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孙叶聚饮,酒到醺酣处,正非耿耿于怀道,“叶子,老子没有重色轻友,你我兄弟二人,见面喝酒就是了,你要我十分想念你,我做不到,那感觉就像玻璃。女人不一样,她们在于情感,男人的思念,会让她们心安。”
“好!猴子,你说得太对了,太有哲理了。”叶庶拍案叫绝,“下次,我一想喝酒就找你,你请客。”
......
俩人回到榕树下,兄弟伙继续摆龙门阵,今天的人不少,有二十几号人。
“猴子,我想要锤进门的那个人。”从公园外走进两个人,叶庶仔细看清楚其中一人的面相后,立时激紧,他刻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般说道。
“怎么回事?”孙正非赶忙回头看,两个健壮年青人谈笑着进入公园。
“你还记得我俩到那边地里,偷老百姓红薯,被他们发现后,我们俩分头逃跑的事情吗?”叶庶指着一个方位,说道。
“记得啊,好像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那次你是跑掉了,我却惨了,那个短头发正好路过,他把我逮住,用刀子逼着我要钱。”叶庶悄指其中一人,说道。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讲过?”孙正非觉得那人做得太过分了,“他怎么能用刀子逼迫小孩呢?”
“以前跟你讲有用吗?”叶庶反问道。
“额...老子可以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啊。”
“痞子,你们快过来一下,叶子有事找。”孙正非朝远处的曾立民喊道。
“叶子,做么子?”感觉有事,曾立民率众围了过来。
叶庶指着那个短发青年,恨恨说道,“在我小时候,那个短头发用刀子逼着我要钱,我身上没钱,他就用告我们班主任的方法来威胁我,我没办法,只好从家里偷了十五块钱给他,。”
“那还是小学生的事情,这么久了,你不会认错人吧?”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了,孙正非担心问道。
“从那次以后,我怕时间长了,忘记他,所以,我只要见到他,我就用心记牢他的长相。”年青人的行为,给童年的叶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他斩钉截铁道:“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锤他,太TM过分了。”金广叫道。
“锤。”罗开山狠狠说道。
“好,锤就锤。”痞子起身说道:“大家不要围死,留个口子给他们,我们追着他们打,这两个人壮实,搞不好我们有兄弟要吃亏。”
“好”孙正非马上响应,他心里暗想:这不就是孙子兵法中的“围三阙一”吗?看样子,学习书本知识是一回事,能不能活学活用,又是一回事。
孙正非知道曾立民最不爱读书,但他却能根据形式做出最利于大家的决断,不由让孙正非心生佩服。
大家快步追上那两个年青人,前头的曾立民不阴不阳地喊道:“前面那个,站住。”
短发青年闻声,停步回头,他见来人目光集于自己,用学来的子弟话笑声问道:“兄弟,有啥子事?”
“你还记得我不?”叶庶走到那人跟前,孙正非与其并排,其余人呈扇形围住两人。
“额。”时间太久,叶庶变化不小,短发青年真记不起来了。
“我小时候,在那边偷红薯,你就在那里拦住我,用刀子逼着我......”叶庶用手指着以前的方位,说道,他似乎想让短发青年死个明白。
“无耻!”孙正非猛然起脚,一个前蹬腿狠狠地朝短发青年肚子踹去。
如果像叶庶那样喋喋不休,那好,人家听你说完,赶紧给你敬个礼道个歉赔不是,你叶庶还打不打?想讲道理?打了再讲,你若不亮剑,人家还会把你当孙子。
孙正非一脚将措手不及的短发踹得倒飞,那短发也甚是了得,只见他顺势一个后翻滚立,转身拔腿就逃,毫不拖泥带水。
正在招架顽抗的青年人见状,瞬间斗志全无,赶紧跟随。
逃跑者有个心理特点:后面有强兵追击,危险,前面是安全的,只有拼命往前面跑,却全然不觉已将毫无防守的后背留给了追兵。
古惑仔有个特点:喜欢打顺风仗打“耙货”,“耙货”越强大越过瘾。
公园里,二十几人畅快淋漓地追打着,两个青年如丧家之犬,被打倒了也不知还手,爬起来就朝前跑;背上挨了两拳也不顾疼痛,一直往前跑。
公园四周都是围墙,只有大门口供人出入。两个青年围着公园跑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他们想从大门口逃窜,可那路径早已被罗开山一伙封挡。
两个青年只得再次跑圈,当他们逃至一排一米二高围墙边时,两人先后纵身上墙,毫不犹豫地朝墙外跳去。
随即赶到的孙正非往墙外一探,是成遍的农家土地,这道矮围墙下面是六米多高的浆砌石挡墙。
这么高跳下,孙正非真担心他们折断腿,只见短发青年双脚一落地,顺势两个翻滚卸力,爬起来就跑;另一青年跳下后,双脚深陷松软泥土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这人不顾疼痛,起身抽脚就跑,连陷入泥土里的鞋子都不要了。
这时,赶到的罗开山大声喊道:“大家捡石头砸!砸那个欺负少年儿童的。”
大伙回过神来,赶忙四下寻找石头,可惜,公园里石头不好找,待找到石头后,逃窜之人已跑远,就这样,砸下去的石头砸不中那两人,反击过来的石头也打不到围墙里来。
“两个王八蛋!有本事就别跑撒!”石头战索然无味,墙里的古惑仔率先打起了嘴巴仗。
“你个王八蛋!你有本事就下来撒!”围墙外的青年不甘示弱。
“你有本事就上来撒!”
“老子赏你们一壶好酒喝喝!”喜子跳上围墙,裤儿一解,对着围墙外一顿乱扫。
古惑仔们望着夕阳下晶莹透亮珠窜,不禁哄堂大笑;两个青年气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
“你个憨儿给老子听着。”曾立民见状,即手指短发青年,气势如虹般喝道:“你拿刀子逼着老子们兄弟,敲诈他的钱财,你若不翻十倍还来,老子们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打服为止。”
“若不还钱,小心你的脑袋。”罗开山洪声附和道。
“嬲你麻麻,不还钱,见一次收拾一次。”高乔高声尖叫道。
孙正非就像个吃瓜群众,津津有味地看戏:短发青年跳下围墙的动作干净利落,加10分;罗开山号召大家用石头攻击,有狠劲,加10分;两个青年屈于劣势,却敢于还击,加10分;喜子围墙上的张扬,极富喜剧色彩,助长了我方气势,打击了对方的嚣张,加10分;曾立民极具将军风范,其言词一出,正邪立分,此后,大伙就能始终对短发青年保持高压势态,是战是和皆由我方说了算,加100分。
“走,回家。”话毕,曾立民大手一挥,带着心情舒畅的兄弟们离开。
“叶子,你还真忍得,事情都过去七年了,你还能把人家翻出来。”回家路上,孙正非自愧不如,感慨道:“你这个家伙也太阴险了,我要离你远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才七年,算不得什么。”叶庶调皮回道。
“叶子,你学习成绩好,以后要少跟我们混在一起。”孙正非破天荒般说道:“也不要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争取考个好学校。”
“额,猴子,你没吃错药吧?改正归邪了?”叶庶一副大哥莫说二哥的神情。
孙正非见多说无益,干脆一言不发。
......
下午放学,孙正非进入公园,榕树下的曾立民向他招手,两人单独坐到空石桌边。
“那个被打的人请秋娃作中间人,找我们来说和,老子要求最低赔偿一百五十块,再请大家到馆子里撮一顿,这件事情就算完。”
“秋娃”秋建民是一社会闲散青年,长得像瘦高豆芽,其面相也可以用歪瓜裂枣来形容。别看秋建民长成那样,他在子弟中打架的名气可不小,属大哥级人物。“
“他能拿出这么多钱不?”孙正非怀疑地问道。
“你太小看他们了,这点钱肯定是拿得出来的。”痞子自信地说道。
“我当时以为他们跳下围墙,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你还让他赔钱。”
“你个憨儿,老子是谁,他敢不赔,我们就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反正道理在我们这边,到哪里我们都不怕。”
“你牛,你是大哥。”孙正非直接替叶庶作主,道:“我和叶子不去吃饭,赔过来的钱,你们花了就是。”
“呵呵!这话我最爱听。”
“万一那家伙有什么幺蛾子,你要告诉我,我们一起对付。”孙正非将自己的担心说出。
“那肯定的,我们是兄弟。”曾立民爽快说道:“走,秋娃过来了,我们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