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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左右互搏

“逮!!站住!!你俩跑不掉的,给老子站住!”一个虎背熊腰,身长八尺,腰围一个人不能合抱的彪形大汉手提一把程亮雕花大刀,一看就是杀猪宰羊的利器。大汉提着的大刀刀尖遥指着前方一男一女,边跑边喊。

前方只见仓皇逃命的两个少年模样的人,身后带起一长溜的尘土飞扬。那男孩一身灰衣,外衣扣子全都蹦掉了,随风飞鼓荡的乱七八糟,满身的狼狈,气息和脚步上看来,应该受了很重的伤。男孩手里紧紧抓着另一个小姑娘的手,一刻也没松开丝毫。被男孩拖拽着往前跑的女孩看上去很小年纪,衣裳倒是整齐,小脸上满是污迹,身上似乎没有受伤,只是跑的慌乱,好几次险些趴倒在地上,每次又都用小手撑起身子,靠着男孩的力量踉踉跄跄的跑着。

男的回头望了一眼就快追上来的大汉,横袖擦掉嘴角的鲜血,神情决然的说道:“小妹快跑,千万别被抓到,你包裹的东西很重要,保管好。看样子我们跑不过他,过了那座桥,我在桥上给你拦他一拦,你跳河顺流游走,想他是追不上的。”语气断断续续的,吐出的每一个字却清楚坚定。少年尽力了,他把小女孩她保护的很好,接下来怕是坚持不下去了。可能就是因为要保护的女孩,他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女孩和少年对视片刻,毅然点头回道:“是!哥哥,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女孩眼里闪动着泪花,表情极其的严肃认真,强装坚强的脸上又带着隐藏不住的恐惧和担忧。

二人跑到了前面的拱桥,在桥顶停了下来,少年的望了一眼女孩,随即扯过女孩抱在怀里,一瞬的功夫两人分开,男子右手挥出一掌,将女孩推入了河中。望着漂流远去的女孩,心中悲苦万分却又面露微笑,猛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呼啸而来的壮汉,大吼道:“来,我夜家从无惧死贪生之辈,想拿东西,不可能!!要我头颅换三两臭银去买药,那便来啊!!”

此时女孩已经被水冲到了很远的距离,女孩努力维持着面朝拱桥的方向,河水覆盖下的清丽面目不知流了多少泪!女孩在心里默默念着:“夜阳,一定要活着啊,我在玉兰关等你。”

壮汉三步两步凶猛的冲上桥面,冲着男子笑骂道:“你二人乃是惠水城通缉要犯,在城中我就已经认出了二位。城中人多,指认出二位怕是没我的什么好处了。太阴山茫茫十万里,密林丛生,云雾缭绕,你们想逃进去!入了大山深处就没人寻得到了!亏得我运气好,埋伏于太阴山下柳林路。料到你们会被追杀逃命,然后选这个捷径入山。”大汉将刀扛在肩上,摸着下吧笑哈哈的继续说,“我说的没错吧!废话多了点,谁叫爷爷我聪明呢!我先杀了你,取了头颅,可值得三千两呢!!追兵可能半个时辰后才找得到这儿,半个时辰足够制住你这毛头小子了。能不能拿到城主想要的东西一搜身就知道了!女的我是追不上了,不会水,你要是愿意拿她换命,我可以考虑一下!!!”

夜阳听到此处,眉头微微舒展,似乎是对女孩的安危放心了一点,压抑着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心里默默念叨着:“夜羽,好好活下去。夜家只剩你了!”夜阳轻轻抖动了一下嘴角,慢慢合上双眼,手里剑紧握着,剑尖顶着桥面,无力的维持的身体的平衡,苦笑一声:“沧坤老狗,来吧!!”

“沧坤是哪个?城主大人沧田海的弟弟沧坤吗?杀你的是爷爷我,我叫李刚,我乃城南狗头帮二当家的亲卫,心腹!你把那东西给我,好像告示上说是一张图,或者你告诉我你妹妹会去哪里等你,我放你一马如何?你们夜家没人了,你妹妹或许也活不到你想的那个时候了,你这是何必呢!”

夜阳睁开双眼,装出一副乍然振作的样子,然后张了张嘴,给大汉对了个曹尼玛的口型!哈出一口血痰,歪头用力的呸了一声将血痰吐在地上!简直不屑于他多废话半句。

“找死!”大汉怒目圆睁,提刀当空,作势就要斜劈了这小崽子的脖颈。

大汉刀未砍落,忽然隐约听到一声惊叫,“啊——!!”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显然是从天上传下来的,大汉回过神,朝天上遥遥望去。大刀还举着没落下,“呜--”的一声呼啸,一个一丝不挂的光屁股男人,从天上横摔了下来,好巧不巧刚好砸中了这个李刚,李老汉大气没喘,当场就没了呼吸,脖子都被砸歪了,腿也折成了双节棍。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一幕吓得夜阳跌坐出去数步来远,惊魂未定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晓得怎么回事,窃窃的蹒跚上前,想查看一下到底什么情况。“这天上掉下来什么玩意救了自己,要是这天外飞来的兄弟还活着,定要感谢一番。”夜阳心中如此想着。

易青云和李茂二人被白光照射,原地消失,在混沌之中,两人的灵魂互相纠缠,发生了什么事,无从知晓,在白光中渐渐化生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型,这人型逐渐清明,显现出双手双足,双眼双耳。直至最后胯下那玩意也清楚可见,晃荡不停。这人型的头,手,足从现出形状那一刻就都开始颤抖,他的面目也是狰狞扭曲,似乎使出了所有力气,在朦胧的虚空中折腾着,正当人型睁开双眼一刹那,身体猛地开始急剧的下坠。只花了数个呼吸,“砰“的一下子,屁股结结实实砸在了提刀人李刚的头上,李刚被这一砸,肯定死翘翘了。这光溜溜的人型则躺在了李刚的尸体旁边不远处,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夜阳艰难的拄着剑,亦步亦趋的走上前,一看这从天下来的人居然光着身子,更加的愕然了好一会儿。他将身上破烂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光屁股的男人身上,然后摇了摇他的手臂:“大侠,大侠!你怎么样?”夜阳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死!!”

夜阳摇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拿出腰间荷包,掏出一颗白玉一样的小药丸,左手挤弄着天外来客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随后又从李刚尸体上摸索出一小壶酒,扒开酒壶塞子,对着他的嘴,往里灌了一小口。随即天外来客咔咔的咳嗽了几声,却还是没见醒来。夜阳帮忙拍打着他的胸口,给他顺了顺气,然后自己也服用了一颗药,就在他的一旁盘坐休息。夜阳环看四周,虽是空无一人,却感到心中一阵阵的危意,夜阳心想不不能在此停留了,要赶紧入山,等稍微恢复了一些气力,便撑着手站了起来,然后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救命恩人拉到自己的背上,左右晃荡着一步一步往太阴山外围走去。

到了太阴山脚下,夜阳回望了一眼拱桥的方向,又侧头看了看悲伤的男子,长叹说道:“兄台,我们进山了,山里阴冷,希望你能早点醒过来。”

惠水城内,城主沧田海稳坐城主宝座,气势非凡。凡是是惠水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城主大人今年年初武道从炼体后期步入了化气境界,可以内劲外发,以一敌百,实力十分了得,几乎无敌于惠水城。此刻宽阔辉煌的城主府议事堂内,沧城主退去了堂中众人,只留下了其弟弟沧坤一人,压声问道:“白须老道给夜家留的孕灵丹,你可找回来了?”

“大哥,自从老道走后,出于畏惧那老道的实力,我等迟迟没敢动手,怕是那老道折返,对我们不利。于是静等了半年有余。没听着着老道半点音讯,这老道应该是撒手走了,不再回来了。这夜家实力其实上不得台面,若不是家里收留的一个小乞丐,居然会是那个白须老道的小孙子,并且还养了他几年。那老头子居然就是那传说中的灵根修士,得知其孙子长云天生木灵之体,甚是欢喜,这才赐给夜家一个孕灵丹。夜家有个二公子名叫夜二郎,这夜二郎年级轻轻实力已经到了炼体后期,最是有望先天,所以孕灵丹八成在他手里。我暗中派人跟踪了十来天,终于让我逮着一个机会,原来这小子在一个城北偏僻的瓷窑厂有个相好的,我抓了他那个相好的,伪装成了绑架,骗来夜二郎。十八班酷刑我都用了个遍,那小子全身都没一块好皮了,我还把那女孩折磨死了,他都说不知道,没有拿。这夜二郎可能真的没有拿孕灵丹。我......”沧坤拱手上前给大哥汇报这这半年图谋夜家孕灵丹的过程。

沧田海摆了摆手;“你说的这些我大概都了解了,杀了夜二郎也没什么,这说明那老东西不到要死的那一刻是不会放弃这孕灵丹,不错,这等神物我也如此啊,哪怕没有希望入先天境界,也不想就此放弃!!你少说废话了,然后呢?!!”

“夜二郎死后,我暗中联系了城内几个有名的半只脚先天的老家伙,向他们透露了夜家有孕灵丹,我用的都是密信,他们听到听到夜家有孕灵丹这等神物,纷纷去夜家挑战!”沧坤挑了挑眉毛,似乎对自己的这个计谋十分得意,看了看面露微笑的大哥,于是提了提气继续说:“夜家家主区区炼体大圆满,哪里扛得住,三番五次的上门挑战,直到五天前,终于是扛不住倒下了。大哥放心,去夜家的那三个老东西,一个被夜孤城打死了,另外两个受了重伤,我都派好手在半路上给弄了个干净,大哥放心,消息不会泄露半分。三个高手消失不见,着账一并算在了夜家头上。若不是大哥您要闭关以求稳定化气境界,您出手,一早就解决了夜老鬼,省了许多麻烦!”沧田海听了弟弟的啪啪马屁之音很是舒坦,可听来听去有些不耐烦了:“快说孕灵丹呢?”

沧坤一哆嗦,也不敢耽搁,实话说道:“我确认了夜老死了以后我带人前天夜里去夜府找,不料被夜家三郎夜阳认出了我们,为了不泄露消息,我一狠心扯下面罩,在夜府大开杀戒,夜大朗拼死不说丹药在哪儿,还掩护夜阳和夜羽从密道逃出了夜府,我吩咐手下留下一部分人手再夜家继续找,找不到就一个不留,全部杀掉,我则带人去追,追到西区坊市却不见了那兄妹的踪影。坊市人口众多,动静大了怕被人抓了把柄石锤了,于是返回城中治理台,立即吩咐人手拟写了告示通告夜家叛变逃离惠水城,夜阳夜袭城主府偷走了城防图,意图投敌,悬赏活人五千量,死人三千两!并下令城防严查所有出城之人。告示一早就派人去城门口贴上了。”

“人呢???”城主面色逐渐阴冷下来,压着声音喝问道,:“听你啰啰嗦嗦一大堆废话,人到底抓到没有?这都多少天了。”

沧坤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战栗:“没,没抓到...我回治理台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在路上碰到了三波人,应该是去夜家讨说法的,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想来人定是跑不掉!”越说越是没底气,身子也越来越下压直至匍匐在地。

“你他妈的还能干成什么好事,要是孕灵丹的事情被别的人知道了,我也不杀你,剁了你双手双脚让你滚回去老家养老!”沧田海听到事情没办成还冒了这么大的风口,心中怒气勃发,一步闪身到了堂下,对着沧坤的后背就是一脚。

“大哥饶命啊,不会透露出去的,我都做干净了,对手下我也没说,只告诉他们去夜家找财宝,就是发密信透露给了那三个老头,他们知道是孕灵丹这东西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都想着据为己有。三个老家伙都死了,没问题的......”沧坤吓得已经是瘫软了,声音急切的为自己辩解着。后背挨了一脚翻滚了一圈,依旧匍匐在地面上,看都不敢看沧田海一眼。

“快说,两个小崽子现在可有踪迹了?”

“柳林驿站暗哨刚刚传来消息,说看到了一个大汉追着一男一女奔着柳林石桥去了.....”沧田海没等弟弟把话说完,抬手运起真气左脚猛踩地面,整块的大理石板咔嚓裂开蛛网般细纹,沧坤侧着身歪着头看到哥哥直奔着城主府大门而去,随后议事堂大门被沧田海带起的劲风吹得哐当一声合上了,吓了沧坤一大跳。

太阴山一个不知名的山洞中,夜阳用清水给一路背过来的救命恩人擦洗了一下脸,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自言自语的说着:“从路边捡来了几件破衣衫,希望你不要介意啊,我不敢去山脚下人家露面。这该死的沧老狗,我知道,二哥肯定是他那狗腿子弟弟害死的,还有找爹爹的那几个神秘人,就是来想抢东西的,我知道的很清楚,可怜爹爹硬要去迎战,二哥死了,东西给他们算了,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隐秘的很好,怎么会泄露出去了.....他妈的,一定是大哥带回来的那丫头,一定是了......爹,我没死,妹妹没死,你放心,我会找到妹妹,我会替您报仇的,还有小蝶,阿黄,大块头......”说着说着,一向坚强的夜阳哭的哇哇乱叫。嘴里不停地骂着沧老狗和沧小狗。歇斯底里的就像一个疯子。

“卧槽!卧槽!卧槽!”夜阳背回来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骂声和哭声惊醒,竟然直直的坐了起来,三声惊呼从男子嘴中发出,一声大过一声。

“你终于醒了!英......”夜阳慌忙擦去眼泪,冲到男子身边跪着连走了三大步一把扶住坐起来的男子,英雄二字还没说完,这男子双手后翻着连连退后,直到后背抵着洞壁,还死命的往后退着,嘴里说着:“我列个大叉,你你你你...你谁啊?这TM哪儿啊?”

易青云瞪着惊恐万分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孩,脑子里来来回回的想着三件事——光柱,炸灯,狗吃屎......“李茂?李茂你人呢?我在哪啊?你在哪啊?这什么鬼地方啊?”

李茂此时也是一阵恍惚,他也是惊恐的望着对面的男孩,看他的穿着打扮,着实吓得不轻,脑子里听到了易青云的呼喊,却没看见兄弟人在哪。于是回道:“老易,什么情况啊?Tm的我脑子里全是白光,炸灯,狗吃屎.....你在哪啊?”

夜阳此时完全呆跪原地,嘴巴张的下巴都快贴着地面了,像极了尔康表情包。在看到恩人左手右手一齐挥舞着,扇自己嘴巴子的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扯住了恩人的左手,可恩人的右手还在继续扇。于是夜阳又腾出了一只手拉住了恩人的右手,连珠炮似的解释道:“恩人,不要惊慌,是你救了我啊,我不是恶人,是我背您逃到这儿的!您不记得了吗?”

“青云啊,你看见了吗?这个......小伙子,穿的像是个唱戏的,就在我面前蹲着呢,还拉着我左手....哎????我TM的怎么只能感觉到左手呢,我右手呢?唉,还在啊,可感觉不到我的右手啊,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的天,我面前也是个小伙子,该不会...卧槽...我TM只能感觉到右手......”易青云听了李茂的话,顿时懵逼了,易青云脑子里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合体了,居然和李茂这货合体了......

“老李你听我说啊,我觉得我们可能......”

还没等易青云把想法告诉给李茂听,李茂这边抢过话头说道:“我们居然公用一个身体......这不科学啊,这太不可思议了,太匪夷所思了,太耸人听闻了......你你你你你....”李茂你你你的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易青云又抢过话头继续刚才要说的话:“看来确实如此,你左边,我右边。卧槽啊!这怎么可能啊!!!!”

“可我不是左撇子啊!!!”李茂悲呼一声。

“看来除了头和嘴巴以外别的身体其他部分都一分为二各自控制着。虽然还不太清楚怎么......”话音刚落,易青云李茂都是灵机一动,左手右手齐齐的伸向裤裆,一阵摸索和感知之后,双双长嘘了两口气。

“老易啊,我们先不管这小孩,等下再详细问问。先搞清楚身体要紧。试验一下。”

“嗯,对!你说怎么实验?”易青云点了点头问道。

“我觉得白光之后发生的事情很重要,我好想脑子里有个东西,你应该也有点什么。这样,你我各自用树枝大概画一下白光过后看到的想到的东西,看看有什么线索,再做打算。”

易青云和李茂左右手双双抬起指着夜阳道:“你先别说话,等会儿再说你。”

于是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易青云和李茂控制的这个男人,脸上左边表情严肃认真,右边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双眼一会儿斗鸡眼,一会儿又成了外八字眼。左手在地面上图图抹抹出了一个圆形,右手停在半空片刻后在地上比比划划则弄出了个方形。

夜阳似乎自从恩人醒了以后一直都在惊讶之中,开始是以为恩人摔坏了脑子,然后又看这恩人说着炉头不对马嘴的奇怪话,现在居然看着恩人在地上用树枝乱写乱画,更为惊讶的是恩人的左右手各自自如的画着不同的东西。

“左右互搏术,天啊,恩人居然可以分心二用。此等绝伦天赋,好生不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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