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幽对于赵庚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但他假装出很疑惑的模样,疑惑但是不问。
凤瑾幽似笑非笑道:“赵丞相,你居然会来本王府里?”
赵庚也没希望能看到轩王面对自己的岳父会有好脸色,老狐狸不动声色地淡淡笑道:“内子挂念凝儿现状,偏要本相来王府拜访一遭。”
赵庚说的话凤瑾幽一个字都不信,他单撑着下晗,玩味道:“只是因为凝儿?丞相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和本王说,不是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赵庚知道他的拜访让凤瑾幽怀疑了,在他没说清来意之前,凤瑾幽不会让赵凝儿见他。
赵庚呵呵道:“轩王果然不爱兜圈子,那本相就直说了,本相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京城街道上似乎有人看到轩王您和誉王同行,还去了同一个处。”
凤瑾幽皱了一下眉,毫不掩饰的怒意,道:“哦?赵丞相的消息还真是通晓,丞相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七弟不就好了?他不是一向最尊敬你。”
凤瑾幽说这句话时神情十分轻蔑,似乎在鄙视凤毓琝对赵庚的话奉为圣旨。
赵庚留心了,虚伪地笑道:“誉王为皇后之事操心,本相不想加重他的负担,若是两位王爷能重归于好,那自是青丘国之喜。”
凤瑾幽禁不住嗤笑:“青丘国之喜?丞相扪心自问,这可是真心话?”
赵庚顺势一问:“莫非不是如此?老臣认为两位王爷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凤瑾幽看白痴一样盯着他:“想不到丞相居然这么天真?我和七弟确实谈了很多,凝儿,皇位,母后,但是我们从来不曾好过,也没什么重归于好,丞相若是来做说客,尽可离去,不用再白费口舌了!”
赵庚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回答,很快便告辞离开了轩王府。
但是他信不过轩王,和凤瑾幽在朝堂中斗了这么多,赵庚深知他心机城府之深,所以他离开轩王府后就驱车去了誉王府。
赵庚问了凤毓琝差不多的问题,凤毓琝的回答和轩王相差无几,同样充满愤怒,赵庚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如今都清楚赵庚派眼线在暗中监视他们了,每次相见都必须要提防再提防,近来凤瑾幽又有事情和凤毓琝商量,只得约他乔装打扮见面。
牛小甜第二天晚起,看到凤瑾幽又不在,忽然很是疑惑,问了管家:“王爷今天不是不用早朝吗?”
管家道:“王爷说今天有事要与人谈论,早前便出门了。”
牛小甜颔首,她忽然想起了那夜晚上看到的月下奏琴场景,脸不由一红。
仔细回忆起来,凤瑾幽那时的琴音似乎很是寂寞荒凉,让闻着很是心疼。
虽然凤瑾幽鲜少跟她谈起以前在皇宫中的往事,但是牛小甜也知道,就皇后那个不是后妈却胜似后妈的亲妈,他的童年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牛小甜决定以后对凤瑾幽再好一些,让她想想,她能为凤瑾幽做点什么……
店铺打理生意这条路似乎走不通。
采红这时候忽然唤道:“王妃,你吩咐小厨房做的小甜点已经好了。”
牛小甜灵光一现,有了!凤瑾幽不是喜欢吃她亲自下厨的菜肴吗?今日她就准备一顿十分丰盛的晚膳让他品尝。
凤瑾幽出府后,换了一身常服,又取下了他的束发玉冠,做寻常百姓的发鬓,又因为他的容貌实在过于出众,又以一些脂膏将肤色掩饰的稍微暗了些。
为了这趟出门,他早晨足足磨了尽两个时辰。
凤瑾幽想起自家王妃,时常也乔装打扮溜出府邸玩乐,若是每次都像他这么复杂,那他还真是从心底佩服了。
想到了小王妃,凤瑾幽一路上都心情愉悦,他一向是个重视外表仪容的人,本来因为这一身粗布粗衣心情不好,此刻也阴霾一扫而空了。
到了和凤毓琝见面的时候,他发现凤毓琝乔装的比他还要彻底,若不是仔细观察啊几乎都要认不出是本人了。
凤毓琝同样换上平民朴素的衣服,还带了一个头巾,最吸睛的是他在嘴角贴了一个八字的胡须,活像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精于事故。
凤瑾幽和凤毓琝两兄弟,看到对方的模样都忍不住哈哈一笑。
“七弟,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五哥,我还是那句话,彼此彼此。”
不过看到对方这副模样,他们都相信赵庚的眼线不会跟上来了。
两人今天见面的地点不是在屋内,而是在一家酒楼中,凤瑾幽进去就点了一壶酒。
酒楼中生意很好,人生鼎沸,谁都不会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
凤瑾幽和凤毓琝面色严肃地谈论了好些事情,两人都很投入,一会儿才想起要点其他的菜肴,便唤了店小二过来。
来的那名店小二脾气很大,又是个大嗓门,往两人的桌前一站立,拿着菜单却没伸出去,大声道:“你们二人一壶水在这里白坐好长时间了,总算想起要点菜了?”
店小二的声音很讽刺,瞬间让身为皇子,心高气傲的凤毓琝不满了,怒道:“放肆!是谁给你的狗胆!”
凤瑾幽连忙按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现在不是王爷身份,不能拜王爷的威风了。
凤毓琝这次收敛了起来。
凤瑾幽表现的就正常多了,淡淡道:“其一,我们这壶里的是酒,不是水,其二,开酒楼就要做生意的样子,你们掌柜就让你这样对待客人?”
店小二掏了掏耳朵,动作粗鲁,似乎完全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冷哼一声:“呦呦呦,连放肆都喊出来了,真以为自己是大爷了,就是皇城中王爷也没你这做派!小的就这态度,旁的人都没意见,就您有意见,需不要小的给你三扣九拜,行个大礼。”
前一句话讽刺凤毓琝,后半句话针对凤瑾幽,两人都瞬间变了脸色。
这个店小二过于无理了,倘若平时,这种货色如此挑衅,早就乱棍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