始犹豫起来。
黑刀沉声道:“一开始,我们也是这样认为,黄翩认识的,曾伴信应该也认识,但现在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况,曾半信好像并不认识目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理会过目标的安危,反而黄翩明显紧张的过头。”
众人各自点头。
复长想了想,怀疑道:“你们说,黄翩那家伙习惯到处留种,那目标会不会是他的种?”
几人顿时恍惚,但邱实诚却是坚决地摇头,道:“不是,你们不用再猜,黄翩的帐,等以后再算,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抓住目标,你们有没有留意,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距离天入恢复巅峰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才行,万一,我说几句不喜的话,谁知天入的手上有没有什么宝药,可以让他提前几个月,甚至更快恢复到巅峰,之前我不说,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为了抓一个三道修为的小辈,我们竟然会屡次失手,这除了我们大意小觑对方之外,同时也更加证明这次目标的十分不简单,潜力之大不比天入低,你们也该收起玩心了吧。”
复长等人警醒,纷纷摆正心态。
确实,在他们心里,目标只是一个三道修为的小辈而已,根本不足为虑。
但现在听邱实诚这么一说,他们才突然发现,为了这个不足为虑的目标,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吃过几次大亏。
曹方圆内心的不安,更多。
静了几秒,邱实诚没来由想问一句,“你们有谁知道目标的姓名?”
春魅和鬼弑摇头,复长和黑刀不出声,表示他们也不知道。
曹方圆认真回忆,又不确定,好像之前听他自称过,叫夫少侠还是浮少霞。
这时,白刀突然冒出一句,“好像叫沥青!”
曹方圆抬眉一怔,是吗?
邱实诚听完,摇了摇头,没听过这个名字,也对,一个三道修为的小辈之名,他怎么会有所接触,既不认识也就不再想。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复长有气无力地询问,恢复他往日的懒散。
黑刀也有几分询问之意。
邱实诚想了想,叹道:“没办法,只能通知起汸人,让他带着刹二和刹三过来再说,剑豪山庄,剑豪之家,和他们的第一次交锋,是我们败了。”
复长无奈一笑。
黑刀握拳有些不甘,要不是那残徒……忽然想起这事,黑刀立马沉声问:“对了,那残徒怎么办,他差点坏了我们大事。”
残徒?
众人目中皆有寒芒闪烁。
邱实诚冷哼一声,缓缓而道:“他还有用,这么好用的一个战斗疯子,不用来为我们挡几剑,岂不浪费吗?”
白刀听了诡异一笑,这计他喜欢……
又是一天清晨,夫懦翻院去找黄翩和曾半信。
一位俊秀公子,却是个采花大盗。
一位善面光头,却是个酒肉和尚。
敲也不敲直接推门而进,屋内,一左一右两张床上,打坐的二人前后睁开眼,停下修行。
对于夫懦,黄翩和曾半信都有些感慨和怀念,当年的小个子也长这么大了呀,昨天事多他们都没有机会没好好唠嗑。
夫懦找张椅子坐下,老气横秋地招招手,黄翩和曾半信一笑,会意地过去坐下。
夫懦突然正色起来,询问:“大黄,闪光,你们说说,这些年采了几朵花,偷了几只猪,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曾半信学着义正言辞,“夫少侠,伤天害理的事咱可一件都没碰过,你可要明察。”
夫懦满意地点头,目光一厉看向黄翩。
黄翩瞬间惶恐,抱拳禀道:“夫少侠莫要误会,咱采的花都是拿来嗅嗅而已,咱可从来没有让人家姑娘伤心哭泣过。”
夫懦又是满意地点头。
一声咳嗽响起,三人一同看向门边,迎岁然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脸色还有些无奈。
三人见状,顿时觉得不好玩。
曾半信扯一下身上的红布,有点紧。
黄翩倒一杯茶水,自己喝下。
夫懦好奇地眨眼,问:“迎老哥,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找他们有事?”
迎岁然摇头,脸色不善地笑道:“我找他们能有什么事,虽然山庄内是有很多人反对让他们留下来,说是名声不好,但我才懒得管那些事,我是找来你的,有事回你房去说。”
说完,迎岁然自顾自地转身出去。
夫懦挠挠头,根本摸不着头脑。
一旁,黄翩怪怪一笑,提醒道:“昨天没把人家小家碧玉的常上明珠怎么样吧?
听这话,夫懦瞬间了解,白了黄翩一眼,起身吩咐道:“少说几句风凉话,小心以后嘴漏风,你准备准备,我去去就会。”
说着,夫懦几个步伐离去。
曾半信疑惑,好奇地问:“他叫你准备什么?怎么没叫我准备?”
黄翩自豪地一叹,笑道:“你能准备什么,闪光偷猪记吗?人家要听的,是最适合用来打发时间的江湖传记,大黄采花记。”
这么一说,曾半信想不明都难。
原来是小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