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六点,寻常的上班族或者学生族,可能都还在被窝中与周公聊人生,而我们的墨亦外卖小哥却已准备开始了他新的一天外卖工作,昨晚的温馨并没有消退,相反今天的墨亦格外精神抖擞。
自从养父离开后,墨霖是墨亦唯一的温暖,也是墨亦唯一积极向上的希望,他希望有一天他的小丫头可以顺顺利利名牌大学毕业,找到一个好工作,嫁一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的日子。
看着熟睡中的墨霖,墨亦温馨的吻上墨霖的额头,“丫头,天塌下来,哥哥也会帮你撑着!”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
墨亦刚转身,一双柔软的小手拉住了墨亦,墨亦转过身,看到刚才还在熟睡的墨霖此时却俏皮的眨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臭哥哥,我去找兼职吧,这样臭哥哥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不行,现在的你必须以学业为重,哥哥努力挣钱就是为了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哥哥的一片苦心”
墨亦义正言辞的对墨霖说道。墨霖看着严肃的哥哥,心里愈发难受,动容道:“墨霖一定好好上学,以后找到好工作,臭哥哥的老婆本就交给我啦!嘿嘿”
“好的,到时候哥哥找老婆就靠丫头咯”墨亦也少有的嬉笑道。
“哎呀,和你个小丫头聊了那么久,哥哥要迟到了,记得吃早饭,丫头!”墨亦看了下时间,边跑边说道。
墨霖既心疼又幸福的看着离去的哥哥,她抓起床边那个有些破旧的熊猫玩偶,陷入了回忆。
那一年,养父徐老带着刚放学的兄妹二人回家,路上经过一家玩偶店时,小墨霖便停下脚步,满是喜爱的看着橱窗内那个熊猫玩偶,熊猫玩偶圆圆的耳朵,眼睛欣喜的眯成一条缝,可爱的四肢,配上头颈上的一颗小铃铛,深深的吸引住了小墨霖。
同行的徐老和墨亦发现了小墨霖的异样,顺着小墨霖的目光看去,徐老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而墨亦则是日有所思。
“霖霖是不是很喜欢这个熊猫玩偶啊?”徐老慈祥得笑道。
小墨霖乖巧的点了点头,“老师说,熊猫代表团圆,霖霖从小和哥哥无依无靠,自从您把我们从孤儿院内接回来后,我们真的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馨,我想让这个熊猫保佑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徐老和蔼的看着小墨霖,又看了看一旁点头附和的小墨亦,“好,等我拿工资,我们就来买这个熊猫玩偶,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徐老边说边牵起了两个孩子的手。
可惜,两周后,徐老的突然失踪,打乱了这美好的想法,本就经济不好的他们,小墨亦不得不辍学,送起了外卖,而拿到第一份工资的那天,小墨亦就拿着熊猫玩偶送到了小墨霖的面前。
想起这些温馨的往事,墨霖抱着熊猫,暗暗发誓,一定努力上学,以后为臭哥哥分担肩上的压力。
而我们的墨亦则是骑着小电驴飞驰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商家,配送地来回跑,此时他正在赶往一家纹身店进行配送,“好险,差点晚了,这家纹身店好难找。”
由于门前的道路正在施工,小电驴无法行驶,墨亦徒步跑了10分钟才找到这家纹身店。
抬头一块古朴的巨大牌匾上雕刻着“本命纹身”四个大字,牌匾四角,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如同有生命一般盘旋在牌匾四周,古朴的木门伴随着风声发出吱吱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样,擦了擦额头的汗,墨亦推门而入,奇怪的是大厅一个人都没有。
印入眼帘的是四幅栩栩如生的巨型壁画,只见第一幅中所画它的个头像牦牛那么大,外形像山中的猛虎,身披刺猬的毛皮,在身体两侧,长有九尺长的翅膀,那双猩红到让人不安的双眼格外刺眼。在巨型壁画下侧刻有注义:穷奇,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翅膀,叫声像狗,主要靠食人为生。据《山海经·海内北经》记载:“穷奇状如虎,有翼,食人从首始,所食被发,在蜪犬北。一曰从足。”
再看第二幅巨型壁画,它的形状似老虎,长了一身类似于狗的毛发,身长足足有两尺,而且长着人的面孔,老虎的爪子,长了一口像猪的牙,单单是尾巴就有一丈八尺那么长,与第一幅壁画一样,下侧也有注义: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大,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一名傲狠,一名难训。
墨亦越看越心慌,仿佛被画中的凶兽的戾气所震慑,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强压着内心的不安。
墨亦往第三幅巨画看去,它的外貌如同狗一样,长着长毛,四只脚,像熊却没有爪子。“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音皮)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性,有腹无五脏,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名混沌。”同样,下方也有一段注义。
墨亦不安的感觉愈发明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外卖服已经彻底被冷汗打湿,墨亦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第四幅巨画。
奇怪的是第四幅画只能看到隐隐一层黑影,细看却什么都没有,灰蒙蒙的一片,只有下方的注义:又北三百五十里,曰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饕餮,是食人。
终于墨亦看完了这四幅巨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过了几秒钟,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又渐渐变得虚无,衣服已经湿透,鼻孔,眼镜,耳朵,嘴角也不知不觉渗出了猩红的鲜血,后背的毛孔渗出鲜血,分不清外卖服本身的颜色,突然脑海中突然一阵刺痛,像针扎,又像一口硕大的古钟发出浩瀚的响声刺激着墨亦的每一根神经,又仿佛听到了类似犬吠的叫声,震慑着他的心灵。
在这种一会儿半意识状态下,墨亦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倒在地上。他并没有发现他之前所见的第一幅外形如虎,披有刺猬毛皮长有翅膀的穷奇凶兽壁画也已经变得灰蒙蒙一片,原先栩栩如生的凶兽壁画已经被那空洞的灰色所取代。如果此时有旁人,透过被打湿的外卖服会发现,墨亦的后背多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纹身,没错,就是第一幅巨画中消失的穷奇凶兽,而不同的是,之前画中穷奇的那双猩红的能震慑心灵的双眼,在墨亦后背却是紧闭的。
门外风继续吹的门吱吱的响,墨亦就这样时而安静时而挣扎的昏迷着。
一名穿着黑色斗篷,满脸苍白却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青年徐徐走出,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墨亦,又看了看墙上已经消失的穷奇图腾,神秘一笑“这便是你的宿命,你的人生已经开始了”话音未落,神秘斗篷男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