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霸此时如果能够听到王小曼的呼喊,一定会十分的欣慰,因为此时此刻,或许是近十年来,他们父女关系最为融洽的时刻。
哪怕王小曼的一声声埋怨,也充分的表现出了她对王天霸的关心与爱意。
王天霸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因为到了最后关头,他都想错了。
他觉得,王小曼恨他,所以只要他死了,王小曼的恨意就会消散,就会过得很快乐。
但是他又何曾想过,王小曼的确是那么的恨他,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对他做出过过于出格的举动呢?
那是因为王小曼的心底,依旧有着对父亲的爱啊!因为亲人之间的爱与牵绊,王小曼绝望的内心中才获得了一丝的光明。
而现在,她获取光明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她怎么可能不崩溃?
“你还我父亲,还我父亲!”王小曼抓住陈恒的裤脚,用仅存的理智,冲着陈恒大叫道。
“当你把我的性命视若草芥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你的父亲是替你死的,你不能怨我,这是你自己的过失,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还有,我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答应过你父亲以命换命,放你一马,但如果你还不知悔改,我不介意当个无信之人。”
陈恒凝视着王小曼的双眼,那一双如同钻石般明亮的眼眸中,却充满了黑暗与憎恨的气息,令他很是不快的沉声斥道。
听得陈恒的话语,王小曼登时吓得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很迷茫,但却还是被死亡的恐惧所击退。
她也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她的这条命是王天霸换来的,所以才如此珍惜。
不过,他却清楚,王天霸已经改变了。
曾经的王天霸,对妻子没有尽到任何的责任,可如今,他女儿陷入危机之中,他却勇敢的站了出来,替女儿遮风挡雨。
“你说得对,这都是我的错。”
王小曼顿时幡然醒悟,的确是自己闯下了大祸,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才酿成了这般苦果。
对王天霸的死,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失去了这个勇敢的父亲,也是她罪有应得。
但是……
“你也跟着我们一起死吧!”
王小曼突然仰起头来,露出了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但口中说出的,却是如此疯狂的话语。
与此同时,她竟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指向了陈恒。
这把手枪,是王天霸放在卧室里防身用的,她经常独自到王天霸的办公室来玩,偶然发现了手枪放置的位置。
方才,她在卧室里偷偷的看到陈恒对王天霸做了什么,王天霸顿时没了声息后,便下意识的将手枪放在了身上,没想到最终派上了用场。
她已然决定,杀了陈恒之后,再自我了断。
害死了父亲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没有任何的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如果有来世,我还做你的女儿。”
王小曼轻轻的念叨着,将最后一句话留给了已经失去了气息的王天霸,随即扣动了扳机。
啪哒。
扳机响动,但预想中的枪声却没有响起。
王小曼陡然瞪大了眼睛,惊愕不已的同时,继续扣动扳机,但仍旧没有作用。
而就在这时,陈恒突然伸手抢过了她手中的手枪,子弹上膛,拉开保险,一气呵成,最终指向王小曼的额头:“要这样,才能开枪。”
他之所以不在乎枪支的作用,首先就是因为他熟悉枪支。
枪支在花道士教导他的课程中,就和普通小孩的小学课程一样,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了,对他来说是真正的小儿科。
但在枪支管制严格的华夏,王小曼却是没有必要,也没有机会学习枪支的使用,所以连基本的开枪都做不到。
饶是最后的殊死一搏,王小曼仍旧败得体无完肤。
“你开枪吧。”王小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现在浑身上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也彻底打消了反抗的念头。
她只想早些和父母团聚,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
嘭!
陈恒如王小曼所愿的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王小曼应声倒地,靠在了王天霸的身上。
“这应该不算做得过火吧?”
陈恒随意的将手枪扔到了地上,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旋即毫无留恋的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一路走出王天霸的公司,保安向陈恒致意,女职员冲陈恒抛出了媚眼,连保洁阿姨都赶在陈恒到来之前,把前路清扫干净,让陈恒好好的领教了一番天霸地产的企业文化。
但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因为引领这种企业文化的人已经死了,将来天霸地产何去何从,自有后来者决定。
陈恒没有闲工夫为他人的前程担忧,他径直出门右转,来到了事先和某人约好的茶楼,向服务员报了预订者的名字,进入了包厢。
“怎么是你?”
屋里的人,错愕的望向陈恒,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想要站起身来,但因为看到陈恒,竟一时有些腿软。
“看来你恢复得还算不错,再多休息些日子就能痊愈,就这么急着出去危害人间吗?”
陈恒看着眼前这个剃着平头的壮硕男子,不禁戏谑一笑。
眼前这个男人,正是王天霸的贴身保镖平头男,在被陈恒伤过之后,多少有些萎靡,但一身大块头还是让他显得威风凛凛。
“你是毒王介绍来给我疗伤的?”
平头男闻言,紧张的神情稍缓,但是却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当然,我不仅会为你疗伤,而且还免费除毒瘤。”陈恒说罢,微微一笑,电光一闪间,甩手射出三枚银针。
“嗯?”
平头男只感觉后背一凉,强烈的危机感弥漫了他整个身体,他分明看到三枚银针朝着自己射来,可是却根本没有闪避的余地,直接被银针射了个透心凉。
噔噔噔。
银针穿身而过,钉在了平头男身后的沙发上。
平头男双目圆瞪,却是脑袋一歪,已然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