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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鸭子的旅行

这一次我的视线聚焦在鸭子的孵化基地,我们一起来看看这里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鸭妈妈们辛苦地生出了孩子,都会依依不舍地回望几眼,因为一个一个鸭蛋都会掉进温室管被送到温室流水线孵化。流水线很长,中间经过很多流程的检测和匹配,衡量尺寸,称重,测温,测质,选择温室,选择管理员,选择温室箱,直到到达目的地。“这里好温暖啊”,蛋蛋们以为自己可以安心地呆着,不过依然隔三差五地被输送到流水线进行各项检测。有一天,有这么两颗蛋蛋在输送的过程中,突然破壳了,两只鸭蛋不觉得从蛋里透出小嘴,不停地张嘴叽叽喳喳地叫着。我特意细听了一声,他们在叫什么,哦原来不是在说好饿,而是说很黑很怕。流水线警报突然响了,把破壳而出的蛋蛋通过另一个温室管送了出去到了一群小鸭子的温室箱。有许多身体还裹在蛋壳里的小鸭子都从蛋壳挣脱出来,甩甩头扑棱扑棱膀子,睁开眼睛注视着四周,忽然温室里出现了食物,就叽叽喳喳地“好香啊”赶紧蜂拥向前伸出扁扁的鸭嘴,一顿狼吞虎咽,非常非常开心。时间一长,鸭子们也习以为常,吃喝拉撒都很规矩,干净,定时散步很有规律,定期检测身体素质保证健康,很多鸭子都说,这真是上天恩赐的生活,你看这些人类还要伺候我们,说明他们天生低贱,感恩上帝。我听后,沉默了。到了适配期,公鸭和母鸭总是被放到一起谈情说爱,他们称之为“皇室婚配”的仪式。而他们也很快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会被送到温室管,觉得很不舍但又觉得很值得,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会跟他们一样,将会享受皇帝一般的待遇。

可是,适配期结束,公鸭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母鸭们议论纷纷,但终究还是安下了心,因为公鸭们经常跟她们说,我是你的,无论我到哪里。她们不知道恨谁,每当心中想起爱人的回忆,她们都满怀期待地睡了,无论后面一次又一次地换了多少个。上天注定,当年在温室管破壳的两只鸭子适配期第一次相遇,他们虽然互相不知道,但是他们很有默契,他们叫对方的名字,“老公,我是小勇,亲爱的,我是纳西”。这一对情侣也经常互相安慰对方,互赠誓言,只是他们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总是说,“只要有我吃的,我都会分给你的,我会把我最高贵的给你;亲爱的,我肯定也会。”,而他们是这样说的,“如果有一天我们有机会去另外一个世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你在一起,而且是永远;亲爱的,我肯定也一样。”是不是老天在眷顾他们我很意外,有一天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孵化基地停电了。黑暗瞬间笼罩在车间,灰暗的备用灯被打开。正在栅栏散步的鸭子都惊恐万分,他们俩也是,由于没有系统控制,栅栏锁自动失控,铁门缓缓移开,当时小勇心中想起了自己发过的誓言,“如果有一天我们有机会去另外一个世界……”,于是二话没说拉起纳西的翅膀,伸着头向铁门狂奔,纳西很紧张但还是被感动了,因为小勇在为实现誓言拼命,谁也不知道出去会有什么危险等着他们。但他们果断地冲出了铁门,而其他的情侣还都在瑟瑟发抖。短短两分钟,备用电源开启,系统快速重启,铁门又被关上。不知道经历了这个瞬间,铁栏里的鸭子们作何感想。但是,冲出铁门的小勇和纳西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个事,面对黑暗,他们一起拉着手疯狂逃窜。他们也不知道逃往哪里,但是他们还是拼命地跑,好几次重新跑到了原地。他们发现只要跑过箭头标识的地方,就会不一样。于是,他们就那么跑下去。小勇一刻都没有松手,纳西也紧紧地握着他老公的手,他们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都怪平时吃的太多太好。

然而,他们逃出生天了吗?很抱歉,他们拼命跑过了数个温室箱的车间,又跑过了检测中心,跑过了包装车间,又跑过了仓库,后来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但看到后竟然被吓到动弹不得,浑身发抖。这里应该是屠宰车间,和加工车间。我看到这个场景也觉得很不适。鸭子被洗干净,麻醉,被放进嗡嗡隆隆的机器,出来以后竟然一个个头悬挂在铁绳,毛被拔了个精光,脖子被割掉半截。此时,他们才明白为什么很多鸭子提起,每到一定时期,鸭子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是不是有什么工作派遣给他们。真相是全都被杀了。纳西痛苦起来,他们又害怕又愤怒,是谁干的?是不是人类。感觉应该是。“可恶的人类,罪该万死,我一定会报仇的!”纳西怒狠狠地发狂道。可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小勇还是拉着纳西逃跑,终于在加工车间的尾部找到了出口。

外面便是郊外,从未见过的原野星空一望无际,远处广袤的山林鸟兽虫鸣山间流水轻声作响,月光洒满面庞,看到此情此景,小勇和纳西觉得那一刻,人生欢快无比,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向他们招手。他们沿着石径一直往下游走,调皮的嬉戏玩耍,下水捉鱼,飞到树上摘果子,面对山崖依偎相坐,他们觉得那是他们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凌晨,他们在小林子觅食的时候忽然看见一群大雁在树上歇息,纳西好奇地先问了:“你们是怎么站到那么高的?”大雁们听了,笑了笑:“当然是飞上来的。我好像见过你们的族人,你们应该是不会飞的。”纳西很郁闷地望了望小勇,说:“为啥咱们不会飞,咱们跟他们长得差不多啊。”小勇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啊。”纳西跟小勇调皮地笑着,好像心里有个小算盘,小勇问:“你笑啥?”“老公,我也想跟他们一样飞。”纳西笑嘻嘻地低着头,摆着小勇的翅膀。小勇心里咯噔一下:“不行不行,我怕高,飞不了。”“你不爱我了?”纳西假装哭泣。“没有没有,哎,好吧,我想一下办法。”小勇很无奈,但又疼爱老婆,心想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了,如果没有他保护纳西一个人怎么办,于是还是接受了这个想法。小勇拜托高高在上的大雁们,可不可以帮一下他们实现这个愿望,看在他们是亲戚的份儿上。大雁觉得这个事也可以,反正一路上也闲着没事,多几个伙伴快快乐乐也挺好。但是怎么带他们飞呢,有的大雁很聪明,他们刚路过那个孵化基地,那附近有不要的编织袋,看起来很结实,上面带着两个耳朵穿上树棍正好可以叼着,咱们叼着他们飞不就行了。大雁们连声赞同。很快这个东西就做好了,大雁撑起膀子形体宽大,一只大雁叼起挂着袋子的树棍,扑哧扑哧地飞起,旁边的大雁示意小勇纳西,来吧,上来。纳西听了欣喜若狂,拉着小勇就一起跳了进去。临行前,领头的大雁嘱咐小勇纳西:“千万不要摇晃,不然会掉下去哦。”“放心吧!”小勇呜呜地喊道。那只大雁用力地叼着袋子向空中一跃,另外两只大雁顺手叼着树棍两端,其他成员也陆续起飞跟上队伍排成一字型向南方进发。

就这样,小勇和纳西全新的旅途就此开始了。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加入了这趟旅行。

大雁们飞得不是一般的高,他们说飞得越高身体就越轻,由于小勇纳西体重不是很大,三只大雁抬着根本毫不费力。大雁带着我们飞越了辽阔的山林原野,绿油油的庄家地,领略了崇山峻岭的奥秘,迎着太阳初生的光辉,踏着云雾缭绕的气流。纳西忽然向外伸了伸头,又被震撼到了:“哇,老公你看你看!”小勇有点胆怯,鼓足勇气向外也探了探,“哇!我要晕了!”“老公老公,你看好美啊!”纳西的眼中总能看到让她惊喜的风景。“……恩……恩是啊你小心一点。”小勇也看了看,不过看到老婆这么高兴,心里也觉得欣慰。飞着飞着,大雁们欢唱起外国的知名歌曲。白天一路高歌前行,累了就下来休息,到树林水滩觅食,晚上就安心待在觅食地附近,小勇和纳西是觅食能手,小勇每次都能收获很多鲜美可口的野果子,小鱼,野草,谷类,特别是大雁们爱吃的小虾,大家都对小勇纳西表示赞赏和喜爱。半个月的时间,小勇和纳西的结晶一个个降生了,大家都为他们感到高兴,但同时也感觉很不安。因为路途凶险,要保护他们已经很不容易,再加上他们的孩子,有些大雁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不过大雁首领说了几句振奋人心的话,打消了大家的顾虑。“我们为什么迁移,因为要守护我们的家人,让他们能有一个温暖的生活环境,现在我们的家人就在这里,我们不保护他们保护谁呢,如果我们抛弃家人在这个凶险的地方,那我们的良心在哪?”我听了,突然感觉动物界原来跟人世间一样,充满爱和包容。于是首领带头毅然决然地带着他们一起走。小勇和纳西也意识到,他们当初的决定让他们现在没办法在一个危险的地方待的时间太长,所以也决定继续跟随大雁们飞行。

有一次,大雁们停在了一个丛林密布的藻泽地附近,大雁们第一件事就是为小勇和纳西筑巢孵蛋,可是老鹰毒蛇经常来袭。大雁跟小勇一起几番大战都击退敌人,又来了一条鳄鱼。有两只刚孵化出来的小鸭被吃掉,战斗的大雁也被吃了,袋子也破了,首领赶紧带队先行撤退。条件变得越来越艰苦。但小勇和纳西坚定信念,跟随大雁们飞行,他们相信终将一起到达那个温暖的彼岸。

又有一次,他们途径一个大型牧场,小勇和纳西准备为出生不久的孩子寻找食物,孩子却不听话,三两个一起跑到牧场内的黑鸭那里玩耍吃食,结果被黑鸭的几个孩子碰见,惨遭欺凌,活活被啄死,一群黑鸭上来要围殴小勇和纳西,小勇纳西深入虎穴边逃边扯孩子飞走,可惜只救出一只没受太多伤害的孩子,他们赶紧把孩子放到已经起飞的大雁叼着的袋子里,接着急忙跳进去,才没有继续受到欺凌,飞走那一刻,望着自己的孩子活活被啄死,小勇和纳西的心痛如针扎。

由于袋子多次承受袭击已经不能再维持飞行的承重,大雁首领不得不跟小勇纳西商议,这次只能给你们放到人类的住处,尽管小勇纳西想到人类的残忍觉得害怕,但又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大雁的南行,也不得不同意这个提议。小勇纳西以及他们的孩子被放到了喧闹街市的一片空地上,大雁们确认他们的安全后,也依依不舍地离去了。小勇安慰着纳西,不要伤心,我们会在这里有一个新家,我们跟我们的孩子一起会有美好的将来。纳西点了点头,显然还没有从是去孩子的忧伤中痊愈。小勇为了让她开心一点,笑着对纳西说:“亲爱的,我这就去给你们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你等着……”,小勇边跑边笑着回头看纳西,突然一辆车从马路边上飞驰而来,从小勇身上横碾了过去。只见小勇翻着白眼躺在血泊之中,“不要!”,纳西瞬间崩溃了,放下孩子挥泪飞奔到小勇身旁,心碎到语无伦次:“呜呜呜……不……不……别离开……我”。孩子们急着追妈妈,让一个老太太两把抓起放到买菜的篮筐里,看着老太太的嘴脸,得意地念叨着:“是补一补还是卖个好价钱。”此情此景,纳西已经彻底绝望了,她忽然想起当年族人被灭杀时的誓言,“可恶的人类,罪该万死,我一定会报仇的!”于是,纳西起身挥起翅膀擦了擦眼泪,眼神里带着坚定的信念。我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我觉得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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