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王浩和鲁魁享受着人群惊恐的表情，乐此不疲。
话已经讲的很明白了，要么加入，要么死。
但在场的男人却没一个敢站出来说话。毕竟，没有那么多像华锋、鲁魁这么妖孽的家伙，张楚也只是靠先发制人，得到大史的手枪才有资格加入。
更多的人没这个自信，更没这个勇气，他们清楚自己比那个跪在地上，永远失去心脏的学生强不了多少。
方寒看了看手表，击掌三声。
“时间到，果然，逃到这里的都是废物。”方寒转头问道，“医生，你完事儿了吗？”
“还没。”华锋不忿道，“小子，你当外科手术是打针吃药吗？”
“呵呵，那你继续忙吧。”方寒也不生气，转头对其它人吩咐道，“门口的那个秃子，小警察，你们过来帮忙。275号，你拿着枪去守住大门，别让人跑了。”
鲁魁听命，又是放声一笑，将手枪别回了腰里，吐着舌头做了一个狰狞的鬼脸：“哈哈，终于可以体验用拳头打爆人脑袋的感觉了……”
王浩比他还是收敛一些的，只是举着枪走到方寒旁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双手在颤抖。
也许是恐惧的颤抖，也许是激动的颤抖。
张楚叹了口气，让他去守门倒是一种解脱，至少他可以背过头逃避这一切，就当什么都看不见。
方寒又击掌三声，催促道：“女人不用死，去那个餐厅。小警察，你去左边的餐厅门口把守，别让男人混进去。”
王浩闻言微微遗憾了一下，不过还是快步走到了餐厅门口。
方寒见人群未动，不耐烦地举起右手，这次他特意放慢速度，让所有人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的右手的指甲突然猛烈地生长起来，变得尖厉而又阴冷。
方寒大臂一挥，五指扫过，身旁的大理石台面顷刻化为五段。
“别逼我动手，女人们，去餐厅。”方寒吹着指甲上的石灰，像命令奴隶一样说道。
人群中终于有反应了。
一个大概30多岁的男人，紧紧拥抱着自己妻子：“亲爱的，你先去餐厅吧，将来不管怎样，要好好活下去……”
“不……我们这么多人……不用任人宰割。”
“也许吧，但反抗是男人的事情。”
“……让我再多抱会儿，亲爱的……”
人群中上演着一幕幕离别，亲人间，爱人间，朋友间。
很快，所有女人都集中到了左边的餐厅内，大堂中除了“六人组”外，是274个紧握拳头的男人。其中最小的7岁，最大的84岁。
张楚转过头，背对着大厅，默默叹气，掏出一支烟点燃。
为了活着，他选择了逃避。
84岁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所有人的前面。
“小伙子们……我原来是当兵的……我告诉你们，这种时候，大家只要心齐，连飞机坦克都不是对手……”老人咳嗽着，举起拐杖，他感觉自己回到了64年前，感觉自己还是那个扛着步枪的小伙子，他用平生最洪亮的声音高吼道，“****的，老子活够本了，拼……”
他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葬身与方寒的利爪下。
老人永远定格在了这个姿势。他的身体分成三段，肢体像碎肉一样散落在地上。
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七八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抄起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跨过老人的碎尸，像发疯的野兽一样冲向方寒。
可惜，更多的人只是尖叫着，互相拉扯着，践踏着向外跑去。
张楚能听到，身后的尖叫声越来越近，显然，所有男人都将最后的生存的希望寄予在这个唯一的退路上，而不是战胜对手。
张楚想到了几十年前的战争，敌人像蝗虫一样肆虐在华夏大地，在打到华夏中部后，敌人的兵力有些接不上，不过他们侵略的速度依然没有下降。因为通常而言，一个村镇他们只需要一个小队的士兵就可以攻陷了。
一个小队，充其量40人而已。
而一个小村镇的人口从几千到几万不等。
敌人只需要亮出明晃晃的刺刀，民众就会落荒而逃，没有人会做上去拼命的那个，他们只需要跑的比别人快就可以活下去。
牺牲的老人，显然是从那段日子走过来的。他是伟大的，选择牺牲自己，激发大家战斗的意志和勇气。他又是悲哀的，他所保护的这些人半个世纪以来从未改变过，到最后，肯站出来的仍然只有寥寥数人。
“275号，守好门，我们这里慢慢玩。”
方寒和鲁魁并不急于干掉这几个正面对抗的小伙子，现在这种时候，要享受，要及时行乐。
方寒的面色很平静，穿梭于战团中间，时不时用一根尖锐的指甲划过某人的大腿，时不时刺穿某人的膝盖。而鲁魁就暴力很多了，直接用超重拳将人打蒙，然后骑在他身上，不停地用拳头狠砸他的脑袋，直到头骨酥软，脑浆崩裂。
人们朝着张楚把守的大门冲来。
王浩见状，冲着张楚喊道：“开枪！朝他们开枪！这帮畜生怕死，见到枪就不敢冲了！”
张楚猛吸了最后一口，而后扔掉烟头。
掏枪、拉保险、上膛，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张楚双手抓住酒店旋转门旁边的侧门框，用尽全力猛然一推。
“咚……”
被子弹打松的门框应声而倒，玻璃碎了一地。
张楚回过头，满眼含泪。
“快他妈跑！！！！！畜生们！！！快他妈跑！！！！！！！！”
跑的最快的那个男人，一把将张楚推倒在地，踏着他的身子向外狂奔而去。张楚感觉这个人的力气比自己大上许多。
而后，张楚被淹没在逃跑的人群中。
这些他放生的人们，践踏着他的身体，好像张楚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
人类逃生的速度是可怕的，仅仅十几秒过后，大厅中除了碎尸与尘土，什么也没有留下。
张楚呕了一口血，将自己的衣服染红了。他勉力支撑起身体，自己身上虽然有多处瘀伤，但还没有骨折。
鲁魁杀得兴起，没看见张楚破门的情形，只道他是被人群冲倒了，破口大骂道：“废物，连他妈一个门都看不住。”
“都说了他们是畜生，你这么护着他们，值吗？？”王浩大怒道，“你当时只需要冲他们开两枪就没人敢冲了。”
“哎……275号还是太弱了，也许没有开枪的勇气吧。即便开了，估计也是挡不住这些人的，怪我，不应该安排最弱的人守门。”方寒叹了口气，一副失望的样子，转头对张楚道，“但终究是怪你太弱了，作为惩罚，你负责收拾大厅的尸体，拿到花园里烧了。”
张楚又呕了一大口血，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好”字。
“王浩，你先盯着这帮女人。秃子，和我一起去看看有多少物资。”方寒吩咐了一声，擦了擦手，便朝储存物资的餐厅走去。
张楚一瘸一拐地走到华锋身旁问道：“怎样？史哥还挺得住吗？”
“不好说。”华锋缝完最后一针后，从全情投入的手术中抽离了出来，长叹一口气，“幸运的家伙，子弹从他的肺叶旁边划过。我能做的都做了，弹片已经取出，不过还不知道空腔对他的伤害有多大，能不能挨过这口气就看他的造化了。”
张楚呻吟一声，忍着疼痛一屁股坐在大史旁边，右手搭在了他的脑袋上。
“史哥能撑过去，他说过，只要活着，这口气就不能泄了。”
华锋摘下眼镜，边用酒精纱布擦拭净手术刀边问道：“倒是你，被那么多人踩过去，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我没事的，身子不疼，心疼。”张楚揉了揉胸口，两口血吐出来以后反倒是清爽多了。
“老弟，这不是一般的年月，想太多了只是庸人自扰。”华锋收起手术刀，又用酒精纱布擦了擦手，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碎尸，自嘲道，“这么一说，我现在好像也和坏人站在一队了……不过总比死了强。”
很快，方寒和鲁魁拎了几袋食物和饮料回来了。
“和我计算的一样，够50个人撑一个月的。”方寒打量着餐厅中濒临崩溃的女人们，思索道，“这样看，女人的数量反倒有些多了……”
鲁魁大笑着拍了拍方寒的肩膀：“不碍事的，玩烦了哪个弄死就是了，女人是消耗品，用的很快的。”
“拿开你的脏手。”方寒冷然道。
鲁魁一惊，不过还是像小猫一样收回了爪子。
他为人再莽，见到这样的方寒还是要服的。
方寒不再理他，舔着嘴唇朝着关押女人的餐厅走去，脸阴笑着，口中喃语道：“重头戏……终于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