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上山路口一旁。
夫懦十分认真地盯着童子,准确来说是盯着童子的双手,看他怎样摆弄木头傀儡。
对此,童子没有理会。
夫懦看了很久,眨眨眼,隐约瞧出,对方每弄一个假肢,都会时不时巧妙地将一丝内力注入肢内,似在为其打通根骨。
外行人或许瞧不出什么,但曾修行过五花八门杂学的夫懦,自然能看懂一些门道。
“不过,这个也不是重点。”
夫懦暗暗摇头,继续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童子终于将一个木头人所需的躯干和四肢弄完,接着就是怎么组装起来。
到这,夫懦立即提起十二分精神,他知道重点的即将要来。
但是,童子却是随手一甩,四肢落地在一旁,而那形似躯干的木头,竟是诡异地翻滚一动,就开始自已组装起四肢来。
迅速组装完后,它在夫懦一阵傻眼的注视下,一个跃身落到上山路中,成为众多守关木头人的一员。
童子看也不看,继续着手下一个。
夫懦见状,倒吸一口大气,完全不明所以,但现在明显不是他光靠想就能想的通,只能压下心头震惊,不信邪地继续盯看。
一个,两个,三个……一百个,两百个……一千个……或许,童子觉得老用同一种手法制造,没有意思,于是途中他还换用一些不同的制造手法,粗略估计得有七百多种。
直到最后,夫懦在观看童子制造出近一万个木头人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然一片清明,目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傀儡一道,还真是神奇。”
夫懦赞叹,不再观看,而是抱拳拜谢过童子后,转身抬头,向着上山路走去。
“这一次,要跟你们彻底说拜拜。”
说着,眉头微扬,一步踏入上山路,前方所有木头人纷纷一动,向着夫懦张手冲来。
夫懦见状,内力一瞬散开周身百米,笼罩着近身百米的那些木头人。
一个木头人张手冲来,夫懦随手巧妙一拍,木头人随之解体,竟没有一丝要重组的迹象。
夫懦拍完后,看也不看,十分自信地应对着接下来一个又一个冲近的木头人。
只见,他时而以掌拍出,时而并指点出,时又重拳砸出,手法各有不同。
总之,每一次出手,夫懦都会根据木头人的制造手法不同,解法也不同。
但凡被他打过解体的木头人,无一能够自行重组起来。
许久,近万木头人已经解体过半,夫懦依旧精气神如常,没有露出多少疲累感。
毕竟只是连出近五千招而已,想当年,他可是要每天挥够十万拳数!
打着打着,木头大队所剩之数明显堵不住前方之路,只要夫懦想,他可以随时突破上山,但是他没有,他决定尽数打完。
又过良久,当最后一个木头人也被夫懦一指点中解体后,上山路中,只剩下满地的木头残肢,一个完整的木头人也没有见到。
夫懦拍下手,爽快一笑,让你们闹。
山脚下,童子依旧无视,只是双手一顿,然后随手一挥,他身边的木头和上山路中的木头,一瞬间全部消失,却不像是被收走。
夫懦噢一声,眨眨眼,赶紧向着山下抱拳一谢,他见童子没有一点反应,就无奈摇摇头,转身开心地向着山上走去。
山脚下,童子拿出一个小盆,摆在身前,盘中有两个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虫。
童子拿起一个,诡异一笑。
同时,夫懦刚走上不远,身影就突然无端不见,再次出现时却已在山脚下。
夫懦一愣,看一眼前方的上山路口,再看向一旁的童子,他使劲眨几下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后,顿时直直地傻眼。
努力冷静下来想想,夫懦双目郁闷,认为再上去也是一样,这种诡异的手段,不是光靠他想就能想的通。
管他什么高人,有些埋怨地看向童子,只见对方已经不玩木头,改玩起虫子来。
夫懦算是服气。
走过去,看一眼,除了童子手心里有一只黑色甲虫外,他身前的小盆中也还有一个。
夫懦好奇地蹲下,学着童子也将甲虫拿在手里。
这时,童子却将手中的甲虫放入盆中,静静地注视着盆中的甲虫,什么也没有示意。
夫懦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前辈,你这是又在考我什么吗?”
童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无奈啊,无奈,夫懦摇摇头,只能学着先前童子那样,将自己手中的甲虫再放回到盆中。
突然,盆中两物一动,一只甲虫凶猛向前,一只甲虫迷糊不定。
凶猛的甲虫一口咬上迷糊的甲虫,任凭迷糊甲虫怎样挣扎都是无果,接而生生被凶猛甲虫咬到一动不动。
夫懦见状,目露惊奇,他的那只甲虫好像被活活咬死,但又好像没死。
童子往盆上一挥手,两只黑色甲虫消失不见,取而代现的是两只绿色螳螂。
同样的,童子拿起一个放在手心,这回夫懦立即仔细观察。
隐约看出,对方不是在给螳螂注入内力,而是注入一般无用的修为气势。
只是注入的手法,不简单,第一次夫懦还无法完全看透。
怎么办?不怎么办!
夫懦也学着对方,拿起一只绿色螳螂,随便为其注入一丝修为气势。
两只螳螂放回到盆中,立马撕杀在一起。
童子那只,不像先前的甲虫那般凶猛,而是比较人性化,似乎懂地怎样去战斗,而不是蛮斗。
反观夫懦那只,似战又非战,给人一种犹豫不决的感觉。
结果,童子胜出,一只螳螂被另一只吃掉。
至此,童子又是往盆上一挥手,仅剩的一只绿色螳螂换成两只花斑螃蟹。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斗的生物换了一种又一种,没有上百种也差不多。
夫懦随着一次次的失败,不断观看,也渐渐悟得此手段的妙处,更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手段。
养蛊!
“修为气势可以随人意而动,怒则怒,静则静,但要让蛊完全发挥出超常的实力,就要知道其意,它怒我则怒,它恨我则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夫懦暗暗理解,继续与童子斗蛊。
忘却时间,二人斗上近千场,夫懦也见识到诸多不同的用蛊之法,勉强得胜一场。
童子见此,一挥手,身前的盆子和盆中的两只红色蚂蚁随之消失。
夫懦不解,因为对方直接闭上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以走了吗?
夫懦挠了挠头,起身抱拳拜谢后,匆匆往上山路跑去。
谁料,童子又是诡异一笑,可想而知,夫懦又是回到了山脚下,他真是欲哭无泪。
接着,像是遗忘其他一般,童子与夫懦不断进行着各种比试,画符,炼毒,治医,易容等等,直到最后的阵法。
旁门左道几乎比尽,夫懦也几乎学尽,他深感受益匪浅。
以前,修行之余,老古也常常跟他说起一些旁门左道之术,偶也教过几招,但从未深入,远远不如他今天见识到的多。
等等?今天?
夫懦艰难以阵破阵斗败童子的后,他终于想起时间一事。
由于四周一直都是白雾,难免让人分不出白天黑夜,也不知过了多久。
夫懦感觉,自己学了很多东西,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甚至用久也难以形容。
但童子却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竟首次回应夫懦,稚嫩地出声,“你放心,算是只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吧。”
夫懦听到,十分惊喜又疑惑,高人回话终于是理我一次。
不过,算是只过去什么意思?
童子摆摆手,示意夫懦可以上山。
夫懦见状,微微张口,突然有些不舍起来,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抱拳拜谢后,微微一笑,都不知第几次走那条上山路。
童子抬头,又是一笑,不过不再有一丝诡异,而是一种期待,“希望你能走的比我更远。”
上山路上,还是那个地方,夫懦停住,这回他一眼就看出前方的端倪。
一个竖起的隐阵!
夫懦认真细察,花费不少时间,最后移换阵纹,用改阵破阵的方式顺利破阵。
竖阵消失,夫懦舒爽一笑,昂首挺胸,向着山上谨慎走去,以防又中什么阴招。
然而,他刚走出不到十米,脚下一个传送阵却是瞬间一闪。
夫懦一惊,大骂道:“我去你个老天……”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个传送阵起,夫懦直接出现在这里。
先是无奈,然后又疑惑,接着夫懦放心一笑,原来这不是又回到了山脚下。
“那这是什么地方?上个山都这么麻烦,这里好像不是雾海,是在山上的某处吗?“
夫懦稍微观察一下,脚下的大地洁白光滑,天空也白的晃眼。
先是走动几步,没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再想试着散开内力去探查。
结果发现,他的体内已无丝毫内力存在,说没就没,完全没察觉到是什么时候没的。
夫懦叹息,倒不怕有危险,仅凭对方的种种诡异手段,想要杀他,简简单单无需等到现在,看来这又是一个考验。
这么想着,于是转身到处一看,突然大吃一惊,连说话都一阵语无伦次。
“这,这,我我,啊!”
眼前,夫懦刚走过来的位置上,一具毫无生命气息的尸体在闭目而立。
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夫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