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回到府上就叫人叫醒丝丝。丝丝性子慢,起床困难。但是这老爷子很高兴呷茶等她。还把一话梅放口里解馋。
丝丝听到老爷子在等着她,也不会积极一点。三度被睡莲揪起,才克服着起床。她其实不困,就是身体懒洋洋的。由着婢女给她穿衣,洗脸,梳头。她慢慢咀嚼蜜饯才精神起来。很明显,老爷子吃话梅是跟丝丝学的。
周乾约丝丝到卧室,周乾卧室很简单和丝丝的卧室有鲜明对比,但是这里有一张和这卧室风格不吻合的摇椅,上面是一手掌厚的鹅绒毯子,趴下去舒服得不会想起身的,哪怕是起来回床睡觉。门被侍女打开,美人袖中暖香吹进,周乾闻香而笑:“闺女你真慢啊”语气里满满的宠爱。
丝丝习惯穿浅黄色襦裙,抱着一团云朵般玫红色天火兽,泛红色头发披在肩上,脖间系一金铃铛,一肌一容,尽态极颜。她做个鬼脸就坐在周乾旁边的摇椅上,睡莲在她身后的凳子上坐。丝丝牵起周乾的手,轻轻抚摸上面的纹理:“爹,叫女儿有什么事”
“有啊,你谭伯想要你帮他去凡界给一个男孩启灵,你肯去不”
“谭伯是谁?”
睡莲说:“谭子贤的父亲”
丝丝立刻明白,嗤之以鼻:“我见过他,不怎么喜欢他,老奸巨猾的人,为什么找我,他不会去吗?他为什么要干涉凡界?还要别人出面”
周乾耐心解释:“那个凡人是他前身宗族的后人,本来天赋很好,不想启灵时出现点问题,让你去是有原因的,你是极少数没有仙法的人,要是被人知道有得狡辩,帮他呢,是想让他欠个人情,我马上就要闭关,要是在闭关时和甯泽闹出什么事,有他给你撑腰。”
睡莲插嘴:“老爷你整天瞎担心什么,甯泽跟小姐护得宝贝,你别说姑爷坏话。”
“过几天把你嫁了,整天说他姑爷,爹,我吃亏了”丝丝身体懒洋洋,说话甜腻腻,总是忍不住招人疼爱。
“对对,我闺女还没过门呢,我老是不放心把你交给他,他年纪轻轻独揽皇权,我就慌得很”
丝丝立马附和:“对,他还天天美酒美婢绕身,那个谭老头,他要帮的凡人在那里,我去,以后要他当靠山怎么办”
每个人都要像你这样两百多岁有个18岁的女儿吗?睡莲心里咒骂。
丝丝拿出一把铜镜,镜中是苍茫的星盘周乾指这这这,铜镜跟着转移。最后从大陆到束青镇看到谭铙钟。丝丝不禁失望,这么不起眼的人。
这把铜镜叫孔雀镜,能看万物,丝丝用它和甯泽看人行房,丝丝配女声,甯泽配男声。
这个时候,行走到河边的谭铙钟脱下衣服,周乾刚要说闺女别看。丝丝就移铜镜到睡莲边:“翠花,快看,他在这干嘛。”
“哦,身材还不错,就是瘦了点,还很矮”
“你觉得他好小不,好嫩的男孩哦,他跳进河里,他会不会在水里做那些羞事”
“他15岁吧,小姐,你看个孩子你不会内疚吗?”
“我要是现在过去吓他一下他肯定脸红”
“这个可以有”
丝丝眨眨眼,把铜镜递给睡莲“看好咯”打开一个流彩盒,连同天火兽不见了。周乾头部运动大幅度地摇头,对平常坐在太师椅,出门驾云的老爷子,这是激烈运动了:“睡莲,你小姐啊!你得管管。”
接下来丝丝就出现在铜镜中,和谭铙钟一起。谭铙钟一看,立马把全身都缩进水中,游走了。
呀呀呀,避我。丝丝拿起他放在岸边的衣服。不一会儿,在远处传来谭铙钟的声音“那位姑娘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不用怕,我不是坏人,刚才没看到你在这,你先走远点让我穿上衣服再见你好吗?”
原来他游远是这个意思,但是迟了,丝丝已经一把火烧了衣服,谭铙钟转头时看见衣服着火,他快速游回去,抢过衣服放进水中灭火已经只剩下袖子了。他一时间蒙了,看着这个不认识的人。
丝丝是不内疚的,就算知道他避开自己只是怕吓到自己,但她都没有灭火。就戏弄一下而已,但是当谭铙钟那无辜眼睛望她的时候她心虚了,好小的男孩。
“姑娘,你这是?”这地方叫众魔沼泽,沼泽已经实了。西边望过去远处的高原叫众魔绝地。下面是一块块坚硬菱角的乱石。魔兽身上有狩猎者想要的财富,也有九死一生的危险,沼泽无宝狩猎者不会来,人们对魔兽忌讳不敢来。谭铙钟没带别的衣服。
丝丝耸耸肩,“烧了?”
“为什么,我冒犯了姑娘?”
“烧件衣服而已”是无理,丝丝也要告诉他自己就这样。
谭铙钟说:“姑娘,其实我没有纳戒,我没有别的衣服,你也不该有适合我的衣服吧”
丝丝说:“我知道的呀”
谭铙钟看着她,所以呢!我还裸着呢,“你只是要烧我的衣服,不管我有没有第二件衣服”
“还有想看你身体”丝丝如实禀告,说的时候她好像才想起要看他,往下瞄,虽然水很清也很静,但是在水中还是有障碍的,丝丝看得并不清,但是谭铙钟脸就嗖的红了,又钻进水中游远了。丝丝那点愧疚马上没有了,兴奋追过去。谭铙钟自以为游远后上岸,丝丝就在眼前。他又跳下水,头浮在水面。丝丝蹲下去对水中的他说:“你再躲,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旁边站着动不了”
“我到底得罪姑娘什么”他并没有接触过很多女孩,更不善和女孩打交道,他只觉得女孩不会这样的。
“想知道,上岸说”丝丝狡猾一笑。
谭铙钟摇摇头:“我没得罪过你”
“来来来,上来我们好好说话”
谭铙钟又把身体缩缩,缩到下巴触水。
丝丝好笑:“小子,你几岁”
谭铙钟看她,有点丰满,身上穿的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孩都奢华。他老实回答“16”
“难怪”丝丝伸手去摸他湿淋淋的脸,谭铙钟往后躲她就要掉进河里,谭铙钟手疾眼快推她上去,不想被反她绕手拉上岸。她力气奇大无比,谭铙钟醒悟已经来不及,而丝丝因为拉他没控制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啊了一声。疼的按着他的背爬起来拍屁股“好疼好疼”
谭铙钟本已趁着她拍屁股的时候溜回水中,但是听到她娇小声音,关心问:“还好吧”就蹲着然后掉到地上,没有什么冲击力啊!
丝丝命令他过来给我坐肉垫子,谭铙钟不同意,说:“我身上湿的,垫着你把你的裙子弄湿了。丝丝说,她有坐垫,然后从纳戒中取出一张坐垫。她都有坐垫了,坐垫下面是人是地有什么两样,如果嫌矮,旁边有大石啊。丝丝瞪着他,他最后妥协了,问她纳戒中是否还有衣服或者其他遮体的衣服?丝丝并不给,铙钟赤裸着身体前朝地趴在地上个她当肉垫。至少这样比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好吧!丝丝垫着坐垫骑在他身上给他烘干头发然后梳辫子。他说别动他的头发,她说,她还可以一把火烧头发,谭铙钟就不敢多说。
谭铙钟问她:“你从哪里过来的?”
“不告诉你,很远很远地方哦”
“有家人跟你一起吧”
“没有”
“你一个人到这里?你熟悉这里吗?”
“不熟悉”
“那你住哪呀?”
丝丝发现他好像在当自己是亲妹妹一样。她说:“住你心里啊!”
“小姑娘别乱说这话,我们这镇上有很多坏人的,你多大了,怎么跑到我们这里?”
“不告诉你”
等丝丝玩够了,铙钟起来解开辫子,丝丝已经收好了坐垫,根本没有给衣物他的意思。他问要她也不给。打来流彩盒,飞走了。
至于谭铙钟要怎么出沼泽见人,嘿嘿,让他去吧。
丝丝回来之后,周乾只是挠挠头的她说真是不乖,然后叮嘱她帮谭铙钟启灵后赶紧回来,不要去人界玩,不要跟其他男人走太近,甯泽要是欺负她要找谭伯伯。他要去闭关了。
丝丝再下凡界的时候是因为谭铙钟带了饭盒也穿上衣服去沼泽找她。而再回到沼泽的时候,这里已经不是沼泽了,所有的荒草,大石都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圃,和柔软的草地,一棵非常对称的遮天大树在草地上,在远处是花树,西边出现一座假山,假山四周都在静静流水,假山前面架桥,水流向河。他在小镇16年,这就是他对外面世界的想象了。原来外面的人可以厉害成一时辰内让百年大树凭空而起,让假山从天飞来,让水无源而涌。丝丝抱着天火兽过来接过饭盒。谭铙钟不好意思挠头:“我本来想你可能没吃晚饭,但是现在看,你应该有得吃吧。这菜色不太好”菜都是在酒楼打包的,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人物,一个饭盒的菜肴肯定太寒碜了。丝丝接过饭盒,看他一眼。谭铙钟明白过来,小心后退一步说:“这里风大,你回去吃好不好”丝丝又瞪他一眼,谭铙钟只好乖乖趴在地上让她坐。天火兽跳去谭铙钟跟前,谭铙钟好奇得用手指点点这团玫红色的东西,还有两粒黄豆大的黑眼睛,天火兽软软的,暖暖的,很轻还可以揉搓各种形状。谭铙钟欢喜揉了揉。“它是魔兽吗?”
“去,云舒,咬他,把你这么纯种的天火兽和魔兽相提并论,我都没敢。”
谭铙钟知道她没什么好话,揉揉云舒,好暖好软的家伙,“云舒,我叫铙钟,姓谭,还没问你叫什么”
“丝丝”
“你要来这里多久?”
“看你表现,你要是今晚陪我住山洞,我就不走了”,丝丝把吃的都用来喂云舒,可想而知她对这些东西多不满意。
谭铙钟说:“那你早点回家”他不动让丝丝的坐更舒服。他吞吞吐吐说:“那个,丝丝,我身子硬,要不你再垫个坐垫?”
丝丝低头看他,果然脸红了。“我的小弟弟啊,跟姐姐不用害羞”
“你几岁?”
“18,就是比你大两岁,叫姐姐服气不”
“服服,你垫坐垫好不好?”
丝丝饶过他,垫着坐垫坐到旁边,谭铙钟发现自己特赦了,高兴坐起来。丝丝仔细打量一下他,脸颊红红冒热气,其实他并不稚气,仔细看还挺秀气。眼睛,表情都让人很愉快。她伸手去抓这张脸,动机简单,动作缓慢,每个动作都历历在目,但是谭铙钟就是没躲过,她根本不去想谭铙钟会怎么拒接,她可能抓不到,她就只要一个想法,就是去抓,似慢实快。谭铙钟被楞到了,这种孩子似的相处给了他很奇妙的感觉。丝丝看着这张脸,如一泓清泉,没有色欲,没有哀伤,想象多年后它是怎么加上伤痛欲绝,怎么承载背叛,怎么做到狠厉杀害手足,成为登上宝座的男人。她突然很想拿出银针把这张脸刺破,刺破之后那一切演变就不用发生了,他直接扭曲那带着伤疤的五官,变得丑陋,面目可憎就是了,后来,她不只一次做这种事。她说:“今晚陪我过夜”
“不不不,这个”谭铙钟看着她,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他缩起脑袋,再看她一眼,对丝丝说:“我今晚有事”他知道这理由在这个刁蛮的公主面前根本不是理由,他哀求看她一眼,又缩过去说:“我可以不吗?”
丝丝好笑,她绕着坐垫转过身,装着哭腔说:“我一个女孩子,我一个人住在山洞,我旁边全身魔兽,我孤零零的”最后咆哮大哭。
这声音娇滴滴,还委屈无助,任凭谁都受不了,谭铙钟就更别说了,他赶紧拉她衣袖说:“你别装了,我答应”答应二字差点就可以吞下去了,搞定一个小男孩对丝丝来说不用提的容易。
丝丝立马转回去。谭铙钟正好对着她,一阵药香盈鼻,她的脸如粉彩,胖嘟嘟的脸,粉得快爆破,快把人融化,长睫毛下的大眼睛流光溢彩。一瞬间谭铙钟的心鼓起来。他说:“你不是有比魔兽高级的云舒吗?”他看一眼她怀着的云彩。
“然后呢”
“你可以让这里立马变样,你肯定可以住客栈”
“然后呢”
“这个小镇没人是你的对手,你也不用怕”
“然后呢?”
我能不去吗?“如果我一定要住进去,你要保证,不脱我衣服”
“哎呀,嫩得很呢”丝丝一把朝他两大腿间抓过去。谭铙钟恼羞成怒,抓着她的手甩开她,翻身起来。调成作战姿势,丝丝本对这个反应很满意,但是谭铙钟说的她就怕了:“你堂堂一个富饶尊贵的公主,怎么这么无耻作贱”
这话让口齿伶俐的丝丝一时不知说什么,很不是滋味。
丝丝没有进攻,也没有顶嘴,只是那只手在抓草,他明白了,她在嫌抓他那部位的手脏。这个女孩子啊,家里人肯定很宠爱。这样想,他就不计较自己。他拿出手帕,到河边打湿手帕挤干送到丝丝面前,丝丝是习惯性得伸手,谭铙钟本没打算帮她擦手,但她这么习惯性伸手就知道她在家里是众多侍女服侍,他也就帮她擦了。他慢慢坐下来,教她:“以后不要这样对人不礼貌,你是一个小姐,要懂礼节,明白了吗?”
“铙钟,你真好”
“你怎么知道我好,我说明啊,我没有逆鳞术的,你要是有麻烦我估计都忙不了,你有没有因为惹事才来这里?”
“我惹事才不需要自己背呢”谭铙钟擦完手,她就抱着云舒爬上谭铙钟背上,她就这么懒,就算家门口不足一百米她也不愿走。
这里环境不是改变,是加了一个盘景在上面。这个盘景是甯泽送的,就一个小花盆,念咒语后变成一个地方。在这里甯泽为自己设了界限,他不能使仙法,但是丝丝可以用天火兽的能力,所以呢!确实甯泽很疼这个宝贝妖精。但是甯泽掌管天界,现在没空陪她闹,周乾刚刚闭关,她是闲着没事来这里逗这个死孩子谭铙钟的。至于前面周乾担心的她和甯泽吵架的事,不是小事。
甯泽回句:“得了吧,小婊子”
而且这个小妖精还经常种情景模仿,一会村姑,一会女海盗的口吻说话。她这时扮个处女,非常理所当然。
但是,那是真的,那是真的。
丝丝偷袭他一手,打开流彩盒,赤裸回家。那夜,甯泽在门外敲门,周乾重兵把守周府,丝丝在房间赤裸着磕瓜子。轻笑浅眸,妩媚万分。
谭铙钟是怀着敬畏进山洞的,会不会有魑魅魍魉?会不会有几十个侍卫列阵欢迎?都没有。山洞中白玉为壁,有一面墙壁全是书。下面是一个规矩的方形,上面二十米以上是拱形,房顶亮着深蓝星空,当然星星是假的,外面还没有天黑。脚下是红底的刺绣织布,桌也是白玉所制,藤椅是在在地上长出来的,上面放着白色垫子。洞中采光很好。丝丝指着前面,谭铙钟就背她往前走。这里至于一间房间,房间内有一张很舒服很大的床,房间有一窗,还有一个梳妆台。虽然还是很精美,特别是那白玉,不是拼装是,像是在一块巨大白玉中掏空成壁。但是并没有太过让自己吃惊。他不知道这不过因为这盆景是给丝丝修身养性的地方,说更直白一点就是面壁思过的地方。
送丝丝到床上她已经有了困意,她伸出脚,谭铙钟纵着她给她拖鞋。她倒不知道,在谭铙钟圈子里。他也算是个少爷。她平常都是很多丫鬟服侍的。脱完鞋又要谭铙钟帮她脱衣服,谭铙钟也照做了。谭铙钟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还没想好”
“要不我帮你买些丫鬟来吧”
这时丝丝才想到这个人不是丫鬟啊。她不太高兴说:“有你不够吗?”
谭铙钟苦笑:“姐姐啊,我有我自己是事啊,我今天父母回来我还没去请安呢”
但是丝丝已经闭上眼睛了,虽然天色还早,但是她精力不太好,很是嗜睡。谭铙钟轻身关上窗,掩上门出去。出去后他参观一下这个山洞,书架上的所有书他都抽不出来,听说外面的人对隐藏秘密的书都施了术,看了是真的。
谭铙钟有一个梦想就是出去,走出小镇,至于会不会回来等出去游历一番再思考。他自己在这个小镇16年了,他二哥15岁就出去,况且16岁秋季还有一个游行,这也是他要出去的原因。每个男孩好像都要有一个闯荡江湖的使命。他也有,越是长大越是为此心动。现在有一个外面的公主过来,美过镇上所有女孩,一个时辰化沼泽为胜地,全是加术封闭的书,他那个时常骚动的出去的心愿越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