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接到圣旨,便直接来到四皇子府为白千灯诊治。
从禁郑来的这对姐妹花是巫医圣手,三个人见了面少不得要切磋一二。
弯弯捧着王太医开出来的药方好奇地发问道:“太医,她损伤的是心脉,为何这里面还会有强筋壮骨的药材?”
王太医呵呵一笑,伸出自己的手拂了拂下颌有些斑白的胡子:“元曦公主身上的伤虽然重,但是已经被及时救治过,这位医师的手法奇特,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在药材里多加一些补身的方子,聊胜于无”。
欢颜在一旁为白千灯盖好被子,一边支楞着耳朵听着三人的话。
皎皎也笑,学着他的模样在下巴处虚虚的摸胡子:“王太医说笑了,是四皇子府上只有府医,不过是发现及时而已。”
王太医听到她的说辞,也不着急辩驳,毕竟每一个医师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轻易不外传,这是行业里人人皆知的准则。
眼看着二人还在互相寒暄,萧霜华已经踩着微微凌乱的步伐迈了进来。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只和王太医礼节性的打过招呼,便直直进了里间。
欢颜笑着将王太医送出门:“我们家公主一开始就是四皇子从突随接回来的,平日里少不得要格外优待几分”。
王太医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笑的眼角生出了几根褶子,又伸出手去拂了拂自己下巴下的胡须:“四皇子和元曦公主兄妹情深,让人羡慕,我家中只有这一儿一女,若是我百年归老后,我的儿子能够如此疼爱我的女儿,我也就放心了”。
欢颜听着他的话,不由得不屑地挑了挑眉,开玩笑般问道:“王太医日日都要开药方,那些字看起来让人头疼,你眼睛没事吧?”
王太医摆摆手,颇有几分骄傲:“老夫的眼睛好得很,这医道中的保养之道也是熟捻于心…”
欢颜一边注意脚下的路,听他说话的脸敷衍的笑了笑,随即便站在门口,目送王太医上了马车。
切,你眼神好还能将这般赤裸的爱情说成亲情,这位王太医可真是深谙保养之道。
脸上俩眼珠子都快保养没了好吗?
欢颜在心中狠狠地腹哌了几句,这才转身回到偏殿。
萧霜华此时正端坐在白千灯的床前,听着弯弯将王太医的诊疗结果告诉他。
弯弯心里的恶趣味突然上涨,直接将自己手里的药盏往他的身边一放,吓唬似的说道:“王太医说了,命暂时保住了,主要还是看病人的求生意识,若是她没有强烈的求生欲,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萧霜华没有抬头看她的表情,只将她说的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自己心里扔,握着白千灯的手更紧了许多,半晌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都下去吧”。
弯弯的想看好戏的心情落了一个空,颇为无聊的退了下去。
萧霜华握着白千灯的手越来越用力,将她的手拂上自己的脸,含情脉脉地说道:“千灯,快醒过来吧”。
“对不起,皇兄说过要护着你却没有做到”。
白千灯脑海的意识逐渐回拢,费力的睁着睁眼皮,依旧感觉如巨石般沉重,像是置身在边境的雪山中,只有无边的冷寂和孤寒。
萧霜华前脚刚刚离开莫府,后脚莫连便被廖云奇从自家府门前的马背上给截了下来。
廖云奇依旧摇着他专属的小扇子,眼角眉梢中得意洋洋:“哎,莫兄,这是要去干嘛呀?快下来下来。”
莫连在马背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要去追查一个人,没空跟你在这里开玩笑。”
他这边说着这边便要拉动马缰起身,只听到廖云奇哈哈笑了两声,故作神秘地向他招手:“哎呀,你下来嘛,你不就是要去追查那位五一高强的扶桑剑主?”
莫连心中咯噔一下,顾不得思虑许多,翻身下马直接将他拉近自己的身边许多:“你怎么知道的?”
廖云奇嫌弃的将自己的袖子抖了抖,抬起头反问道:“我知道很奇怪吗?”
莫连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脸色也越来越灰暗:“可如今元曦公主被刺杀,如今是生是死,还是无法判定。”
廖云奇听到他的话,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当然是我爹说的,元曦公主遇刺的事情如今整个朝野的官宦无人不知,至于扶桑剑主,却只有几个人知道”。
莫连反问到:“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廖云奇将手中的折扇合拢:“当然是推理出来的。”
“我曾在一部古书中读到扶桑剑法的来历,又听到了一些传言,自然是非常容易推理。”
看到他向自己投来不解的眼神,廖云奇之后摇了摇脑袋,慢慢的解释道:“据古书上说扶桑剑法,是从海外流传而来,而后才在这四国中存活。”
“扶桑剑法身形奇特,我便猜想这般独绝的武力应该是附从贵族而活,否则这四国的将士名流早就将其除之而后快,怎么会放任它如此之久?”
莫连听到他的分析,眼中快速的闪过几缕光芒,口中喃喃说道:“你,你的意思是?”
廖云奇用自己手里的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颇有几分老和尚要为自家徒弟点化脑海中的俗物一般的表情:“扶桑剑主既然敢在这东盛出手,说明他肯定找到了可以依赖的权贵,如今在这汤城,有如此心机和实力可以收拢这般强大杀手的又能有几人呢?”
莫连低下了睫毛,顺着他的话继续接了下去:“所以四皇子才谎称是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受到了扶桑剑主刺杀才来莫府找家主?”
“还是说四皇子早就怀疑家主他手下的杀手就是扶桑剑主?怀疑刺杀元曦公主的其实就是家主?”
廖云奇指尖的折扇打了一个漂亮的圈:“也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四皇子在回汤城途中真的遇到了刺杀,而回到汤城后又见识到元曦公主身上的伤痕,便将这两桩刺杀的案子,给联想到了一起”。
“这才来到莫家,想要通过莫家的情报网来确定杀人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扶桑剑主,好防患于未然。”
莫连听着他的解释,缓慢的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发愣:“不,不算是…”。
廖云奇继续分析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莫家的家主曾经做过什么让四皇子起了疑虑,才来这里寻求一下答案。”
莫连突然像是被点醒了:“你说的对,家主他之前是真的想杀过元曦公主,在温泉别院的那一次,那这一次会不会真的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