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幽在她落座后，还皱眉，上前垂眸压低声音暗暗询问：“凝儿，你的身体也真无大碍了，如果不愿，尽管告诉本王。”
牛小甜眨巴了下眼睛，微微一笑，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在男人耳边道：“我又不是纸片人，小憩了片刻早没事了，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凤瑾幽闻此才让步了，对官员道：“有什么想问的便问罢。”
京兆尹官员一连抛出了四五个问题。
“轩王妃你最后一次见到苏婉婉小姐是何时？”
“听宫女们说，你离开殿内的时间格外长，又没携带婢女，请问当时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皇宫的太监有人亲眼看到，轩王妃您和苏婉婉小姐曾有过言辞上的争吵，是否为真？”
冲着他这几个问题，牛小甜就知晓，这人已经将她视为凶手候选人了。
牛小甜来之前就仔细斟酌过了，她有些证据还是匮乏，贸然指认燕九歌也无用，为了不给轩王府惹事，她此时不能表露太多。
“本王妃离开宴会之后便在御花园的假山旁赏月，不曾遇到过苏府小姐，只发现了一对私会的男女，我最后一次见苏小姐和很多人一样，都是在宴席上，至于与苏小姐的争吵，那更是无稽之谈。”
官员皱眉，问了她那对男女的相关，牛小甜便将粉色缎面的鞋子和他们谈论刑部尚书之事讲了出来，但刻意强调了听地不甚清楚。
官员又继续道：“那夜，苏府小姐多次来回茅厕，还是觉得身子不适，似有被喂了泻药的嫌疑，仵作检查了苏小姐的食用菜肴，果然发觉有摸不清的物事混于其中，怀疑有人刻意要支开苏小姐，伺机下毒手。”
牛小甜：……
泻药的确是她的手笔，但她下泻药只是想小惩，并未料到会让苏婉婉不幸碰上燕九歌。
所以这锅她不会背。
“轩王妃，你在上菜肴时有没有离开过位置？”
牛小甜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个我当然忘了，当晚众多贵女邀本王妃去一坐，自然是离开了作为多次，其他女子也届如此。”
意思便是想通过这个找她的茬是不可能的。
“到此为止。”
凤瑾幽忽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的黑眸凌厉扫向京兆尹的官员，开始赶客道：“凝儿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们京兆尹眼下该做的，便是找到趁宴会在花园私会的那对男女，而不是在这里耽误工夫。”
“还有，本王不知道，你是在京兆尹待久了，惯于审问犯人还是其他的原因，但请大人记住，这里是轩王府，不是大理寺，请大人注意态度，对王妃讲究基本的礼数。”
京兆尹不愿得罪凯旋而归，权势又在上升期的轩王，何况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见过便收。
牛小甜咂舌，虽然她不愿承认，但是此时的风景有真的是男友力爆表，谁见了谁都荷尔蒙流露。
“王爷的指教微臣一定铭记于心，王妃，请恕微臣无礼，微臣一时激动，忘了礼数，还往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牛小甜不打算计较，敷衍了两句：“查案十万火急，我并无怪罪之意。”
京兆尹在婢女的送客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轩王府。
牛小甜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不料这一微小的动作却落在了某个男人的眼中。
送走京兆尹的官员后，牛小甜也欲离开，她要再理一下思绪，怎样才能让燕九歌这个恶人伏诛。
只怕不易，只要燕九歌背后一日还得太后照拂……
凤瑾幽却开口拦下来她，他抱胸拧眉，若有所思地望向他：“凝儿，先别急着走。”
牛小甜亚历山大，犹豫着开口：“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王妃，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知于本王？”
凤瑾幽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一个小细节，只要自家王妃撒谎的时候，眼神都会不自觉地躲闪，这还是他被骗了多次之后才得出的。
所以，赵凝儿现在是有事瞒着他。
凤瑾幽比任何人都相信她不是凶手，比起苏婉婉，燕九歌才是凝儿心中的第一对头，燕九歌都还没被毒死。
他沉着脸，心情很是不悦，只因这个女人居然有事瞒着他，夫妻间自当荣辱与共，有患难共渡。
牛小甜哪晓得凤瑾幽心中这么‘三观正’的想法，她只知道，要是凤瑾幽得知燕九歌是幕后黑手，又想加害于自己，肯定会立马上报皇帝，然后和太后杠到底。
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更不能告诉凤瑾幽了！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王爷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在马车上不是和你说了事情经过吗？刚才你又听了一遍，已经两遍了。”
意思是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但是凤瑾幽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我不信。
凤瑾幽颇有些要咬牙切齿的意味，道：“凝儿，你是不是已经知晓谁是犯人了？”
牛小甜一惊，凤瑾幽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否认到底，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怎么可能，王爷，我又不是柯南。”
凤瑾幽拧眉，复又问：“柯南是何许人？”
跳戏了。
牛小甜咳嗽两声，摇头略过这个话题：“这个不怎么重要的人，王爷，我当真不知道是谁害了苏婉婉，当时我吓地腿都软了，只想着怎么会殿内求救，怎么还有别的功夫去找犯人。”
凤瑾幽紧盯着她的眼睛，女子的杏眼依旧闪烁个不停。
“王妃，苏府若是不找到犯人必然会紧咬不放，你本王会全力保下，但是宴会上的其他人流不能保证了。”
也就是说会牵连无辜。
牛小甜咬了咬唇瓣，几乎要将了解到的都脱口而出了。
可她还是控制住了，御花园那处的土质松软，夜黑那些人没有及时清理痕迹，男人轻功尚可没留下足迹，但女人的已经出来了。
而且京兆尹已经调查出来了，再结合她粉色缎面绣鞋的证词，范围这么小，也牵连不了几人。
她愣是不说，凤瑾幽也只好让她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