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柳宁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藏画的木盒上，但是，当注意到马庭雨那莹莹如玉，且看起来十分苍劲有力的手指时，她的视线就忍不住向上转移了。
马庭雨的皮相原本就生的极好，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称赞一声端正。
今日他着一身冰蓝的上好长袍，交错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头上则是用一枚翡翠发簪，端正的挽着发冠。
“柳老板可是有什么疑惑吗？”马庭雨虽然感觉到，对方一直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但只以为是出什么问题了。
所以，他并没有多想，而是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没等柳宁回答，姜玄霜就重重的哼了一声，同时还低声嘟囔了几句，只是隔得距离有些远，其他人都听不清楚。
柳宁心念微动，她原本是往马庭雨那边靠着的，但是此时却奇异的从姜玄霜的语气中，闻到了一丝醋意。
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悄悄地打量着姜玄霜，同时嘴里也开始磨人。
“姜姑娘，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若是觉得价格不够，还是可以商量的。”柳宁莞尔一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日姜玄霜身上穿的衣裳也是蓝色，不过更像是天蓝。
姜玄霜现在身穿一件天蓝色的镂花仙鹤纹的对襟，裙摆逶迤拖地。
柳宁往地上瞟了一眼，倒是明艳的大红色。
再一看发髻间，别致的双髻间插着五彩蝴蝶青玉华胜，肤如凝脂的手上，还戴着一串用红宝石研磨出来的手钏。
于是，她的心里就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恐怕这两个人私底下的心思，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
“看样子，这位姜小姐还是喜欢打扮的，倒是马公子追求天然去雕饰。”柳宁暗暗想到。
两人平常也不可能互相交流穿着，最有可能的就是，姜玄霜很清楚马庭雨的喜好，所以在日常装束上，也会向她靠拢。
“我意已决，毕竟这件作品对我很重要，而且我又不像是某些人，见钱眼开。”姜玄霜有些冷漠的说到。
她的脸型更像是鹅蛋，乌云般的长发披肩落下，即使像现在这样摆着冷脸，也是别有风味。
“姜姑娘说笑了，小生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要多攒些钱，好再去买上几本新书。”马庭雨竟是丝毫不生气，直接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他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期间并没有再抬头看一眼姜玄霜那边。
柳宁眼看着商量无望，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既然如此，那我就吩咐人去拿字据和银两过来，尽快的和马公子交接清楚吧。”
说着，她快步走到了门口，低声吩咐着守候在屋外的随从。
姜玄霜垂下排扇般的羽睫，她没想到，柳宁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直接准备单独和马庭雨交易。
一想到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她总觉得心痒难耐，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挽回颓势。
无意中抬起头，姜玄霜的视线倒是直接就和马庭雨的目光对上了。
意识到了现在的状况，她微微一愣，而马庭雨则是眉心微动，很快就抿嘴一笑，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在等待下人过来的时候，马庭雨轻声问道。
“说起来，虽然在下很相信柳老板，但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幅画交于你后，会如何处理呢？”
听到他的问题，柳宁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一开始说的就是想要买下这些东西，却从来没有说过之后的安排。
她有些懊恼的拍了拍头：“瞧我，可不就是忙晕了头吗，居然连这样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真是该打！”
“左不过就是放在咱们广聚轩内，好好的装裱起来，连位置我都选好了，就在二楼的正中间，到时候走过路过的人都可以看到！”
说到这里，柳宁的眼中似乎都带着点点星光，看着就找到她心情很好。
姜玄霜仿佛下定决心般说到：“既然如此，柳老板，我能否去别处再和你说一些话，，很快就好。”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柳宁自然不会拒绝，直接起身带着她去了隔壁的屋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姜玄霜的脸上就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出门的时候有意遮掩，干脆借着柳宁的身形抵挡着。
但是，马庭雨一直都在注意着她那边的情况，这样明显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凤眸中光芒微闪，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意，丝毫感觉不到手中的茶已经凉透了，直接狠狠地喝了一口，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柳老板，我可以答应把刺绣卖给你，而且不需要银子，前提就是你得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说到这里，姜玄霜有些脸红，毕竟自己的这个条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柳宁未必会答应。
“不知道能不能先告诉我，条件是什么，这样我也好再作打算。”柳宁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答应。
但是拿下刺绣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她就想要和姜玄霜商量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倘若不是太过分的，她自然会满口答应下来的。
“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要把那幅青松图给借回去……”在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向算得上是快人快语的姜玄霜，倒是罕见的犹豫了很久。
“放心吧，只是几日而已，很快我就还回来的。”
而柳宁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烟花，她没想到这个要求如此简单。
“这有何难，姜小姐请放心，到时候我立刻就把画交给你带回去。”柳宁爽快的说到。
经过这一次打交道，柳宁也越发确定了姜玄霜肯定是对马庭雨有意思的，倒是马公子的心思让她很难猜透。
不过，她也乐得做好事，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等回去了以后，柳宁还是拿来了说好的银子：“刚刚已经说好了，会给你们两千两银子，现在钱都在这里了，还请你们核对一下。”
姜玄霜奇怪的看向柳宁，但是看到对方的眼神暗示以后，沉默了一瞬，还是暂时先收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