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之乱稍平,朝廷改元初平,拜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冀州牧,晋爵槐里侯。而众军遣回原籍安置,冯越麾下义从遣散,余部各回本部,冯越亦随军返还雒阳,因冯越现职为军司马,北军仅有的五个司马职位皆是满员,故冯越现空闲在家等待朝廷另行封赏授官。
一日冯越正与冯选在府中习武,闻仆役来报有中宫谒者来访,冯越心道自己在雒阳日浅,与中宫并无交集,怎有宦官来访,行至前堂见一年约三十的宦者坐在堂上,冯越行礼道:“不知黄门到来,有失远迎”,宦官还礼笑道:“某周冀,奉张公之命前来恭喜将军”,冯越不知张公是指何人,道:“不知某有何喜?”,周冀道:“不知将军可否借一步详谈?”及冯越靠上近前,周冀道:“张常侍之子张奉本家乃常山人士,前番黄巾蛾贼祸乱常山,乡人多蒙其难,今贼酋毙命,然蟊贼隐匿于太行,而国兵溃散,乡人多请命以强将镇守,将军将门之后,平贼有功,本属冀州,根系清白,张公欲以将军镇常山”。冯越道:“竟有此事?某铭记张公栽培”。周冀道:“常山残破,多有缺员,不知将军属意何职?”“全凭朝廷调遣”,周冀道:“此言差矣,将军可知陛下西园开市,封为国奉献者,今将军有阵斩敌酋之功,若舍得为国捐献,则此位不难”,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冯越略加猜测,两根手指应是指两千石之官,常山国两千石者,仅国傅、国相两职,国傅为国王之师,必不可能,国相为一国军政之首,自度不能胜任,道:“某恐无守常山之能”,周冀又伸出两只手指道:“此乃武职”。若是武职,则应为临时设置的杂号校尉或是已经裁撤多年的中尉之职,冯越不禁意动,道:“不知需为国捐纳多少?”周冀又伸出五只手指,冯越道:“五万钱?”周冀摇头道:“五万只够六百石县长之职”,冯越心知其要钱五十万,惊道:“此非小事,需禀明大人”,“应该的,将军若是有意,明日午时到步和里风凌酒肆二楼寻某”。
待日暮冯道从府衙回来,冯越向其禀明此事,冯道言:“周冀乃宦官张让鹰犬,此番前来索财,必有张让授意,既不可得罪又不可尽信”,冯越道:“还请大人见教”,“一者,去岁此时,你只为微末军吏,现纵有大功,一岁升至两千石亦是不可能,二者向宦官买官是自绝仕途之举,必被归类为阉党,为士人耻笑,此举不可取”。冯越道:“此番其上门索取,若是不予,恐遭其怨恨”。冯道叹气道:“若是清河崔氏、弘农杨氏这般大族,断然拒之,尚能博得清名,我巨鹿冯氏...唉!”又道:“明日你从库中支取五万钱送与周冀,言家中家中实无五十万之数”。冯越道:“儿在外征战,略有所得,暂不用家中之钱”。回到自己院中,冯越找来冯选道:“卜已之财处理怎样?”冯选道:“黄金已经重新熔过,玉器钟鼎需慢慢寻人细细打磨”,冯越道:“你称上三份黄金,两份五万钱,一份十万钱,明日喊上魏延随我去步和里”,魏延为义从从军讨贼,本在遣归原籍安置之列,但魏延不愿回乡为县吏亭长之流,遂随冯越一起到雒阳,冯越让冯选在雒阳城东士乡聚买了一处宅院,安置追随魏延等追随之人。
次日午时,冯越三人来到步和里风凌酒肆,言明找周庄主,酒肆伙计随即引三人上了二楼包间,周冀正独自饮酒,见三人携箱子而来,笑道:“珍宴待开,诸位入座”,待坐下,冯越将三个藤箱推向前道:“这两位是某军中军侯冯选、魏延,某彻夜收集,仅得二十万钱,其中十万为两位同僚博官位,还有十万为某向张公表示歉意”。
周冀略微考虑一番道:“冯小郎有心了”,随即拍手示意,自有仆役将箱子取走。周冀向诸人举杯道:“某定会向张公转达诸君之意,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