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重阳,秋高气爽,杨康因为身体“有恙”,没有出门登高祈福,让欣如拿了一根发带代替自己去了。而此时大夏的老百姓们,大多都重阳节会登高祈福、秋游赏菊、佩插茱萸、拜神祭祖以及饮宴求寿。前几个杨康是不能出去了,只能在家赏赏菊,种种花,给杨爸和杨老太爷,以及诸位长辈们上柱香,吃点好吃的。沐浴熏香净手上香之后,杨康很虔诚的给杨家的先辈们上了香。毕竟现在的一切,除了灵魂都是他们给的。
今天家里的人大多都给放了假,只有小紫不愿意出去,还缠着杨康让他出些题来做,可是他就是个半吊子,哪里来的那么多经典题,杨康心里盘算着要不载入点微积分打击一下她好了,想了想还是作罢,因为不知道到时候被打击的是谁。
杨康只好说道:“小紫,问你,算数的意义是什么?”
小紫从来没想过这些,摇摇头:“不知道。”
“解决实际问题啊,所有的学术不解决实际问题,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小紫呆呆的点点头:“那…所以呢?”
杨康语气突然深沉:“你还记得昨天福伯没算完的账吗?”
“嗯。”小紫乖巧的点点头。
杨康皱着眉头,语气深沉:“那就是你的意义。”
“少爷你是让我去算账吗?”
………
杨康有些气急败坏:“这是什么话,这叫寻找意义,不好吗。”
小紫像一只呆头鹅一样点点头:“好。”
“那就去吧。”
把小姑娘支开之后,杨康终于松了一口气,突然闲下来还觉得有些枯燥,于是就顺着小路朝旁边花园走去,有过几棵小树的时候,杨康又听到了最希望听到的声音。
“往旁边点,堵住我了。”
“你能不能把你手指头拿来,画都看不到了被磨的。”
“小声点,别被少爷拿去了。”
“少爷拿去怎么了,我愿意。”杨八突然大声道,语气斩钉截铁。
杨九突然骂道:“你装个什么劲儿,这书又不是你的。”
杨八那张黑脸的五官一下子舒展开来:“不管是不是我的,我也愿意相信少爷,拿去那是为了督促咱们好好工作,有错吗?”
杨九上次吃了一次亏,顿时感觉有些不妙,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我也觉得是,少爷是谁,长的好看,衣服好看,出去那寡妇小媳妇都盯着少爷看呢?”
“那可不是,我上次推着少爷出去,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一路走来,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女人的秋波,眼睛都发着光呢,我杨八要是有少爷一半好看,这辈子就发达了。”
“你还要一半?我就要一分那就发达了。”
杨康觉得有些遭不住了,赶紧咳嗽了一声:“咳咳咳。”
杨八杨九两人像刚看到杨康一样,具有明显表演痕迹的惊讶道:“少爷,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杨八更是鬼精,把画册一把扯过来:“少爷坐着,咱们一起看。”
“真是熟练的让人心疼啊。”杨康觉得对他们是不是有点苛刻了,于是他坐在旁边把画册放在中间,三个人都收起了嬉笑,严肃的讨论起“学术问题”。
“少爷,这姿势太好看了,你看这儿,再看这儿!”
杨康叹了口气:“让你多读书了,人怎么能弯成这个样子呢,这些都是艺术加工!”
“什么叫艺术加工,就比如这个描写…”
“少爷,我不识字。”
“菜谱没背吧。”
………
三人不知道以严谨的态度讨论了多久,直到西边的天空由蓝色变成橘红色,杨八突然一拍脑袋:“少爷,你记得几天有什么事吗?”
“嘶,似乎是有个事儿。”杨康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瞪大了眼睛,刷一下站起身:“有个诗会,灵儿姑娘邀请我的。”
杨康看了看黑起来的天,心里感觉有些不妙,刷刷刷就忘外面跑去。听到后面杨八在喊:“少爷,少爷,你是个废人啊,你是个废人啊少爷。”
“杨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骂我?”杨康猛然一惊:“好像我真的是个废人。”
赶紧回头喊道:“快,找辆马车,把我轮椅放进去。”
“好嘞少爷。”杨八惊喜回答,杨九一张大白脸满脸讨好:“咱们一起去。”
“少爷让我去,关你什么事?”
“你不沉吗,轮椅多沉,一起抬。”
杨康用毛巾抹了一把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干干净净似乎也不用怎么换。铜镜里模糊的反光中,依旧那么帅气,他满意的笑了笑,赶紧出了门。只磨蹭了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下来,杨八杨九在前面架着车,朝玉阳湖驰骋而去。
路不太好走,一路的颠簸,杨康头一次体会到没有减震的车有多难受,常常听说舟车劳顿,这回算是体会到为什么劳顿了。一直颠到杨康想吐的时候,马车总算是停了下来。
“少爷,到了。”
杨康强忍着恶心,虚弱的小声吩咐道:“扶我下去。”
两个大汉把杨康像个娃娃一样抬下来,放在了轮子上面。天气凉爽,空气湿润清新,他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湖面上水光潋滟,黑暗中点缀着点点光芒,一个巨大的亭子架在中间,剪出弯弯扭扭的轮廓,原处山峰变化成各种有趣的姿态,像仙女老翁,像猿猴野马,仪态万千。重阳佳节,许多人登高归来互相问好。
杨八杨九推着杨康,上了岸边的船,划了多不久,就到达了目的地,在接近的时候,就听到隐隐传来的丝竹之声,灯光闪烁,人声也逐渐响亮起来。
“杨兄弟。”杨康一到就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回头热络的回答:“韩兄,你一个拳皇来这里…”
“唉别提了,我爹让我来看看,接受一下熏陶,不然谁来这破地方,杨兄弟你这次又要作什么小诗了吗,我上次和他们说你写了一首好词,他们不信,你来和他们说。”
杨康顺着韩奔雷的手看去,看到几个人,弯弯扭扭的穿着书生的长衫,脸上都写着不情愿,大概都是被逼过来的,和杨康心不在焉的笑了笑,作为回礼,几个人就坐在一起磕起了瓜子。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弱年轻人,叹了口气:“杨兄,我早就说那姓王的不是好东西了,他这次又来了,你不怕他给你使绊子?要不咱们兄弟几个还是去喝花酒吧。”
杨康摇摇头:“不能去了,我家娘子武功厉害,我又浑身不能动。”
几人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皆哈哈大笑,就这么混过去了,谁也没胆子离开去喝花酒,除非十天半个月不想回家。
“杨兄,兄弟几个里面,就你现在是文化人,一会儿好好作诗,打一下那帮读书人的脸。”
杨康淡淡笑了笑:“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