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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趋吉9

“咯噔,咯噔。”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楼下传了上来,席鑫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谁,这个声音有点像是高跟鞋,有点像是皮鞋,不过又好像都不太是,他不确定,眼睛疲劳得完全睁不开,不一会儿,脚步声就移到了楼梯处。

不急不缓,一阵阵的脚步从轻微变为沉重,在二楼稍微停留片刻之后,脚步声又继续的上楼了,离席鑫越来越近了,他感觉到,这个人已经站在门外,嗓子眼儿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拼命的呼叫也无法发出声音,接着,脚步声从门外走了进来,更为清晰的传到席鑫耳朵里,他的身体开始僵硬,再怎么用力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刹那,那个人,直接在他身旁躺了下去。

席鑫的呼吸似乎一下子停止了,他整个人跳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往旁边一看,什么都没有,刚才自己是睡在地上,现在依然如此,冷静下来时,他才发现身上冒着冷汗,不住的发抖,刚才匆匆睡下,没有盖被子,因为没有用到枕头的关系,脖子也僵硬得很,这次终于确定这不是一个好的行为。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听到很清晰的脚步声,一步步的爬上楼梯,还躺在自己身边,这种诡异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很难联想到那一方面去,席鑫是不信宗教的,这一点和这个地方传统的人不同,他们认为宗教并不是信或不信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宗教就‘存在’在那里,打从一开始,就是存在的。

难道只能默默的接受这份恐惧吗?不然也没有好的办法。他勉强用手撑起身子,累了好几天,全身上下流淌着一股乏力的血液,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喉咙里传来咕噜噜的回响,似乎意犹未尽。

席鑫用手擦擦了残留在嘴角的水渍,突然感觉到右边的脸颊隐隐作痛,用手轻轻摸上去,感知到脸颊稍微大了一圈,估计是上火了吧,他嘀咕着,向四周扭动着酸痛的脖子,想借此来缓解身体的疲劳,睡了一觉之后,眼睛的酸痛并没有很好的得到缓解,太阳穴很痛,看来还是没休息够啊,但他不想再经历一遍刚才的情景了。

他走下二楼,从柜子里翻倒着,希望找到清热解毒的药,这样省事一些,席鑫不喜欢出门买药,就连生病的时候总是如此,他想拖一段时间看看,如果能够有所缓解的话,就能避免吞咽那难吃的东西了。

过于逞强的报应是当他走下楼梯时,感觉像是受了一场严刑拷打。他有过这个教训,肚子疼了一整晚,第二天还得去诊所的例子,但是遇到了,他还是选择这样做。

庆幸的刚好有,在查看到没有过期后,席鑫胡乱倒了一些出来,吞进了喉咙,一阵阵苦涩味从舌根处传回大脑,他接着又喝了一大口水,左边的脸颊一阵刺痛传了过来,他忍不住用舌头舔过去,想以此来缓解疼痛感,但是他舔到了一点点坚硬的东西。

这是?他脑中迟疑了一下,在不确定是食物残渣的情况下,把手指伸进去,摸着,智齿啊,随着它的出现,牙龈处出现了一大块的肿胀,跟着身体的疲劳一起,还真是时候啊,本来已经是疲惫不堪,大脑还要再忍受一遍煎熬。

这说明自己获得智慧了吗?席鑫摇摇头,他立刻就否定了自己,顺势躺在了沙发上,借由痛苦就能得到所谓的智慧吗?他自己回答不上来,恐怕只是得到了下次要早点吃药的教训了吧。

什么才是智慧呢?席鑫歪着头想,是服从,顺从,还是应该反抗,自己的生活总是如此,单调而无趣,看不到其他的希望,重复过这样的生活,有多少意思呢?

从记事开始,一发生什么事,父母总是能冷静以对,席鑫在感觉安全的同时,会觉得被保护过度了,相反的,如果父母陷入恐慌大喊大叫,那么孩子会在心里留下阴影。

“我想说如果父母坚强可靠,孩子就能健康成长。”席鑫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窃笑道,但他要的不是这个啊,这才是他想说的。生活暂时虽然没什么忧虑,疲劳也在一个可承受的范围内,但自己的自由就没了,当他面对一件喜欢的物品,都要来回看上好几次时,就知道了,这些是很麻烦的一种交易,没有多余的钱财供自己使用。

空荡荡的楼房里,没有父母的存在,这种感觉十分虚无,是不是什么时候,这种事实会真正的来到呢。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看不到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啊。不能就这样下去,席鑫想出去外面的世界走走。

席鑫又动了一下嘴巴,疼痛感愈加强烈,不清楚什么时候会结束,这个才是致命的。顽固不化和自以为是让席鑫吃尽了苦头,但他也懒得去寻求别人的理解,相安无事的唯一方法就是欺骗,克服困难就是惩戒和自律。

席鑫玩弄着药瓶的盖子,仿佛要唤起治愈自己的良药,要忘掉病症所带来的疼痛感似的,不断反复将盖子往上抛一抛,抛向天空,试着往高处去。手持糖果的孩子无法与这个世界对抗。这点,他心里明白得很。盖子有时候是正面,有时候是反面。

但是,要找什么理由呢,是啊,没有理由的行为是缺乏支持的,他实在想不出来,只为了去世界走走,仅此而已吗?他心中打着问号,没有和世界谈谈的狼狈。

在欲望与现实中难以找到一个平衡的时候,不妨试试逃离吧。逃离,或许是陈旧的结束,或许是崭新的开始,或许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瞬间,就像走在路上偶尔放松的脚步,就像对午后窗台怅然的向往。或许每个人都有过类似这样一次次逃离的闪念,只是极少数的人会付诸行动。

当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做好准备的时候,却一次次被现实给击倒,他对此无从招架。即没干坏事的胆,又没做生意的手腕。算不上聪明,没一点手艺,将来又该怎么生存下去呢?

奋斗之路是存在的吗?朝着这样一条路去奋斗去努力,能得到幸福吗?当他提出这个问题寻求答案的时候,没有人作答。人对于自我的执念会带着偏见,这些随着自身一起成长,经过长时间形成,所以很难去改变,他形成一套完整的,属于自己的一套东西,包括价值、判断、行为、言语等方方面面。

小县城不具有活力,处处充满着束缚,很多人的生活虽然过得很殷实,但是目光短浅,总是对生活的琐碎事斤斤计较,越来越多看不惯的人开始走向大城市,这是年轻人为了要应对时代而被迫做的改变,慢慢的,这里就空心化了,他们开始忘记泥土的味道,被钢筋混泥土包裹着。

人生的价值,说白了就是自己有几个钱,能做多少事,坚强也是如此,不能能抗多少,而是能说多少。所谓人生的意义,全凭个人对于人生的理解。每一次都顾虑太多,想着有可以避难的地方,那永远没有办法做得更好,是该好好跟父亲谈一谈了。

勇敢一点,他自己命令着自己。

席鑫戴上夹克衫的风帽,还系紧了风帽的带子,一头走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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