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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也是,怪不合适的

来年三月底,楚梦然还是走了,选择在那个令大家沉痛的忌日,她只能为魏楚枭支撑了整整俩年。

那天下午,快下课的时候魏蓝收到楚梦然的定时邮件,她大致看了一下,急忙请了假,然后去幼儿园接上魏楚枭,带他去了那一块他父母拥有美好回忆的净土。

他们到的时候,发现楚梦然安安静静地躺在一棵树下,她的怀里是她和魏枫的合照,如果不可以去碰,路过的人都以为她是睡着了。

她说:那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也是魏枫第一次吻我的地方。

魏楚枭远远就喊“妈妈”,差点要扑上去,魏蓝抱住他,哽咽地说:“枭枭乖,妈妈睡着了我们不要去打扰她好不好?”

魏楚枭也听话,奶声奶气地说:“好。”

/

魏蓝请了半个月的假,楚梦然后事一切从简,按照她的嘱咐,把她和魏枫的骨灰洒向他们所爱的那片海洋。

魏蓝和魏楚枭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魏楚枭脆生生地问,“姑姑,妈妈是不是去找爸爸了?”

魏蓝愣了一下,指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对啊,妈妈去找爸爸了,以后就只剩下枭枭和姑姑了。”

魏蓝知道,楚梦然一定会安抚好魏楚枭,她牵着魏楚枭坐在那棵树下,看着远远的海平面。

“妈妈经常晚上醒来,然后就会说:枭枭,爸爸想我们了,他一个人很孤单,以后妈妈去找爸爸,枭枭陪姑姑好不好?”

“那我们枭枭怎么说呀?”

魏楚枭傲娇得说:“我是个男子汉,我当然说好啊。”

魏蓝突然红了眼眶,她憋回眼泪,抱着魏楚枭,“那我们枭枭会不会想爸爸妈妈?”

“我想啊,但是我要陪姑姑,妈妈说,很久很久以后我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魏蓝深呼吸平复一下,然后笑着说,“好,那以后就只有姑姑和枭枭了。”

“嗯,我要快快长大,然后保护姑姑。”

……

魏蓝想整理一下楚梦然的遗物,但是她都已经整理完了,她和魏枫的东西,比如照片啊相机啊什么的她都归在一个归纳箱里,他们很多回忆都拷成了U盘。

魏枫的军装,他俩的校服婚纱西装等也全归在一起了。

她给魏蓝留了一张卡,她说:那是我和你哥全部的资产,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那些钱会足够你们生活,直到枭枭结婚。但是枭枭的彩礼你叫他自己挣。

当时看到这,魏蓝还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房间被楚梦然打扫得很干净整洁。

似乎,他们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过段时间,还是会回来的。

魏蓝去派出所办理死亡证明,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看着越来越空荡的户口本,她突然很想哭。

户主,从爸爸,到妈妈,到哥哥,到嫂嫂,再到她,她好怕,有一天那里会只剩下一个人。

她边走边低着头掉泪,她好希望,这个时候那个人能出现,给她递张纸,跟她说:别哭。

可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所有的遇见不过都是处心积虑的安排罢了。

/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六一了,魏楚枭幼儿园有亲子活动,机会,她们都不会缺席魏楚枭的亲子活动。

她老早就跟其他老师换了课,办公室的老师都挺理解她,也心疼她,毕竟都是女人居多,知道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独自带着一个孩子会很累。

那一天,魏楚枭玩得很开心,魏蓝也很开心,因为她们家小不点并不会因此而觉得孤僻。

他也有着一个普通孩子完整的童年,只不过是缺少了父母,不过没关系,他有姑姑。

那天下午,魏蓝还带魏楚枭去吃饭看电影,趁着出来,她也带着魏楚枭去买衣服。

没想到从童装店出来,魏蓝牵着魏楚枭的小手,开心地逗他,“小不点今天开不开下午?”

魏楚枭开心地蹦哒,“开心!”

魏蓝还想说什么,抬头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陆鸣,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俩。

魏蓝的笑容征在脸上,随后,她笑着朝陆鸣点头,就当打招呼了,至少人家还送过她几次,总不能做到视而不见的。

她也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陌生气息,她牵着小不点从他身边走过。

本以为就这么过了,但陆鸣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臂。

痛。

魏蓝挣扎一下,没能挣开。只听到他漠然的声线,“这就是你那个在家里的娃?”

他当时都是以为她在找借口,没想到家里还真有一个小孩。

魏蓝也是“嗯”了一声,随后听到他嗤笑的声音:“也是,怪不合适的。”

说完松开就走了。

魏蓝深呼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小不点,我们走,姑姑带你去夹娃娃好不好?”

“好,那姑姑,我要四只娃娃。”

人多,魏蓝把他抱起来,“为什么呀?”

魏楚枭认真地算着,“爸爸一只,妈妈一只,姑姑一只,我一只。”

魏蓝笑了一下,“我们枭枭真懂事。”

/

陆鸣自从落座后一直烦躁,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子,他朋友也是奇怪,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碰到个女人说了两句话就这样了。

隔壁桌跑进来俩个小姑娘,其中一个兴奋地说:“我们刚才在娃娃机那里遇到一个小孩子好可爱。”

“对对对,我还跟他打招呼了,他妈妈也好好看,还教他跟我们打招呼:‘枭枭,说姐姐好。’他好乖啊,奶声奶气跟我们打招呼了。”

第一个女生反驳她,“你个傻吊,那是他姑姑,不是他妈妈,我都听到他叫姑姑了。”

“是哦,他们有点像,我以为他们是母子呢。”

“小朋友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好,我叫魏楚枭,魏国的魏,楚国的楚,枭枭的枭。后面那个枭他的介绍笑死我,他还跟他姑姑邀功:姑姑,这可是妈妈教枭枭的。他姑姑还夸他真棒,我的天啊,我要被萌化了。”

……

陆鸣身边的朋友听到那声音,忍不住好笑,“女人之间的话题不是帅哥就是小孩,唉一个小孩就激动成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陆鸣就起身走了,菜都快上了他走了?

想了想,他还是不管他了,他可能是要去厕所发泄了。

/

陆鸣走过去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魏蓝和一个小朋友在夹娃娃,走进了一点还听到小朋友给她加油。

“姑姑加油,姑姑加油!”

终于,魏蓝夹到了一只娃娃,居然还开心地跟魏楚枭邀功,“枭枭,姑姑夹到了,棒不棒!”

小朋友也挺给力,“姑姑真棒。”

“枭枭,多少只了?”

魏楚枭认真地数着自己怀里塞的慢慢地两只,“爸爸的,妈妈的,姑姑还没有,枭枭也没有,姑姑,还差两只。”

“看姑姑的哈,”

魏蓝就这么夹了十分钟,还没有夹到,她看了看剩下的两个硬币,看了看魏楚枭,“枭枭,就两个币了,不成功的话那我们俩就不要了,留给爸爸妈妈好不好?”

“不好,枭枭要,姑姑你要加油。”

魏蓝捏了捏他脸,“小白眼狼。”

币刚投进去,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在身后看了十多分钟的陆鸣上前在魏蓝身后,双手从身后绕过来,附上她的双手。

魏蓝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他出声估计她得来个过肩摔,出身军人世家,她也是会两招的。

身后人笑着说,“小朋友,叔叔帮你夹好不好?”

一个陌生人出现还抱着他姑姑,魏楚枭吓得扔掉娃娃,上前抱住姑姑的大腿。

“姑姑…”

魏蓝抽出自己的手,往后推开陆鸣,后者很听话地松开她,看着她蹲下来捡起娃娃,然后捏捏魏楚枭的脸,“枭枭不怕,叔叔不是坏人。”

“姑姑抱抱。”

魏蓝拿起娃娃,手里还挂着刚才帮魏楚枭买的衣服,还背着个斜挎小包。

陆鸣速战速决,才不到三十秒,就给她夹上俩个娃娃了。

……

好不容易,走出商场后,魏楚枭趴在她肩上睡着了,陆鸣看了她一眼,伸手过去:“我来吧。”

魏楚枭快四岁了,也很重了,她也不逞强,反正睡着了,应该不会闹了。

这一次魏蓝没有拒绝他送她们回去,上车的时候魏蓝还是开口了,“刚才枭枭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陆鸣知道,她是指他的突然出现让魏楚枭害怕的那个瞬间反应。

陆鸣笑着说:“没事。”

过了一会,陆鸣还是问了,他知道,他要是不问,魏蓝是不会主动说的。

“方便说一下他的父母吗?”

魏蓝顿了一下还是开口:“不在了。”

陆鸣愣了一下,随后抱歉开口,“抱歉,我…”

魏蓝看似不在意地说:“没事,”

然后她看着窗外,“枭枭一岁半之前是住在家属楼的,那个时候他的身边也有好多叔叔陪他玩”

“后来,我哥没了,我把我嫂子和魏楚枭带回南城。”

魏蓝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叹息:“后来,我嫂子为魏楚枭坚持了两年,整整俩年。”

陆鸣还是听到了她话音里的颤抖了。

这一刹那,气氛都凝固了,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呼吸声,陆鸣没再问了,魏蓝也缄口不再多说。

……

陆鸣帮她把魏楚枭抱进屋里睡之后,看着魏蓝帮他整理被子,然后调好定时空调。

陆鸣跟着她出去,在她身后说,“魏蓝,能不能谈谈。”

“出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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