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甜甜的小孩儿音。
“瑞秋。”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姐姐,我爸妈吵架了。我害怕,我们一起听听。”
吵架了?害怕?还一起听听?完全不像害怕的样子嘛。
瑞秋似乎是通过门缝之类把手机塞到哪儿了,轻喊了她两声,也没回应,只听得两个成年人在互相吵嚷。
自己这么大个人了,陪着小孩子这样偷听真的好吗……面部扭曲中。
“你什么意思,知道宋文朝要来,还把宋泰赫兄妹俩叫来,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老婆,你能讲点理吗。咱家那个小公司,全靠山南集团扔点小鱼小虾米才能养得活,他们要来,我能拦得了吗。咱们公司是卖医疗器械的,市里大部分医院又都是他们的,你说,到时候咱们的东西卖给谁。”说的有理有据,口气一直在讨饶,是个怕老婆的主儿。
“卖不出去就不卖,卖别的还不行吗?”
“额,老婆大人。如果山南集团不乐意,还真的是什么都卖不出去啊。谁会为咱们得罪他们呢,你说是不是啊。”
“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你不说他们怎么知道宋文朝在,少狡辩了。”
“那那那,老婆你少唬我,我听说前几天宋子范都去找过宋文朝了,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宋子范一个不务正业的都知道了,他那哥姐的能不知道吗,呼风唤雨的人物是不是。哎呀老婆你就饶了我吧,也没把他怎么样不是吗。”
“哪那么容易,你瞧今天这事闹的,你不想让文朝来你直说,你让他难堪不是让我难堪吗!”
“不敢了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手机麦克风传来次次啦啦的声音:“姐姐,我得睡啦,阿姨催我啦。明天我再打给你。”
“我……”还没等开口,电话挂断了。是个风风火火的小可爱呢。
楼下汽车响了一下喇叭,很轻很短暂,是钟志硕在跟她打招呼,他正要离开。翻身下床,跑到窗台边,冲楼下挥挥手。
“走吧,去陇山住院部。”张度佑在后座言简意赅地说。
崔知安托着下巴目送着朋友的车走远,又观赏了一会子夜景。想起来好几天没去waiting啤酒屋,不知老朋友们都如何,改天下班了去一趟。
客厅的锅碗瓢盆已经收拾干净,出乎想象,她本想一会儿等他们吃完再清理。想必是二代硕洗的,不怎么干净,反正也没事情做,再洗一遍。可不能告诉他哦,爱劳动的积极性是需要鼓励滴。
拐过这个弯之前,街道上活动的人群并不算少;拐过弯之后,不要说是人,猫狗都难寻见。
电动栅栏上的两盏昏黄的灯,与住院大楼入口处黑漆漆的颜色相印衬,就成了说青不是青,说灰不是灰的诡异颜色。
密林深处弥漫来的薄雾,使诡异更增阴冷。
面向街道的住院大楼整排只有二、三间屋子的窗户透着光,朦胧怪异的暗黄色。如同楼内经久不关的走廊灯,亮着比不亮还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