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似乎并不意外，“我还能活多久？”
“若是找不到解毒的办法，你身上的毒便一直需要内力压制，而且你的身体被毒素侵蚀太深，不能劳心伤神，大喜大悲，也不能经常动用内力。若能做到，还可活十年，否则很可能活不过三年。”
“三年？”顾衡眸光染上了一抹猩红，他竟是无端笑了起来，笑容乖戾而疯狂：“便是只有三年，我也要让那些害我的人跟我一起陪葬！”
老者劝道：“阿衡，别这样，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报仇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顾衡摇了摇头，他望着老者的目光冷漠不似人类：“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活再久有意义吗？若非遇到师父，十五岁那年我便该死了，如今我活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多一天少一天又能如何？”
但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却是浮现一张明媚灿烂的笑脸。
只是——
若他死了，他的蓁蓁该怎么办？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可现如今发现毒素发展得太快，已经渐渐有抑制不住的倾向。
他不想死，更不想她为他哭泣！
顾衡猩红的眼眸渐渐恢复了清明，他望着古神医，眸光锐利：“师父研制了新药前来，想必是有了新的线索了吧？倒也不必吓我。”
古神医倒是神色坦然，“老朽是有了一些眉目没错，但我方才也不是在吓你，而是实话实话。为了报仇你已经耗费无数心血，但这样只能耗损你自己的生命，如此下去，别说十年，三年也熬不过。”
“师父知道我的性子，不必再劝。”
古神医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我亲手救下的，也是我的关门弟子。阿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毒解了，身体养好了，都还有机会。”
“我真的还有机会吗？”顾衡自嘲一笑。
“自然有机会。这次我去西域，在乌孙国遇见了当地的大巫，对方竟然知道你身上那种西域奇毒，但你当年是中了两种毒，毒性复杂，因此即便单一的解药也无多大效果。
但他也给我提供了一些可能的解毒方法，我便是据此研究了一种新药，能更好地压制你体内的毒性。”
顿了顿，他又严肃地道：“那位大巫告诉我，以毒攻毒说不定会有奇效，但会有生命危险。师父对毒并不擅长，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能请到毒王来，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顾衡蹙眉道：“毒王周完？这些年我也不是没有派人寻找过，但都并无线索，据说是隐居山中。”
毒王周完这一脉号称医毒双绝，只是行踪飘忽不定，很少有人能找到他们。
顾衡也是拜师之后才从古神医这里听说了此人。
古神医笑道：“我回京的路上路遇老友，他说毒王的传人如今已经出山行医了，有人在青州见到过他出手，据传是周完唯一的传人——”
“我立即派人去寻他。”
“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件紧要之事需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