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沉思着说起了一段往事:自己从小就是个流浪儿,没有一个亲人,名字是自己起的,家是什么地方的,从来就没有这个印象,可以说走遍天下,四海为家,走到那里吃到那里。
有一次路过私人学堂时,听里面老师讲的有意思,就不断的过来偷看,这样竟然认识了不少的字。
我也经常想着,如有一个稳定的活儿,能结束这无家可归、到处流浪的日子该多好啊!
几年前的一个二月里,我流浪到小海县一个叫苗家庄村的地方,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村庄,这个苗家庄地处低山丘陵地带,荒山野草处处可见,野狗野狼的叫声,声声不绝于耳。
我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不要说有午饭可以吃,当天的早饭还没有吃呢!肚子里一阵阵咕噜咕噜声不停地叫着。当走到苗家庄里时,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副农民模样,就走向前向他施礼问道:“这位老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有没有集市啊?”
那个农民模样的人答道:“这里是苗家庄村,村子里没有集市。”“谢谢这位老哥,麻烦你了。”我略微施了一个礼说道。
“啊,老兄,附近可有集市?”
“没有。”他摇了摇头。
没有希望了。心想这下又糟糕了,忍着饥饿走了那么远的路,盼着这里有个集市,好容易讨些吃的,谁知……
唉,进村子里,碰碰时运再说。前肚皮贴着后脊梁骨地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嘿’,一看这家房屋和院子,不是很特别有钱的户,也得是个福户,我心里一喜。抬头看到这家大门一侧写着:本户欲雇佣一名男性长工,要求该男子年龄在二十至三十五岁,能吃苦耐劳,农家活儿基本都会,待遇,年终视其劳作情况再定。
看到这个信息,我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心里想,我不如先应下这个活儿,只要有活儿干着就有口饭吃,长远的打算日后再说。这样一想,我拍打了拍打身上的衣服,跺了跺老破鞋上的尘土,来到门前有礼貌地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问道:“师傅,师傅,家中有人吗?家中有人吗?”
一会儿,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像人脸宽的缝,门里面露出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她看见我一愣,问道:“你找谁啊?”
我先给她施了一个礼,尊敬地微笑着问道:“请问姑娘,你家要雇佣长工啊?”
这位姑娘看了看我问道:“这位师傅,你要来做长工的吗?”
“是的,过去我一直是做长工的。”我担心说常年要饭会被拒绝,就撒了个谎,感觉心脏顿时加快了跳动。
“师傅,你在此稍等,我去禀告我家员外和夫人。”说完她关上大门向院里走去。
过了一会儿,那个姑娘回来说道:“这位师傅,我家员外有请。”
跟随着这位姑娘来到屋内,她向坐在屋里的一位中年男子,和站在男子身旁的一位中年女子说:“苗员外,苗夫人,就是这位要来当长工。”
这位面色焦黄,且有气无力的苗员外,我立即猜测到他有什么病,甚至他的病还不轻呢!苗员外年龄还不算很大,看上去有三十来岁,个子中等,就是瘦了一些,苗员外他的名字叫苗好闲。
这位苗好闲苗员外他的夫人,是附近村庄的人,名字叫苗月月,有二十七八的年纪,苗夫人年纪轻轻,人生长的杨柳细腰,明眉大眼,皮肤白皙,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一摆一飘的,一身在农民里算得上华丽鲜艳的衣服。那俊美的样子,她还没有说话就吸引住了我的眼球。
我走向前一哈腰,两手一拱面带笑容地说道:“小的见过苗员外、苗夫人。”
苗员外看了我一眼,断断续续,一字一停地说道:“这……这位小兄弟,大……大门上写的清……清楚楚,你……你可看明……明白了?”
我讨好地答道:“苗员外,苗夫人,小的看得明明白白,就请你们放心吧!”
苗员外微笑了一下说道:“这……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请问小兄弟怎么称呼?年龄多大?家住哪里?”
“回苗员外和苗夫人的话,小的免贵姓李,名叫志彬,有二十出头……因为小时候,一家人逃荒在外亲人全亡,故没有留下家乡的名字,很是遗憾。”
“既然如此,就不再细说了,这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苗员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不停地点着头,随即他又吩咐那位姑娘道,“小桃花,你去给这位李师傅在东厢房收拾一间屋子,让他住在那里。”
小桃花施了一个礼应声说:“是,苗员外,苗夫人。”说完,小桃花好似一朵真正的小桃花一样,飘飘而去。
就这样,我住进了东厢房,丫环小桃花她独自一人住在西厢房,苗员外和妻子苗夫人自然是住在正房北屋了。从此,我有了住所,也有了饭吃。
这个苗家主人上无父母老人,下无一儿半女,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家里住的长期佣人就是我和小桃花。苗家有一百多亩地,过去,在平时只有苗员外一人在田里耕作,农忙季节找几个短工。现在苗员外身体有病,急招一位长工来顶替他,这也是我能来到苗家做长工的原因。
自然苗家牛马车辆样样俱全。苗员外因身体不好,也不出门了,苗夫人一个年轻女子,自然也不‘光临’田里。我在没有主人的看管下,一边学习别人的技巧和经验,一边努力在田里劳作。家里喂养牲口、挑水等等一切体力活,我全部承担。
辛苦和汗水,苗员外、苗夫人都看在眼里,看在心里。
我知道苗员外身体一直不好,一天早晚都到他的床前嘘寒问暖。
苗员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天我去看望他,“你……你快一点儿,我都等不及了,小……小桃花你架住我的这个胳膊,快一点儿……”
在屋外,听到苗员外这样一说,我猜他可能要去茅房,于是我大步流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苗员外的床前,看到他想下床,急着大便,两个柔弱女子架他不住,正在着急发火呢!
我飞快地伸出两个强壮有力的胳膊,从苗员外的后面拦腰抱住他……一股酸臭味直接钻进了鼻子里,令人恶心。
……
有一天深夜,我劳累了一天,躺下不久就‘呼噜,呼噜’地进入了梦乡。
“志彬哥……志彬哥……”丫环小桃花一声接着一声,在我屋门口急促的喊叫,把梦中的我惊醒了。
“谁?”我一惊,猛的一下坐了起来,头脑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我,马上意识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似的,忙问道:“咋了?有什么事情?”
“是我,志彬哥,我是小桃花,志彬哥,苗员外病的厉害了,苗夫人叫你快一点过去。”丫环小桃花焦急地说完后就跑着回苗员外的卧室了。
“我知道了小桃花,马上就过去。”我一边答着话,一边急忙穿着衣服向苗员外卧室跑。
“好闲啊!”苗员外卧室里的景象令我大吃一惊,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桃花也守在床前,眼泪汪汪的苗夫人哭啼着连声喊道:“好闲啊!好闲啊!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叫志彬立即去给你请大夫,你坚持住……”
“去请大夫,我这就去。”当我转身就要向外走,突然听到“哗”的一声,我立即转回身体一看,原来是苗员外抬起头猛地吐了一口鲜血,然后他躺下,一动也不动了。苗夫人手忙脚乱地拿手巾给他擦着嘴角上的鲜血,还不停地在喊着:“好闲,你这是怎么啦?大夫一会儿就到……”
丫环小桃花急忙拿东西擦洗着地上的鲜血。
“志彬,志彬,快来,员外……员外他……”苗夫人几乎是放声大哭急喊道。
“苗员外……”
我飞一般地来到他面前,急忙向前用手指甲掐着他的人中,“苗员外……苗员外……”
病恹恹已久,可以说早已进入生命倒计时的苗员外,头一歪,便断气丢下他那可爱的夫人,离开了人世间。
“好闲啊……我的夫君啊……”苗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得是死去活来。
……
“夫人,你要节哀啊!”泪流满面的小桃红一边用力拉着,一边哭啼地劝着苗夫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着泪人的苗夫人,我哽咽的说不成话:“苗夫人啊!苗夫人啊!就是发生了再大的事情,你一定要撑住,要撑住啊!苗员外他……他倒下了,这个家可得你执掌啊……”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
半天了,扑在苗员外尸体上嚎啕大哭的苗夫人,在我和丫环小桃花的左劝右劝,好说歹说下,总算停住了哭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