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强势的太后，别说牛小甜心中愤慨不已，就连凤瑾幽都听不下去了。
“太后娘娘，本王虽然能够理解你维护侄女的一片护犊之心，可是燕九歌犯下如此大错，难道还能像往常一样就此揭过？”
凤瑾幽的话掷地有声落在大殿之中，让在场人都忍不住心生感慨。要说燕九歌她犯下的错，那简直是罄竹难书。
“往常”这两个字狠狠的砸在了太后脸上，让太后觉得自己颜面扫地。
燕九歌犯的错，从前到后，哪一次不是太后出面捞人？想到这里，大家都觉得太后是非不分，只顾着自己的亲人。
牛小甜又怎么会让凤瑾幽在前孤军奋战，她立刻上前两步跪在地上，身子却笔直地挺立着。
面对太后厌恶的眼神，她咬牙说道：“上次燕九歌设计臣妾，闹到皇上面前，若不是太后赶过来将燕九歌带走……此女早该受到严惩，又何至于犯下今天的大错！”
太后气的勃然大怒，猛地伸手一拍自己的椅背，大声怒斥道：“赵氏，哀家都已经说了，燕九歌年少无知，你又何必揪着这桩事情不放？”
又一遍听到太后口中的理由，牛小甜简直要气笑了。要是燕九歌这个年岁称得上是年少无知，那她算什么，她比燕九歌大得了几岁？
“还请太后娘娘明鉴，就拿京城女子而言，像燕姑娘这个岁数的，怕是膝下都有幼子嗷嗷待哺了！”牛小甜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嘲讽一句，果然看到太后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老东西，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非要跟我抬杠到底，那就别怪我和你对喷！
牛小甜在心中冷笑，表面却做出惶恐的样子，高声喊道：“太后娘娘，说来如果不是你过度维护燕姑娘，何至于让燕姑娘在京城中名声扫地，如今无一人敢求娶于她！”
“嘭”只听一声重响，太后将自己手边的茶盏狠狠的砸在地上，差点气歪了鼻子。
燕九歌的婚事是太后心里的一个痛处，早些年燕家风光的时候，她就一直张罗着想把燕九歌风光大嫁。最好是进那些公侯之家，也正好维护燕家的势力。
可是燕九歌偏偏看上了凤瑾幽，甚至死皮赖脸、费尽手段的纠缠着……一直到燕家这个庞然大物在朝堂上轰然倒下，原本炙手可热的燕家大小姐就变得无人问津。
太后心中气恼无比，可是最令她愤怒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牛小甜。牛小甜所说的都是实话，而燕九歌这个侄女也确实不争气！
面对这样的情况，太后只好大声怒斥道：“轩王妃，你莫不是以为轩王即将继承大统，才敢在今日咆哮殿上，对哀家如此放肆？”
这话很是过分，要知道皇帝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虽然皇上先前承诺退位，让凤瑾幽当太子，随后着手登基事宜。
可是现在皇帝还在皇位上坐着呢，难说皇帝会不会改变心思，或者是听了他人谗言觉得凤瑾幽贪图权柄。
此言一出，四周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一地，低头表示自己不敢再听。
牛小甜扯出一抹笑容，缓缓说道：“太后娘娘为何左右顾而言他……咱们明明说的是燕姑娘这桩事，扯上皇上做什么？”
凤瑾幽也连忙补充道：“如今圣上身体大好，正是我朝之福，太后娘娘切不可再说这等诛心之言，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您……”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故意拖长了尾音。
太后听见这话，便露出了几分气急败坏。
“轩王，难道你这是在向哀家示威吗？”说着，太后用威严的眼神看了一眼牛小甜。
因为燕九歌是太后如今唯一的亲人，所以她对燕九歌的姻缘十分看重。因为燕九歌对凤瑾幽的偏向，她本不想将凤瑾幽牵扯到这桩事中。
可要是凤瑾幽不识抬举……
太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觉得颇有些愧对燕九歌。
“不敢！”纵然已经在心中将太后骂千百遍，凤瑾幽却不敢表现出来。别看这个老妖婆整天一副快要入土的样子，可孝道的压力砸下来，大家还是得捧着太后。
想到这里，凤瑾幽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牛小甜。
本来稳操胜券的局势，眼看就能够处置燕九歌，却被太后强势打乱。在这件事情中，牛小甜是吃亏最大的人，现在竟然不能讨到一个公道！
太后听到凤瑾幽的回答，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不管前朝如何动荡，她始终是皇帝的母亲，有着至高无上的权柄。
“轩王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那哀家就带着九歌走了！”太后话音一落，身边的宫女就立刻迎了上去，将她扶了起来。
在一边安然无恙的燕九歌面露喜色，也连忙凑上去到太后身边奉承道：“还好有姑母帮我，不然这次我可就惨了！”
太后故作气恼的看了一眼燕九歌，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丫头会给我惹麻烦，今天一桩事，明天一桩事，你瞧瞧别人苦主都找上门来了！若是下次再出这样的事情，我又怎么保得下你呢？”
这话乍一听是在怪罪，可是仔细听听语气，便能感觉到其中透出的亲近之意。
这哪里是在警告燕九歌，分明是太后在暗示牛小甜和凤瑾幽，就算燕九歌再犯了错，她也一样能够把燕九歌护住！
凤瑾幽心中像是腾起了一把火，灼灼的燃烧着，让他难以平息心中的不满。
太后此举实在是嚣张到了极致，他看了一眼神情中有些落寞的牛小甜，缓缓握紧了袖子底下的手。
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够这么简单就算了，否则燕九歌尝到甜头，下次还会闹起来！
就在凤瑾幽打算大步追上太后时，牛小甜扯住了他。
“算了，这时候不宜和太后翻脸。”
牛小甜叹了一口气，微垂眼睑，随后领着自己的丫鬟往外走。
凤瑾幽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也很快追着牛小甜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