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甜一把抓住燕九歌的手，将她带到人群之外的偏僻地方，语气严肃地问道：“刚才我重新回到宴席上，瞧着你也是从门后边过来的，难不成你也出去了？”
燕九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现在口吐酒气，面色潮红，显然是有些醉意了。
见牛小甜这样严肃的询问自己，她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胡搅蛮缠的说道：“轩王妃问我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我去哪里也要和你报备一声不成？”
看燕九歌这样说话，牛小甜气得跺了跺脚，没好气地问道：“若不是刚才听人说苏家的小姐苏婉婉失踪了，谁愿意问你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我不过是想向你打听有没有见过苏小姐罢了！”
提到苏婉婉，燕九歌晃了晃脑袋。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牛小甜一眼，牛小甜可不是一个随便滥用好心的人，更别说苏婉婉之前还对她两人大加嘲讽。
燕九歌是极为讨厌，并且记恨了上了这个苏婉婉，可牛小甜也不该反着去帮苏婉婉啊！
“我刚才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看到你不见踪影，怕你在背后捣鼓着什么坏主意，便出去找你。”燕九歌轻描淡写地说着，但是瞧她那模样，这显然是敷衍之词。
牛小甜看着燕九歌这么不识趣，正想要费些心思从他口中套话，却忽然看到有一个神情惊惶的宫女跑了过来。
那宫女一到宴会上，看着正在热闹聊天的诸位夫人小姐，她咬了咬嘴唇，这才猛地一闭眼睛大喊道：“不好了，苏家的小姐死在了花园的假山石缝之中！”
刚刚还在说话的夫人们突然止住滑头，转头看着这宫女。
有人认出她身上穿着的是这皇宫中地位最低的扫洒宫女的衣衫，多半是负责打扫御花园的宫人。
和苏家有关系的人三两步上前，围住小宫女大声呵斥道：“你这贱婢在说什么胡话，婉婉吉人自有天相……什么死在园子里，在宴会上说这样的晦气话！”
呵斥的人话音未落，便是一道响亮的耳光声。那小宫女被人打了一个巴掌，正捂着脸跌坐在一旁。
小宫女哭了起来，她当然知道自己过来报信儿，定会遭到这些贵人不喜。但是苏家小姐确实是死在御花园的隐秘处，她既然发现了，又不可能隐瞒不报。
牛小甜有些不忍心，上前拿住了苏家人准备再打下去的手。
“不过是个扫地的小宫女，何必如此，现在去花园中看看苏小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地上的宫女感激的看了牛小甜一眼，连忙爬起来，领着众人去看已经被人搬出来的苏婉婉。
消息传出去之后，皇上当即大怒，吩咐在场的人不许离开，等彻查清楚，没有嫌疑之后再做考虑。
“今日的宴会，乃是为了庆祝国之大胜。在如此惶惶天威之下，居然有人敢在御花园中杀人，杀的还是名门的闺秀？”皇上心中极为不悦，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他亲自到这宴会上鼓励朝堂臣子，宴会上却出现了这样的丑闻。而且死的人还是苏家的女儿，这让他如何面对苏家在朝堂之上的大臣？
这凶手必须要找出来，皇上在心中暗骂一声，脸色极为阴沉。
苏婉婉的尸体用白布盖住，摆在宴会空出来的地方，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
就在这时，牛小甜之前观察看到的另一位穿着粉色鞋面的女子忽然站出来。她跪在皇上面前，伸手指着牛小甜道：“皇上，臣女倒是知道一条线索，或许和苏家小姐的死有关。”
皇上的目光落在牛小甜身上，他看着这名女子，没好气地挥了挥手：“你莫不是想说轩王妃和苏家小姐的死有关？”
这女子在众人不相信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她一边引导着众人去猜测，一边掐头去尾的说出牛小甜在宴会刚开始的时候和苏婉婉发生的矛盾。
“苏家小姐一开始对轩王妃出言不逊，臣女当时就在旁边，瞧着两人像是极不愉快的模样。”
听了这话，皇上却并没有立刻开口斥责，而是摇了摇头。他看了一下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凤瑾幽，又看了看低头的牛小甜。两人表现的神闲气定，实在不像杀人凶手被指出来之后的模样。
“你是哪家的女儿，所言可有虚假，”皇上咳嗽了两声，目光如炬的盯着跪在底下的女子，“你现在指责的是我朝轩王妃，这可不是能够拿来当儿戏的事情！”
牛小甜也在暗中点头，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又是面临这种大事，怎么可能擅自下定论。倒是这个女子突然跳出来提起她和苏婉婉有过争执，当真是其心可诛。
可就在这时，燕九歌像是抓住了机会，决心落井下石。
她一下子跳出来，突然对皇上和太后行了一礼，开始附和着女子的说辞。
“太后娘娘，轩王妃确实和苏家小姐有过争吵，臣女亲眼所见！”
太后看了一眼跳出来的燕九歌，对她的冒失有些不满。现在还没有抓住牛小甜害人的证据，仅仅凭着两人的争吵，哪里能够定罪呢？
可就在这时，牛小甜忽然转过身来。
她看着燕九歌眉梢眼角透露出的得意，轻轻叹了一口气，反问道：“如果按照燕小姐所说的，那苏家小姐也嘲讽过你，我离开宴席的时候，你也跟了出去……甚至就在方才，我问你为何要离开宴席，你说是想去看我做些什么。”
“这般鬼祟，而且你也和苏家小姐有过矛盾，甚至怨恨比我更深，”牛小甜脸上带了一丝笑容，轻柔的反问道，“那按照燕小姐的推测，是否自己身上也有洗不掉的嫌疑呢？”
听见这话，燕九歌急得抬起头来，也顾不得是在皇上在场的宴会上，指着牛小甜差点大吵大闹。
还是太后及时发话喝止住了她，才避免了将事情弄得更糟的情况。
太后看着燕九歌，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但仍然要帮她说话：“九歌，我知道你这孩子性情耿直，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现在王妃只是身上有嫌疑，并未有实际的证据明这事就是王妃做的，你又怎可与她针对？”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说的可真是妙极了，一下子将燕九歌的居心不良变成了性情耿直、伸张正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