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我定要好好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等寻到我的妹妹,恩人但有吩咐,我夜阳定当竭力而为。”夜阳按照地形图上所标识的路线,带着易青云和李茂徒步往前行走着,一路边走边聊。疲于奔命的二人还从来没有仔细的说过什么话。
“你叫夜阳啊?哦,夜老弟,你干嘛老是叫我恩人恩人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都不知道,怎么又救了你的命?谁要杀你啊?这世界难道没人管吗?还有这什么山啊,一座连着一座绵延恐怕有千里多啊?还有你.......”易青云想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率先开口问道,然后李茂也是夜老弟夜老弟的叫个不停,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想起来的问题也是越来越多。
夜阳越来越迷糊了,搞不懂这个从天而降救了自己的人究竟从哪里来,问的问题有的幼稚至极,有的问题却连自己也说不出个一二。夜阳回道:“恩人,您是从百米高的空中突然掉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你问的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有个荒唐的猜想。”夜阳顿了一顿,接着用一种极其怀疑的语气问道,“您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我的意思是......别的,虚空中,或者......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两人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互相对视着。
易青云毫不犹豫得说:“对,没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宇宙,反正绝对不是同一个世界了。”
李茂这边也是斩钉截铁的补充道:“嗯!就是你想的那样。很可能不是同一个宇宙。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邪门,无法解释啊!!”
夜阳虽然不是很懂什么“宇宙”,但是他根据恩人流露出的比自己还要震惊的表情和急切而坚定的回答,他选择相信恩人。夜阳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其他世界”这种概念,但他知道他所在的世界有踏云流逸的仙人,有千奇百怪的巨兽,有绚烂神奇的山河美景.....自己不知道的隐密事物数不胜数,恩人的情况似乎也不难接受。这一番思量之后,夜阳点了点头冲易青云和李茂这个合体说了句“明白了。”
易青云和李茂怕一看这小子还挺上道,俩人心里就想着这个夜阳小伙子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这么离奇的事儿这么快就接受了。殊不知,夜阳对他所在世界所知也只是冰山一角,却足以让夜阳见怪不怪了。
“那你知道我什么情况了,你就和我们讲讲......”
“你能想到的,能多详细就多详细。”易李两人先后开口,表达了一下他们内心的迫切求知欲。
“不知恩人怎么称呼?这一路都没问过,弟弟失礼了。”夜阳一脸惭愧的躬了躬身。
“你就叫我.......喂?叫啥啊?”易青云本想自称青云,突然想到还有李茂这货在左边。
“啊?”夜阳在对面一脸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什么?”左边的李茂也是刚回过神,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估计还在想这世界会有什么,要问这小夜阳点什么问题。
“啊?”夜阳继续懵懵懂懂。
易青云右手一拍脑门子,惆怅的说:“叫啥名字好!哎!听我的算了,夜阳老弟称呼我云茂吧,云彩的云茂盛的茂。云哥,茂哥,都可以。”
“啊?”夜阳眯着眼睛斜抬着头看着易青云和李茂的合体,继续一副傻呆的样子。也难为他了,任谁这么聊天,三句天外两句深渊的,都会晕乎。
“啊什么啊,走啦!天都要黑了!”易青云感觉到了合体的困惑,心烦意乱,提高了嗓音催促了一句。
“嗯,知道了,云大哥。山中危险重重,晚上更是要小心了。亏得有大哥给的图我才敢穿山去找小妹。我们还是找个山洞要紧。”夜阳收起了笑脸,露出了凝重的面色,正了正自己的衣衫,快步朝着绵延的山路走去,嘴里还不忘招呼着:“云大哥,快跟上,等到了山洞。我和你好好说说我们的世界。”
夜羽随着河水一路漂流而下,河水的冲袭和浸泡把这个孱弱单薄的小姑娘折磨的如同一滩破布,等到了河水不是那么湍急的地方,夜羽用尽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抓挠着浅滩的泥沙爬上了岸边。五指在岸边的泥沙地里划拉出一道道爪印。精疲力尽的夜羽就这样在河边躺了一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夜羽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屋中,木屋简陋的房顶窟窿连着窟窿,从窟窿照射进来的阳光晃得她不能睁眼,夜羽手扶着木床边沿,支撑着坐起身,左手搭个凉棚给自己遮了遮阳光,刚想伸头往屋外看看,一个草帽老翁径直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就好。老汉我昨天打鱼的时候看到你躺在河边,我经常在这一带捕鱼,也经常碰到像姑娘这样的,不是被追杀就是失足落水,死的我就埋了,活的呢我就放这破屋里,生死由命。”老翁不急不慢的将渔网里的鱼往鱼篓里捡着。
夜羽在河中漂流时候为了减轻负担,她将包裹里除了装着孕灵丹的锦囊和一点散碎金块之外的东西都丢了,孕灵丹和几两金子都藏在了袖子暗藏的荷包里。她隐晦的隔着衣袖感觉了一下,暗暗松了口气,东西还在。听完老翁的话后连忙矮身施了一礼道了声谢谢。随后夜羽掏出所有的金子递到老翁面前。心里想着:“老伯昨天救的自己,看来自己已经躺在这里一天一夜了,应该多亏了老伯伯的照料.......”、
老翁看到递过来的金子,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收下:“我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是拖你到这破屋中歇息而已,不用这样酬谢。这世道艰难,姑娘留着金银防身。”老翁摊着双手,向夜羽感叹道,“哎!姑娘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太疲累了,我这儿有我烤的鱼,你拿着。你接下来是跟我去汶水村呐还是去哪里啊?”
小夜羽也是饿急了,收起了金块,把双手在衣服下摆上蹭了蹭,伸手接过烤鱼,大口撕咬起来,还不时的冲面前的老翁腼腆一笑,逗得打鱼老汉也是乐呵呵的看着她。
一条烤鱼下了肚,夜羽胡抹了一下油冒冒的小嘴,又是连连感谢面前的老伯伯道:“谢谢,谢谢您。谢谢......”说着说着,想起了这几天的所有伤心事,无声的留下了眼泪。突然夜羽脑海里闪过柳林桥面上夜羽哥哥的带血的笑脸,抬起袖子擦掉了眼里的泪珠,缓过一会儿后,声音带着哽咽的对老翁说道:“我要去找我哥哥。他还在等我!谢谢老伯伯。您知道怎么去玉兰关吗?”
老翁遥指西边说道:“那边,小路尽头是官道,沿着官道朝西。一直走,等看到路两出现光秃秃的一座座大山时就差不多到了。边境局势严峻,山上的树都被边军砍了做成了路障和箭支,姑娘见到勿怪啊!如果姑娘不想和边军碰上,可以绕路,只要翻过这些光秃秃的山,就到了玉兰古城。。”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汶水村,老爷爷,我此行若是安好,一定带哥哥回来看您。”夜羽鼓起精神,露出了微笑。
“嗯!!好!!”打鱼老翁一捋胡须,挑眉笑道,“我鱼也打到了,我们就此别过啦!”说完老翁很是飒然的背起鱼篓,挥手告别了夜羽。
“不知夜阳哥哥是不是还活着......夜阳哥哥,你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夜羽一人独自走在笔直的官道上,脸上满是坚强勇敢,路两边两边的杂草随风而动,在晨光挥洒下泛映着绿油油的光。
另一条林间小路上,打鱼的老翁驻足望着夜羽的背影,轻声说道:“孕灵丹,成色不怎么地。呵呵!小姑娘的家应该就是这丹药惹的祸。师傅,我已在三千世界游历一百年了,如小姑娘这般的流离人生见了不知多少,却始终没有参透无为无不为的源法,哎!看得透世间百态,却看不透自身毫厘呀!我便再待上百年,希望这姑娘还有机会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