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党争之论

暮春三月，冯越去拜访董琰，先到街上买了两只烧鸡、一坛好酒，行至董府门前，西域戊已校尉董卓因罪免官，在家闭门不出，不见来客，李傕、郭汜两个莽汉名为董卓守门，实则拦门，整日一副闲人莫进的架势。冯越到董府门前，将酒肉奉上，笑道：“两位兄长，元华兄可在府中？”，李傕道：“吆，有日子没见冯小郎了，这段时日怎么没来找我家大郎？”郭汜道：“就是，某还以为你不舍得酒肉钱便不来了呢”，冯越笑道：“小弟到北军任职去了，今日休沐前来拜访元华兄，还请两位兄长通报一声”，李傕一边打发郭汜去通报，一边道：“北军尽是一些酸儒治军，营中都透着酸气，冯小郎若想从军，不如随董公去凉州，那才是英雄之地”，冯越笑着不愿多答，不一会便听到府中传来董琰笑声，道：“贤弟数月不见，终于来了”，冯越作揖道：“昨日出营，今日便来拜见兄长”，说话间，董琰将冯越带至书房，其内已有三人，董琰向诸人介绍道：“此人便是志在伏波定远的冯越”，三人闻言皆是作揖行礼，道：“久仰”，冯越连忙还礼，董琰向冯越介绍道：“这三位具是当今名士，沛国曹操字孟德、河南郑泰字公业、颍川荀攸字公达”，曹操以棒杀宦官闻名，冯越知晓，郑太、荀攸的事迹冯越却是不知，但仍作揖道：“久仰大名”，待众人坐下继续交谈，所谈为时政，曹操感叹道：“自窦武、陈蕃之后，奸邪者位列于朝、忠良者流落于野，公卿凡正直之言，皆遭陷害，如此则社稷危矣”，“孟德不畏权贵，直指时弊令我等敬佩，但须知保全性命以待其时，方能施展一身抱负”荀攸劝道，“功勋之士尚且动辄罢逐，孟德数次得罪宦官，还需顾忌危害”，董琰也是劝道，“如今十常侍依仗宠幸，诬我士人为党，打击禁锢，更是卖官鬻爵，巧取豪夺、搜刮百姓，如此日久则人心思乱，乱时将至，欲振兴朝廷必除阉党”，当时十常侍皆以近侍封侯，专弄朝权，士人因党锢之祸屡打击，要么明哲保身要么远遁江湖，对朝政日渐失望。在冯越看来党锢之祸根源在于圣上与世家门阀的争权夺利，宦官弄权、士人结党没什么区别，因此冯越边听众人谈论，边思考曹操出身宦官之后，为何对宦官如此痛恨，董琰见冯越不语，问道：“贤弟对时局有何见解？”冯越道：“圣上出自河间而入主雒阳，在朝中无所倚仗，所亲近之人自是近侍宦官，是以十常侍得势在于得圣上之心、为圣上所使，圣上视之如臂膀。欲除宦官，必先让圣上另有倚仗”，“依照贤弟之见，该如何剪除宦官？”，“若使圣上在朝中另有臂膀，宦官权柄必受打击”，“足下以为何氏将受重用？”光和三年，出身屠户的何贵人被立为皇后，其兄何进先拜侍中，再迁将作大匠，现升任河南尹，但因其出身为士人所鄙，南阳何氏尚未引起朝中士人重视。冯越道：“然也，刘氏宗亲、新进名士亦可为陛下所用”，“如此又是宦官、外戚争权循环”...稍晚，众人散席而去，曹操、荀攸、郑泰同行，曹操向荀攸道：“公达以为冯越此人如何？”“听闻其乃平乡侯庶子，发扬冯氏者必为此人”，郑泰亦道：“其思辨清晰明澈、循理顺势，可为我辈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