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壮山民的下水点往下游一百多米,就到了大坝围堰段,那里水流湍急,估计那山民凶多吉少。上了火车,孙正非就变得惴惴不安,他完全沉浸在自责之中,毕竟,一条生命受到他的影响而消逝。
经过两天一夜的火车,再转乘客运班车,这天上午十点,昏昏沉沉的孙正非到了XG县城。
总行培训中心宾馆大厅,上官虹燕正在向总台工作人员交待事项,她瞧见孙正非进门,喜出望外,她又不禁冷若冰霜般问道:“孙正非,你怎么来了?”
“上官虹燕,你看到我们周局长和陶总没有?”
“昨天晚上,他们在这里用餐,今天还没看到过来。”
“我们单位的长租房还是租着的吧?”
“是租着的呀,你要住吗?”
“我想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你最好先去把头发剪一下,把胡子也刮掉,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像个野人。”
“明天再说吧。”
洗漱干净,孙正非就躺到床上,木然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知几时,一阵敲门声把孙正非惊醒,他赶忙起身开门。
“哎呀,房间里怎么乌漆麻黑的,孙正非你怎么灯也不开,窗帘也不拉开呀。”俏生生的上官虹燕端着托盘站在门外。
“哦。”
孙正非赶忙去把窗帘拉开,让阳光透亮屋子。
“开饭了,估计你连早餐都没有吃吧?”上官虹燕把托盘放在窗边小桌上,托盘里装有一荤一素和一大碗白米饭。
“嘿嘿,我一点都不觉得饿。”
“我不管,反正我们俩要把这些饭菜都吃完。”面对上官虹燕的霸道,孙正非只有遵从的份。
餐毕,上官虹燕轻声问道:“孙正非,你这次来了,还会走吗?”
“我不知道,我主要是想找周局长汇报一些情况。”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现在事情还不明了,以后再跟你说吧。”
“孙正非,你下午干嘛去?”
“我想去施工局找下周局长。”
“我开车送你去。”
“啊!你还会开车?!”
望着异常吃惊的孙正非,上官虹燕洋洋得意般说道:“哼哼!这算什么,坦克我都会开。”
“你不是要上班吗?”
“我打个招呼就是了,这个星球缺了谁都一样转,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重要。”
下午,到了XG江施工局,周东来、陶卫东两人的房门紧锁,孙正非找李剑一打听得知:不巧,周陶两人一早就出差了,估计至少要一个星期之后才回来。
两人在向阳家吃晚饭,得知孙正非到来,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他的结拜兄弟之外,赵青山、谢天明、铁蛋、华仔等人闻讯而至,菜吃完了,自然有人去饭馆炒来,酒就更不用说了。
酒桌上,孙正非想把自己灌醉,他与兄弟们举杯痛饮,可喝到最后,兄弟们越喝越糊涂,孙正非则越喝越清醒...
夜里八点过,上官虹燕扶着脸色发青的孙正非回到培训中心客房。
“燕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孙正非,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呢?”上官虹燕泡上一杯浓茶。
“我是谢谢你今天没有用鄙视的眼光看我的兄弟们,有时候,你那眼神真的很伤人自尊。”靠在床上的孙正非清醒得吓人。
“哎呀!你神经病呀!我哪有呀?”
“我们家庭条件不好,我们穷,但我们一样热爱我们的祖国,当祖国需要我们时,我们会奋勇争先、赴汤蹈火、义无反顾。”上官虹燕正直磊落,家境又好,让孙正非不由暗生嫉妒自卑之心,他借着酒劲,激昂陈词。
“燕子,谢谢你今天看得起我的兄弟,我知道,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很多的人看不起他们,但我觉得他们是社会的功臣。”
“电站是他们一手一手地建造起来的,我们住的这些房子,也是他们这样的人一砖一瓦地建造起来的,在他们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寄生虫。”
“哎呀!你想多了,没有哪个看不起你,也没有哪个看不起他们,你今天喝得实在是太多了。”
“唉,可我居然没有喝醉。”
“孙正非,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我就到风鸣山当道士去。”孙正非笑道。
“你神经病呀,跟你说真的。”
“这个社会的人越来越向钱看了,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压死老百姓一只鸡,居然想要赔偿五千块钱,唉,我真想远离尘世,做个逍遥自在的出家人算俅。”
“人家收不收你还是个问题,你以为道士就那么好当的。”
“哈哈!我有个师傅在那里呢。”
“管你的,我走了。”
上官虹燕一离开,孙正非就安静地躺在床上,脑袋里慢慢地变成了一团浆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口干舌燥的孙正非起身,他喝干杯中浓茶,摇摇晃晃进入卫生间......
上官虹燕恼恨孙正非无情远行,又恼火孙正非的神经过敏,总以为人家看不起他,现在,这个家伙又扬言要去当道士。
“孙正非,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干脆去当和尚好了,省得你一天到晚去祸害那些无知少女。”上官虹燕一出房间,就恨恨地自言自语,当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老和尚手拿着燃香,给坐在蒲团上的大光头孙正非头上烫戒疤的情景时,不由噗嗤一笑。
洗漱之后,上官虹燕脑海不由浮现出孙正非的身影,也不知道这家伙出了什么事情,弄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怪让人心疼;这家伙长头发大胡子的样子,男人味蛮足的嘛;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看到哪个喝过那么多酒,这孙正非真是个大酒桶,唉,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是发发慈悲去看一眼吧。
久敲不应,上官虹燕便轻扭门锁圆球,门开了,屋里没人,卫生间里传来哗哗流水声。
“孙正非,孙正非!”上官虹燕关上房门,在卫生间门外喊了几声。
无人应答,上官虹燕以为孙正非在洗澡,于是,她把房间电视机打开,把茶杯倒满开水,约莫过了五分钟,卫生间的水响声没有变化,上官虹燕就敲着卫生间门喊道:“孙正非...孙正非,你在里面没有?”
还是无人应答,上官虹燕便轻轻拧开卫生间门,“孙正非...孙正非,你在里面没有?”
依旧无人应答,上官虹燕从门缝里瞧见浴缸上的水笼头在涓涓流水,装满水的浴缸里有个人潜在水底。
上官虹燕见状,大惊,她以为是孙正非淹死在浴缸里了,于是,她顾不得男女之别,跑上去要将孙正非从水里抱起来,同时,她焦急大喊:“孙正非,孙正非,你怎么啦...”
正在水底修习造化决的孙正非感觉有人在动他,他双手一引,噗通一声,一个柔软的身躯落入怀中,浴缸里水花四溅。
孙正非惊愕万分,看上官虹燕在水里扑腾,将她扶稳,大眼瞪小眼,良久,既欣慰又害羞的上官虹燕轻捶孙正非:“你吓死我了。”
“怎么了?”
“我喊你好多声都不见你答应,敲门你也不做声,我才开门看个究竟。”
“你躺在个水底下做什么呀?吓死人了。”
“呵呵。”
“你还好意思笑,把人家魂都差点吓没了。”
“嘿嘿。”
孤男寡女,不成体统,上官虹燕说:“你放我起来呀。”
“哦。”
孙正非表面答应,却故意使坏,舍不得让她起身。
上官虹燕恼火般质问:“你干嘛呀?!”
“燕子,我明天要到凤鸣山去一趟,怎么个坐车法?”
“你去干嘛?”
“我丹田中生出一颗珠子,我想去和极观请教一下传我功夫的道长。”
“明天早上八点,有一班到省城的班车就经过凤鸣山,你坐那趟车好了。”
“嗯。”孙正非不由在她后腰摩挲起来。
上官虹燕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不由满脸通红,娇嗔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快让我起来呀。”
“我这是身不由己,没办法。”孙正非望着被水打湿的玲珑曲线,苦笑道。
“你神经病呀,你给我闭上眼睛,我要起来了。”上官虹燕白了一眼孙正非。
“哦,要不要我帮你去拿衣服来?”
“等一下再说。”
“你快把眼睛闭上。”
“哦。”孙正非答应得好,却不见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