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花似雪,落霞两相望。
月满银如玉,佳人在何方。
4个刚一上来,便听到一个病人在哪里吟着不知道谁的诗。
这是一个穿着病服的病人,穿上了衣服也代表着他是住院的病人;而在穿上的时候,应该是昏过去被护士换下的,也可能是家属。
蓝白横条的病服上还有一张贴上去的数字标签10,然而他身后的医生和护士说明了一件事情;他是下一个Remga07的试用者。
路过托米勒的身旁时,他还不忘说一句,“哟~另一本小说的主角。”
闻声托米勒忙回头,想要问个清楚;因为他记得自己仅跟阿卡姆林说过怀疑的可能,但从没确定过,而今现在;突然被这么一说,而且还是那么的肯定;无关乎智力,而有关乎逻辑;属实是令他懵圈了。
谁知他刚回头准备问时候,杨医生拦住了他,语重心长道,“这个病人在院里呆了半年了,他就是那样,以为自己是一本小说的主角;逢人便说那人是主角,配角的。你不用理他~”
托米勒有些纳闷的看着杨医生,“这样嘛?”他好似想到什么,“他在10号病房?”
杨医生回望了一眼,“没错。”
随之继续道,“你不会要找他吧?”
随旁的护士小勉见状提醒道,“主任,做完Remga07,今天他就出院了。”
闻言,杨医生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转而向着“千佑”说道,
“你也听到了~接下来只要再进行一下测定;你就也可以出院了。”
托米勒闻言不以为然,虽说出院代表了自由;但是有关于其余7个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而源头还是阿卡姆林,只怕是非要完成与他之前的交易,才会真正的放任他进行探索。
而所谓的【1.12709】数值偏差点,在他的理解下应是属于不同位面的具体数值;但是这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他若是真的做了;便代表他已经相信了。
即便杀死了所谓的【书写者】,自己怕是有可能被困在这里一生。
而若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想法,杀死了书写者;一再向自己强调都是假象,那之后八心珍谜也就是阿卡姆林彻底脱离书写者控制,又会做些什么;这也完全未知的,无论是哪个选择都不是最好的选项。
而事后的某些现象,极有可能令自己动摇;因为书写者的死,导致他的自由;这也就代表了他在【催眠世界】中讲的话都是真的;自己记忆中的一切便可能动摇,甚至整个世界观在巨大的冲击之下荡然无存。
托米勒在这数秒之间,思绪急转着;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听着杨医生说出的话,他只是轻点了下头。
看着病人的反应,他不免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再听到出院的消息;即便再怎么隐晦,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点欣喜的感受,哪怕只有一秒,然而他并未从病人的身上看到任何一丝有关的情绪。
欲言又止的他,终没有再问。
时间并未太久,
穿过沿途的走廊;乘上了电梯,在4号楼层停下来了;出了门向右走,路过4间科室;便到了杨医生所在的专家科室。
待到这时,小勉这才离开;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房间内,一张办公的桌子;上面的电脑及打印配置一应俱全,同日常中见过的一般无二;杨医生坐下的左手边,是一面镜子;下面还有一个洗手的台子。
托米勒看着这般如同记忆中存在的专家科室;几乎一模一样的布置;心中的疑问接踵而至。
看来好像都很正常?
而之所以并未起疑是因为据他所知;大体上医院内的布置其实都是相差无几,硬要说的话;也仅会是窗边可能有医生自己的布置,比方说仙人掌。
而此时,他的视线正注意着窗边的仙人掌;原因无它,他不曾见过。
他正坐在杨医生的斜对角,手放在桌面上;似在等待医生所谓的测定。
这个时候,按理来说应是看病治病的一个阶段;既是在楼下取了小票,挂了号;再问诊的一个阶段,然而无论是记忆中在上一家医院;还是做完Remga07,都没有让自己付钱的迹象;这无疑属实奇怪。
然而时间似是过去许久,
就在他疑惑为何杨医生坐下许久后,还不给自己所谓进行所谓的最后一次的测定时;
突变发生了。
托米勒的视野中,眼前的杨医生已然换成了别人;嘴里的谩骂声似是都再说着自己,而非这个病人,原本正坐着板凳也变成了一张捆绑着自己的木制靠背椅。
他晃晃了头,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
眼前的场景同之前坐在救护车异变而生的另一个托米勒一般无二;然而这与托米勒而言,并不所知。
硬要说的也就整个房间并不是所谓的水泥墙;绑着的铁质椅则变成了木质靠椅;而墙上钟的时间则是12点43分,而这个时间正好与他记忆中进入阿卡姆林医院看诊的时间;大体上是吻合的。
从墙内向窗外望去能够分清;此刻确实是在高处。
至此,托米勒不禁怀疑着自己;因为实在是有些绕了,他已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还在催眠之中,还是假象世界;还是阿卡姆林曾提起过的书写者的位面。
而对于眼前的这个看上去不是医生,倒像是患者的人;托米勒并没有过多在意他,大致的心情就跟,任他骂呗;我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好在这一番突变,并没有令其慌了神;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都有其合理性的存在,而大体上是可以通过排除法进行推测的。
他先是照着之前与阿卡姆林的第一次碰面,所做的那边;试图掌握曾获取过的催眠梦境主控权。
然而即便他放空了思想,甚至于眼前这个骂自己的疯子的话都听不到了;也依然不能挣脱绑在自己身上的束缚,亦或者之前之所以能够掌控;是因为阿卡姆林特意给出的?
他不禁这样想到,但下一秒;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这是真的,就意味着自己从一开始就在阿卡姆林的掌控之中,从未逃离。
而按其在装有Remga07这个特殊房间中,所讲过的有关于自己身份被识破的事情;也是在将自己放出第一重催眠世界之后才反应过来。
即便按理来说,他的话不应该相信;但从语言漏洞和行为举止上,那时的托米勒已然相信至少在那个时候,他说的是真的。
此刻他依然相信着自己的判断。
但仅仅是如此的话,并不能起到证明的作用;它仅是一个依据,而且还是从主观意念上思考得出的一个可能,而非确切事实。
这三个究竟会是哪个?
然而就在他思考的同时,眼前的那个疯子越发的狠厉;好似要上手一般,就好像见到了生死仇人一样。
下一秒,他的双手的便掐了托米勒的脖子上;死死的扼紧着他。
窒息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托米勒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会死在这里;不过好在他的信念从未有过动摇,那就是关于八心珍谜的结论;其中所有事物并不能通过直接手段置参与者死亡。
果然,就在他的视线开始涣散,呼吸彻底窒息的那个瞬间;眼前的这个疯子便消失了,杨医生依然还坐在他的斜对角;好似连动都没有动过。
而对于杨医生好似从未动过的这一个事实,托米勒都看在眼里;但即便如此也仅能判断出刚刚发生的事情,与现在所在的时间是错开的。
纵是如此,他还是艰难的呛了两声;
“咳咳。”
而这更像是大脑的一种下意识的反应,直到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脖颈那一刻,他这才相信刚刚的应当是真的,脖子上凹痕,哪怕他不看;摸也摸出来了。
闻声杨医生看向了他,“怎么了?”
已然知晓八心珍谜另一个特性的他,对于眼前这个问自己怎么了的假人;早已没有之前那般在意,因为在托米勒看来;眼前这个人远不如刚刚的那个疯子带给自己的真实感更强烈。
不过既然是所谓的测定,该配合还是要配合的;毕竟谁知道若是自己不配合之后,会不会像阿洛蒙德大陆那般,有制约者的存在来限制自己的行为。
而这些都是属于未知的不定数;只有真正的了解过后,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布置。
这就跟下棋一样,一个下象棋的人;你让他去下围棋,他不懂,那么又怎么下呢?
而托米勒又与阿卡姆林不同;
阿卡姆林是在他自己的设定下进行再造组合,然后再进行布局。
而托米勒则更像是一个初有了解,但是还不是很懂的新手;而且还是以入局者的身份参与的人;而非一开始的设局者。
对于杨医生的问话,托米勒只是含糊了两声;并未太过在意。
“没事~”
杨医生闻言,直直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并未深入细问,毕竟就咳嗽而言也无非那么几个常见因素。
“是吗?”说着从抽屉了拿出了一张表格,拍在了桌子上;划给了托米勒,之后还不忘说道,
“填完你就可以离开了。”
刚准备应声回应的托米勒,就好似卡了壳一般;想起了什么。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杨医生当时所讲的是再进行一项测定;就可以离开了。
而非是填完就可以离开了。
咋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然而对于托米勒而言,这里面的水份其实很大。
就好像是故意放自己离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