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庚有些混浊,但是不掩饰精明的眸子不经意间将凤毓琝打量审视了一番,笑呵呵地道:“誉王,老臣上回听说您和轩王一同坠崖,在京城那是担忧的,辗转难眠啊!如今看到誉王殿下您一身无恙,可才算放得下心来。”
赵庚一番话说得仿佛是发自肺腑,若不是凤毓琝亲耳听到了刺客头子的话语,他至今可能都还要被赵庚蒙在鼓里。
凤毓琝之所以不担心黑衣刺客们会把他洞悉此事告诉赵庚,因为他和凤瑾幽事后派人回到那片林子重新勘探,发现了十几名黑衣刺客的尸体,按照现场的惨烈状况,那些人是在极其突然,来不及反应时就被弓弩击杀了。
谋害皇族是杀头大罪,一旦成了,赵庚决计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道实情的活口,那些黑衣刺客只是牺牲品罢了。
凤毓琝与赵庚客套了两句后,并旁敲侧击地提起了黑衣人刺杀,十分不解地反问:“丞相,本王十分疑惑,这些人若是您亲手安排的,为什么连我都一齐追杀?”
赵庚闻言,嘴角的笑都敛了几分,他当然晓得其中缘由!
原本派出杀手的初衷就是两个皇子一个不剩下地都除掉,让青丘国陷入无皇储风波,再将消息传出去,许多觊觎青丘国的邻国便会趁而入,动摇涉及,届时就是他动手夺权的时刻!
可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居然会一个都没有死。
但凡死了其中一个,他都可以顺势利用,污蔑另一方蓄意骨肉相煎。
这些心思,赵庚都藏得很深,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口。
赵庚意味深长地问道:“誉王您的意思是,怀疑老臣想要买通刺客杀害您?”
凤毓琝连忙摇头,十分坚定地道:“不,本王绝对相信丞相,本王只是担忧如果不是丞相派出的人,那在青丘国的某一处就还藏着对本王包藏祸心之辈!”
凤毓琝越猜越离谱:“赵丞相,依你看来,那些黑衣刺客会不会是凤瑾幽指使的,看似他们出手不留情,可最后重伤的却只是本王一人。”
赵庚很是惊喜,原来凤毓琝的脑袋迟钝的不行,凤瑾幽之所以未受伤,那是因为人家的武功高上他不止一点点。
赵庚放下了原先的戒备,佯装苦恼地说道:“誉王殿下您一针见血!老臣的确是按照我们二人原先安排的那般派出了杀手,可那些江湖人士,一向见财眼开,唯利是图,大抵是轩王以重金再一次收买了他们,他们才会在关键时候对你痛下杀手。”
凤毓琝震怒,在赵庚面前骂了凤瑾幽数句,然后顿了顿,忽然下定决心道:“丞相,本王想将誉王府的一些铺子,银庄交给你打理。”
赵庚一怔,“义正言辞”地拒绝:“誉王,万万不可,殿下的便是皇家的,我赵庚何德何能为誉王府管理家产呢!”
凤毓琝含笑摇头道:“赵丞相自谦了,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为陛下打理青丘国的大事小事,区区一个誉王府的家业,算得上什么,而且,本王最近也认清了,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处处被五哥压一头,若是丞相能费心为本王打理,说不定还能让父皇对我另眼相看!”
赵庚心中欣喜七皇子这么没脑子,与轩王一比,简直太好对付了。
誉王诸事有皇后亲自打理,誉王府更是家大业大,他若是能管理这儿,便能趁机掏不少的油水,想到这一点他便不再拒绝了。
“既然誉王殿下信得过,老臣便不再推辞了,能为誉王大人效劳也是老臣的荣幸。”
两人又聊了一会,凤毓琝见和他的关系巩固的差不多了,便不想再在这个老狐狸面前晃悠了,用凤瑾幽的告诫来说便是,除非他问,在赵庚面前说地越多,就越容易露馅。
凤毓琝告辞离去,离了宰相府有些距离,他才发出了一个暗号,几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便出现了,恭敬出现,跪地地跪地。
“你们便在赵府只能好生待着,一旦丞相有什么轻举妄动,速速回禀于我。”
“是!誉王殿下。”
凤毓琝首战告捷,很快就将具体的情况写成书信交予给了凤瑾幽。
然而,首先这封信被递到了牛小甜这里,她越看越觉得心口沉闷,和他的便宜爹飙演技是件多么死脑细胞的事情,凤毓琝居然真的做成了。
她甚至看到凤毓琝为了赢取赵庚的注意,还将一部分的誉王府交换,这是得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她正要继续往往下阅读,可忽然半路杀出一程咬金,一双宽大,粗粝的手将她手中的信笺取走。
“哎哎哎,等会,还没看完呢!”
牛小甜踮起脚尖便要讨回来,可是身高优势和体型诧异让她十分无奈,无论怎么都触碰不到那封信。
牛小甜拳头揍在凤瑾幽的胸口,气呼呼道:“凤瑾幽,你别拦着我,我要看这个。”
凤瑾幽摇摇头,宠溺地道:“凝儿,这是七弟的来信,讲的都是正事,交给我即可,你不用为此操心。”
交给他就好,不用担心……
这句话她听的耳朵要起茧子了,今天格外的烦躁,一甩手,愤愤地道:“好,交给你,反正我在这个王府也没什么用,明天就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凤瑾幽不解,他的举动哪里踩到猫尾巴了,忙安慰道:“凝儿,夫妻一体,你不能说走就走,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们一起解决。”
牛小甜气急,委屈的都想哭了,指着他愤愤道:“还说什么一起解决,每次都让我闪一边,我虽然是女子,但是我自认为不比你们任何一个男人差,凤瑾幽,你不觉得很多地方对我不公平吗?!”
凤瑾幽被指着鼻子责怪,若是其他女人,他会轻蔑道一句不自量力,可是心爱的王妃为此气的眼眶发红,他首先反省自己哪里做错了。
“凝儿,是本王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