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妹——王妃说笑了。”
燕九歌极不情愿的从嘴里叫这个称呼，按理说这个位子本该是她的。
“燕小姐一声王妃，叫的很不情愿，让本！王！妃！猜猜，你是不是以为，这个位子该是你的，却被我半路抢了去？”牛小甜有意挑衅。
有趣，真有趣。
她一句话，直接得罪俩人。
凤瑾幽绷着一张包子脸，毫无感情的凝视她，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牛小甜果断忽视。
“……难道不是吗？”燕九歌来时便没有见到凤瑾幽的身影，这里只有她们几个，不用伪装太过。
“啧啧，让燕小姐说出真心话，可真是不简单啊。”
“赵小姐。”
既然挑明了态度，燕九歌也不再装，“你也知道，王爷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看你的样子，也对王爷不上心，不如成全我们可好？”
“如何退出？”
“让王爷写一封休书。”
“理由？”
“就说……犯了七出之罪？”
“呵呵，燕小姐说的倒真是轻松。”牛小甜冷笑一声，“那我的名节呢？我可就成了整个青丘国第一个被皇家休弃的弃妇，日后我连同我丞相府的名声，就都被连累了，很有可能我的妹妹也会因此嫁不到好人家，这些善良纯洁的燕小姐都为我们考虑过了吗？”
“我——”
“燕小姐可别忘了，当初嫁进王府，我也是被逼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爹搞的鬼！”
“那你找我爹去啊，找我干什么？大的欺负不过，就拿小的出气？人品真棒啊！”牛小甜皮笑肉不笑的鼓鼓掌。
燕九歌气的浑身发抖。
“赵凝儿，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生劝你你不听，只怕到时候你哭着跪地向我求饶，也于事无补了！”燕九歌变了脸色，她朝暗处看了一眼，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牛小甜见状不妙。
看来这个燕九歌早有备而来。
她灵机一动。
“乖儿子，快来见见你婶婶。”
牛小甜飞快往一侧撤去，直接将身后的小矮个子暴露出来。
燕九歌定睛一看，那张与凤瑾幽相似度长达百分之九十九的脸，震惊！
“他他他他他他——他是谁？！”
燕九歌瞬间握紧了指甲。
“唉！”
牛小甜一脸成熟的摇头叹息，葱白小手老成的背在身后。
“事到如今，我也不”正太要溜走，被牛小甜眼疾手快捞住，稳稳的拽到自己身前，继续道，“瞒着你了！其实，他的名字叫昭儿，这孩子素日里喊我一声娘。”
正太的脸色狠狠变了一变。
他小肩膀紧绷绷的，眼里的刀子能将人射成一个刺猬。
“什么？”燕九歌差点儿大脑缺氧晕过去。
“小姐！”万嬷嬷忙从后面扶住她下坠的身体。
“嬷嬷，这不是真的。”燕九歌连连摇头。
“这还有假？你也看到了，若非是凤瑾幽的儿子，怎么会生的如此相像？”
“王妃，可不要见我家小姐单纯，就胡言乱语欺负她！”万嬷嬷站出来说。
“我呸！她家小姐要是单纯，我就不叫采红！”
“那你叫什么？”陈烟云随口问。
“采绿呗。”采红还真掰着手指头认真想了一下。
“……”
凤瑾幽额头上的筋跳了又跳，可他又不能开口，他不喜欢那脆生生还没断奶一样的声音。
他的手够到牛小甜的腰部，两个手指轻轻一捏，然后用力下压。
“啊！”
牛小甜疼的跳脚。
两个指甲盖掐一丁点儿的小肉，亏得凤瑾幽能想的出来！牛小甜鄙视之！
“王妃你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七岁，这孩子看着最少也七岁了，难不成王妃你十岁时便生了他？”万嬷嬷一脸不信。
“对啊！”
牛小甜理所当然道。
“不然我爹为何非要让我嫁给他！”牛小甜瞎掰，鬼知道为什么。
当然是贪图荣华富贵，而凤瑾幽是最有前途的皇子。燕九歌心里吐槽。
但这话说出来有失她的身份。
“王妃，说话也要符合逻辑。”
牛小甜哼哼一笑，竟当众背起史书来，“永嘉九年，有一个叫蓬莱村的村子，村子里住的都是何姓人家，有一个叫何方进的中年人，娶了一个外地女子，两年后两人生下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叫何燕，何燕八岁时和邻居家的狗娃行了苟且之事，且搞大了肚子，十月怀胎，还让稳婆接生，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娃娃，我问你，这可是事实？青丘国白纸黑字记载的清清楚楚，你要是不相信我也理解你们的孤陋寡闻，不妨我就去誉王家给你们借来那本书，给你们扫扫盲。”
燕九歌和万嬷嬷的脸色，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牛小甜一挥手，在一旁偷窥的采红和陈烟云就乖乖的走过来。
对面的燕九歌等人还在消化中。
牛小甜摸摸叫个不停的肚子，一伸手，采红就忙从袖中掏出一包点心。
“赵凝儿，这下，你死定了。”凤瑾幽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肃杀。
牛小甜解开纸包上的绳子，打开一看，是一包洁白软糯的桂花糕，香气扑鼻。
牛小甜捏起一块儿，目光有意无意扫了凤瑾幽一眼。
突然扬了扬手中的桂花糕问对面的白衣美人，“燕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想，这可是从皇宫里拿来的桂花糕，太美味了。”
燕九歌摇头。
“我素来不爱吃。”
牛小甜勾起笑来。
身后的凤瑾幽蓦地放大了瞳孔。
不喜欢吃？
“为何不爱吃？我记得燕小姐是最爱吃桂花糕的了，为此轩王殿下还曾专门为您请来京城手艺最好的厨子给您做桂花糕呢。”
燕九歌脸上有些难堪，她回忆到小时的事情，格外的心虚。
她本来也挺喜欢吃桂花糕的，但每每看到它，都好像是在提醒，凤瑾幽之所以十年如一日的喜欢她，并不是她的美貌或她的才情，而仅仅起因于当年的一个对话。
“你……喜欢吃桂花糕？”幽幽转醒的男孩儿愣了半晌问。
“喜欢啊！”女孩儿清脆而快乐的回答。
男孩儿死气沉沉的眼睛，蓦地一亮，仿佛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