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不大,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街道上人流如织,人声嘈杂,不时响起一两声商贩们大嗓门的吆喝声。
不多时三个人已沿街道来到一个临街的两层的木楼前面。古色古香的小木楼二楼的屋檐上用一根竹竿挂着随风飘动的一幅布幔,上书三个刚劲有力的金黄色大字——“留香居”。
木楼前两边的木栏上系着几匹马和一辆精致的马车,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深蓝色的丝绸所装裹。饭馆里人来人往,喧闹非凡。
其中一侧的一条小门开着,十来个人兴高采烈地排着队在买留香居专为外卖而做的留香鸡。两个满头大汗的伙计紧张而又快速地把一只只用油纸包好的香喷喷黄油油的留香鸡递给等候的顾客们。
楚若风和李若雨姐弟两兴冲冲地跑到队伍的后面排队,许三魁则赶着小黑驴往留香居的后面走。他得把狼肉带往厨房去和刘老板谈下价钱。
一会儿功夫,姐弟两前面只剩下五六个人了。闻着秋风中传来的留香鸡醉人的肉香味,两姐弟都是心中乐滋滋的。
两个人正眼巴巴地紧盯着前面的留香鸡,小门口突然多了三个鲜衣凶服的大汉。
一个领头的满面胡子拉碴,一身横肉,头上歪歪地戴着一顶青色小帽,嘴里叼着一根小树枝,歪头斜眼往那一站。身后两个白面无须的大汉,一个清瘦,一个彪悍。
两个身后的大汉往前走几步,径直走到队列的最前面,彪悍的那个双手一拔,把排在前面的那几个人推到一边,排在了第一。瘦杆一样的那个在一边口中嚷嚷。
“让一让,让一让。鲁二爷来买留香鸡了。”
排在前面那几个眼尖心巧的早已乖乖地站在一边去了。这鲁二爷可不是好惹的主。青山镇有名的流氓地痞之一。
被拔开的有几个外地来的,虽然不认识这什么鲁二爷,但那插队的那彪悍大汉那身形架势在那,也只得识趣地排在后面。
其中也有一个稍微呆愣的嘴里刚嘟囔着什么。那彪悍大汉已是唰地回头就是一拳头。那愣头青顿时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吓得几个胆小的赶紧队也不排了,一溜烟跑了。
“啧啧,看看,你是没长眼还是没长眼啊,鲁二爷的面子你都不给?这自找的乐子。何苦呢何苦呢。”
那瘦杆地痞装腔作势地微微眯着眼笑呵呵地在一边调侃。
楚若风满腔怒火,刚要发作。小姐姐李若雨已是一只手紧紧地的拽住了他,同时满脸寒霜略带警告的眼神里的意思最是明显不过了——不准惹事生非。
小门口的争执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骚动,小门口卖留香鸡的两个小伙计也不敢出声制止。刘八爷虽然在青山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但毕竟是个外来人,绝不会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下层人去得罪一个地痞流氓,何况这两个小伙计也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下人。
只可怜那愣头青外地人挨了一拳还没清醒过来,犹自坐在地上大声嚷嚷“你怎么打人啊”。
那彪悍大汉二话不说又是飞起一脚,直踢得那愣头青在地上连滚几滚,抱着胸口惨叫起来。
这下,除了楚若风姐弟两,排队买留香鸡的人全慌张而狼狈地作鸟兽散开了。
“啧啧,说你眼瞎了还真是瞎了眼啊。你他妈连鲁二爷都不认识,这不是找打么,李大哥,你且往死里打,打死这瞎眼了的玩意!”
那瘦杆见了连忙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慢着。”
这时,终于惊动了留香居里的人。陆续走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老者出口喝道。
“慢什么?你算老几?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瘦杆地痞歪头打量了一下这个老者,见不过一副仆人打扮,立马狐假虎威地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
那彪悍大汉不为所动,又是一脚猛踢向那倒地呻吟的愣头青。
黑影一闪,众看客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彪悍的大汉突然惨叫一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右腿满脸痛得冷汗直流。另一边,那瘦杆地痞也是双手捂住鲜血直流的嘴两眼惊恐地瘫坐在地上“唔唔”出不了声来。地上一小截血淋淋的舌头触目惊心。
这时,众人一声惊叫未了,才又听到那老者旁边有一个手持带鞘长剑的冷漠黑衣大汉用冰一样的语气说道。
“当众欺压弱小,腿当断。口出不敬,舌不能留。”
众人这才明白刚才是这冷漠的黑衣大汉出了手。一瞬间弄断了彪悍大汉的腿,割了瘦杆地痞的舌头。只是因为速度奇快,怎么出的手,普通大众没一个看清楚。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惊得心“突突”地跳动加快了好多。胆子小的再也不敢看下去了,已悄悄地溜得没了踪影。
那歪帽鲁二爷这时也是心里一阵阵抽搐,一改那一副天王老子驾到的模样,跳到一边,吐出嘴里用来装X的树枝,缩起两个拳头在胸前,色厉内荏地问了一句。
“你,你们什么人?为何下此狠手,我鲁知深乃金阳门下平阳县黑虎帮二帮主。”
鲁二爷这前倨后恭的模样让一帮剩下的看客心里集体一阵鄙视,可也没一个人敢表现出来。这时弱鸡一样的鲁二爷过后还是那个横行霸道的鲁二爷,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那冷漠黑衣大汉咂了咂嘴,刚要有所动作。这时那出来的几个人中一个青衣贵族公子打扮模样的青年人眼皮挑了挑制止了他。
黑衣老仆会意地扬声道。“知恶可改,不改必诛。去吧。”一挥手,一张银票已是无声无息飞进战战粟粟的鲁二爷怀里。
毕竟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地痞头,鲁二爷见对方不亮名号,也深知可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不敢多话,揣着银票拖着两个伤残的手下狼狈而去。
青衣贵族公子示意下,又一个黑衣手下跑过去,放了一锭银子在那挨打的愣头青的怀里。那愣头小子这下也知道遇到好人了,他被踢了两脚只是受了点外伤,感恩地再三道谢也走了。
这时,把狼肉和狼皮卖了好价钱的许三魁才高兴地从留香居后面牵着小黑驴跑过来。他一时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嘴里在高兴地喊道。
“小风,小雨,留香鸡买了没有。哈哈,今天运气真好,遇到一个识货的主,狼皮卖了个好价钱哟。”
这时,那从留香居出来的几个人才全朝着这还边站在原地没动的两姐弟看了过来。
那领头的青衣贵族公子英俊的脸上浅浅地露出一丝微笑,朝三个人微微地点了点头,带着一群人又走进留香居去了。
李若雨小姐姐连忙避开眼睛,脸上不禁红霞一片。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这么英俊的青年外人这么看着。
楚若风原本因为青衣贵族公子这帮人仗义救人惩恶心里怀的一腔好感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是一个登徒子!”他恶狠狠地瞪着那青衣贵族公子的背影恶狠狠地想着。
许三魁也是呆呆地望着那青衣贵族公子的背影。
——这不就是那个识货的买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