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小甜顿了好一会儿。
视线在小鸟依人的燕九歌，和身材略魁梧浑身上下写着护犊子的万嬷嬷身上打转了一圈。
“哪个眼瞎的告诉你的？哦，不知是燕小姐的青光眼，还是这位老嬷嬷的瞎眼？出府前吃药了吗？就到处乱晃荡。”牛小甜不爽道。
“你……”燕九歌小脸有一刹那崩塌。
“休要放肆！”凤瑾幽低斥道。
牛小甜耸了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话，我这人从不撒谎。而且鄙人不才，记忆力还算不错，并不觉得，昨日哪里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位燕小姐的地方。”
牛小甜想走，可两个侍卫活像是守门神，一左一右拦住她，牛小甜索性一个扭身，在那摆满瓜果茶点的石桌上坐下，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地拿了一个没用过的杯子倒茶。
“王爷还没喝呢！”管家伸手要拦，被眼疾手快的牛小甜飞快躲开，然后迅速尝了一口，顿时一股浓香袭来，浓香过后是淡淡的清香，轻浓和宜，相辅相成，齿颊留香。
“好茶，为何在王府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茶？”牛小甜随口问管家。
管家的手还在半空中停驻，乍一听这问题，连带着人都顿住了。
“这……因为……”
“不好说？不如我来替你说“牛小甜边品茶边道，”自然是因为在你家王爷心中，我不够资格喝好茶，有资格的恐怕只有这位燕小姐了。“她对上凤瑾幽直勾勾看来的警告眼神，嗤笑一声，转而望向管家，”管家你来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对。
可这话管家只能默默在心里答复。
他坚决不吭声。
多说多错。
“赵凝儿！”凤瑾幽见她半天绝口不提道歉的事，不指望她有觉悟，“你为出风头，还用匕首伤了燕小姐的手臂，若不是本王无意发现，燕小姐还不打算告诉本王，您一向通情达理，为何对燕小姐这样柔弱的人那么狠毒？”
“狠毒？”
牛小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也的确笑了出声。
“燕小姐，凡是说话都得讲究真凭实据，你那青光眼到底是扭曲了多少角度，才看见我伤了你？莫非你还有散光不成？”
“休要胡言！”凤瑾幽脸十分难看的警告说。
“呵呵，大家都是女人，就允许她们胡说，不让我实话实话？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天理何在？”
从自家王妃被带走后就小尾巴一样偷偷跟在她后面的采红立刻摇头，小声回答，“天理不在。”她和自家主子决定是一条心！
“什么人？”
突然，凤瑾幽不悦开口。
他其实自然知道那边有人偷听，也知道八成是牛小甜身边那个忠心耿耿的傻丫头，牛小甜死不认账，可她也有一个弱点，容易心软。
而她的丫鬟采红，是一个很好的工具。
侍卫一听王爷喝声，即刻抽刀去看，只见一个圆润的小姑娘整个儿在树后缩成一个球。
“把她带过来！”凤瑾幽命令道。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弄疼我了！真是的！”采红气哄哄的，挣扎不已，到了凤瑾幽跟前，被他一个眼神威慑，膝盖一软，直接就跪下了，简直是五体投地。
牛小甜白眼翻上天，觉得这小丫头真是没出息，净给自己丢人。
可到底是自己的人，不管她个人如何嫌弃，也由不得别人欺负。
“王爷这是何意？”
“偷听本王讲话，以下犯上，当杖刑三十。”凤瑾幽用最平淡的语气说。
“三十？那奴婢不就死翘翘了？王妃，王妃救命！”
采红吓得快尿裤子了。
求救的看着牛小甜，惊恐不安。
“王爷如何知道采红专门来偷听王爷？而不是来偷听她家主子我呢？”牛小甜暗怼他脸皮厚。
凤瑾幽不予理会，神色冷漠至极，一点儿不像平日那样，也只有面对燕九歌时才稍稍有些柔情。“管家说，你很看重这个奴才。”凤瑾幽眼神若有所指的看向快吓傻了的采红。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凤瑾幽一反常态不计较她回不回答问题，直接冲侍卫吩咐道：“将这婢女拉下去，仗打三十大板！不要让本王发现打轻了，否则自罚五十！”
“诺！”
侍卫不敢耽搁，将采红拉下去，救上板子。
“啊！”
一道板子狠狠落下，采红鬼哭狼嚎痛苦叫嚷。
在另一旁藏着的陈烟云，犹豫该不该出来，她倒不是怕事，就是担心自己和采红一样冲动的话，会给牛小甜惹麻烦。
“住手！”牛小甜呵斥侍卫，又紧紧瞪着凤瑾幽，“王爷，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把柄还在我手上呢。”
凤瑾幽眸底划过一道幽光，片刻后消融，冷冷道：“给本王狠狠的打！”
“啊！”
采红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牛小甜深知她承受不住三十大板。
三两步疾步过去挡住要再落下的板子，冲凤瑾幽道：“你最好放了她”
“放她可以，你要向燕小姐道歉。”
“我若是不呢？”
“那你就代替她，不是心疼吗？”凤瑾幽冷哼了一声道。
“……凤瑾幽，你可不要欺人太甚。”牛小甜恨不得撕了他的皮。
真是越来越让她失望了，竟然也是一个被蛇蝎美人耍的团团转的人，真是可悲。
“滚开。”
牛小甜心里气不顺，她做不到凤瑾幽那么狠，一脚踹开侍卫，将采红扶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一掀衣服后摆，往长凳上一趴，“有本事就打。”
她下巴搁在长凳上，“你可别后悔。”
凤瑾幽有片刻沉默。
燕九歌始时撒娇的摇了摇他的手臂，反其道添油加醋道：“瑾幽哥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的手腕真的没事的，怎么说姐姐也是王妃，我……”她委屈的撇撇小嘴，“我不生她的气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让本来突然心软想放过牛小甜一马的凤瑾幽，更加坚定了，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是他此时的心境。
“继续。”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看着面前那副尊臀，他们怎么觉得手上这板子有千斤重，拿不动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