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幽的猜测一点儿也没错,当轩王府正因为皇帝派来的那几个内线而全力以赴应时,丞相府中也是同样的状况。
赵庚在发觉新来的几个生面孔可能是皇帝的内线时,暗中让内眷和其他有可能暴露他计划的人都集中了起来,进行了提点,让他们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让人抓到把柄。
做完这些后,赵庚又特意避开皇帝的耳目,暗中告诫那些和他有勾结的官员们,现下这段时间如若见到他,都要假装不是很熟的模样。
“赵丞相,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你啊。”
“旬大人,真是好巧啊好巧。”
那名荀大人问完好后,便很快告辞:“我还有点家事要处理,便先走一步了。”
“好,那您好走。”
赵庚表现的自己一点都没有结党营私,跟所有人都是泛泛之交,而自身也清正廉洁,一点污点也没有。
过了七天后,皇帝收到的内线回禀消息中便是如此作答,皇帝皱了皱眉,翻开了放在另外一边的,轩王府的监视结果,居然和丞相府中的极其相像。
轩王和轩王妃感情稳定,在府中相敬如宾,完全没有一点夫妻不和的迹象,轩王的行踪也找不出一点毛病,他每天除了例行公事便是到街上巡逻,管理京城的治安,从未私下见过什么不该见的人,也没有为了对付誉王拉拢朝中的臣子。
俨然就是一个完全效忠青丘国,清心无求的好王爷。
这两个人微妙也太完美了,皇帝翻遍了这两个折子,皆是连这两人的一个缺点都说不出。
皇帝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正是因为内线一点不利消息都没有查出来,皇帝越加怀疑了。
他能坐上皇帝的宝座,自然是有些心机和手段的,自认也会看人,赵庚和凤瑾幽在比武大会上争的你死我活,两人分明都是不甘人下的性格,可是却表现的无欲无求,不是怪哉。
于是皇帝下令不要终止调查,沉声道:“让派出的人继续暗中监督轩王府和赵丞相府的状况,若是有诡异之处,速速来向朕报告!”
皇帝心中对这两人怀有猜忌,自然在朝堂上也不会将过于重要的差事交予他们,这样凤毓琝变成了坐收渔利之人,皇帝开始转而重用起了他。
凤毓琝本人也觉得很是神奇,他原本在朝堂上不受父皇重视,为了在赵庚面前做戏,只能时不时找一下凤瑾幽的茬,和他竞争一下,不过总是胜少败多。
而如今父皇似乎一朝就转了性子,似乎是终于认可了他的能力一般,开始将很多要事都交给他办理。
一时间朝堂上很多声音都在谈论,誉王殿下赢地了陛下的宠信,很快便要取代轩王的位置,成为皇位第一候选人了。
连赵庚也都忍不住来贺喜了。
“恭喜誉王,贺喜誉王。”
凤毓琝故作茫然道:“什么?丞相此话为何意?本王何喜之有?”
赵庚恢复了原先谄媚的模样,道:“当然是恭喜誉王殿下受到陛下重用,不日便要成为青丘国储君了。”
凤毓琝连忙惶恐看看左右,道:“丞相大人,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父皇的心思,不能乱猜,可能是近来五哥要在王府照顾凝儿妹妹,父皇才将这些差事交给本王而已。”
赵庚哪能不清楚其中缘由,皇帝故意绕开他和轩王,启用了能力不足,但是更加憨厚老实的誉王,便是说明了他和轩王的近日表现并不能消除皇帝的怀疑。
“誉王殿下何必谦虚,您的能力整个朝堂都有目共睹,陛下将要是交给您也是信任您啊!有些时候,你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不了解,可尽量询问老臣,老臣一定知而不言。”
凤毓琝自从之前毁去商铺之后,一直心中对赢回赵庚的信任有所怀疑,可是如今看来,因为自己的重新得势,赵庚又开始全面捧他了。
正是印证了凤瑾幽的那句话,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凤毓琝顺着找赵庚的话继续往下道:“丞相缪赞了,本王在很多方面的确缺乏经验,若是能得到丞相的指点便不能再好了,为了办好父皇的差事,本王之后可能还要多叨扰丞相一段时间,还请丞相不要嫌本王烦。”
赵庚眼骨碌一转,客气道:“誉王严重了,怎敢怎敢,身为臣子,为陛下排忧解难本来就是我等本分,只是……誉王殿下若是办妥了这些差事,在陛下面前的地位想必也会水涨船高,届时可不要忘记了本相便好。”
赵庚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加小了,仿佛是两人在窃窃私语一般。
凤毓琝二话不说便同意了:“那是自然的!丞相为了本王的事如此操劳,劳苦功高,若是本王办成了事,到了父皇跟前,怎么能不为丞相美言几句呢,本王可不是凤瑾幽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赵庚越听越满意,再次对凤毓琝鄙夷了起来,比起他的兄长,眼前这位可是一点都不设防了,操纵起他来,可比对上凤瑾幽要轻松的多。
赵庚虽然懊恼在宫中没有在皇帝面前掰倒凤瑾幽,到却也从某种程度上让凤瑾幽失去了陛下的信任,皇帝只有两个皇子,虽然他也不看好凤毓琝,但若是能阴差阳错让他成为太子,登上帝位,日后想要倾覆青丘国绝不是难事!
赵庚心中已经在判断自己的狼子野心诡计了,可是面上却谄媚地笑道:“那老臣便先谢谢誉王殿下了!如今下朝无事,不如老臣邀请誉王殿下到府中一坐,我们也正好继续谈论接下来的诸多事情。”
凤毓琝含笑同意了,让赵庚先去布置马车,他看着赵庚走在前面的背影,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很是不屑的笑。
这个赵庚赵丞相不仅是一只心思深沉的老狐狸,还是他见过最厚脸皮的人,早先时候还暗中派人刺杀,如今一见着他好了,便来讨好处,真是堪比城墙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