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那你去叫肖丛来吃饭。我说他也不吃,他也减肥。我和肖丛开始冷战,那是我俩第一次冷战,原因竟有些莫名其妙。冷战一直持续到周末中午,那是我起床的时间,朦朦胧胧睁开眼睛,视线还没等清晰就看到肖丛坐在我书桌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魔方在转。我打了个哈欠说:你干嘛呢。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想起来我们还在冷战。肖丛说:我饿了。我抱着‘饿了还敢跟我耍脾气’的心态穿着睡衣去刷牙洗脸,然后去厨房煮了两人份的面。我俩吃的安安静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我吃完就坐到沙发上看电视。肖丛吃完也走过来,坐在我边上,我不和他说话,眼睛直盯着电视机,过了一会儿,他叫我的名字:何好。我仍是不看他,只说:干嘛。他说:何好。我说:有事就说。他还是叫:何好。我终于怒气冲冲的转过来看他:都告诉你有事就说。他看了我半天,说:我说我要跟你和好。本来我凶巴巴的一张脸瞬间就被他破功了,我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说:那就和好呗。那时候小,从此就以为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叫一叫我的名字,我们就能像从前一样好。可是长大了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得很难很复杂和很多无可奈何,无论他叫多少次我的名字,我都再也不能说一句,那就和好,那样简单。我升初二的那年,肖丛光荣的成为了初中生,并且光荣的跟着大客车被送去了部队,参加人生中第一次军训。等到再被大客车送回来的时候,黑了不止一个色度,我安慰他:姐当年缓了一年才白回来,你别怕,一年很快就过去。可肖丛满不在乎:黑就黑了。后来的生活又按照从前的老套路来了一遍,他在放学的点等在我的班级门口,我俩在路上石头剪子布,他又开始经常输,开始帮我拎书包。都说沉重的书包压弯了孩子们的腰,压矮了孩子们的身高,可是肖丛帮我拎好几年书包了,我沉重的书包并没能降住他,尤其初三开始,架势就像孙悟空的定海神针,我很是担心他会长天上去。以前我俩并排,我侧头是他的眼睛,后来我侧头,是他的下巴,最后我侧头,是他的锁骨。肖丛所在低年级的教学楼,我常在大课间或者午休去找他,顺便给他带点吃的。去了两三次之后便总觉得路上总有小姑娘对我指指点点,开始我还有点恐慌,后来我直接一个眼神杀过去,她们就看天看地反正不是看我了。有一天我拿着两个苹果去找肖丛,刚上楼就迎面碰见一个男生,那男生看我一眼就马上转身往回跑,我想我长得不能像他班主任,毕竟我还穿着校服呢。那男生跑到我的目标班级门口,兴奋地大喊:肖丛肖丛,来找你了。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然后在跑过来冲我嘿嘿一笑说:马上就出来了。我点头:谢谢学弟。男生说完不谢不谢就跑了。肖丛出来拿了我手里其中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我说:肖丛你从小到大吃的所有水果好像都是我喂的,我不提醒你你就不吃水果,我妈说多吃水果对身体好。肖丛说:你喂的就够多了。我拍拍他的肩膀:知道姐对你好就行,以后别娶了媳妇忘了姐。肖丛瞪了我一眼。吃完一个苹果,我说你回去吧,我走了。他嗯了一声,把苹果核给我就转身走了。等到我狰狞地拎着苹果核再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三个小姑娘看着我,和我手上的苹果核。再等我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小声的窃窃私语:他对他女朋友也太不好了,你说能不能是倒贴?我想我毕竟比她们老一岁,她们说的那点事我直接就能明白,我又转过身看她们,我说:不是倒贴,我是他姐。说完我就拎着苹果核走了。那是我第一次朦朦胧胧的从陌生人的眼中看到我们的关系。 2003年春末夏,危乱恐慌的氛围开始在全国各地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学校开始封闭,严查每一个进出校园的人员,而每一个体温超过38度的学生老师,都要求强制隔离。那场重大的病害灾难叫非典。那一年我们都还不懂什么叫生命,以为死去很遥远,它不在我们身上,不在父母身上,不在同学身上,不在老师身上。它只在电视机里,在新闻报道里,在别人的言语唏嘘里。 03年的非典将它混合着恐慌和眼泪注入到每个人的身上。那段时间我们每个人早晨都要测体温,填单子,数据整齐不能缺漏。记得班上有个学习很好的女生因为高烧到38.1,直接被隔离在家。第二天哭着给老师打电话,她说:老师,快要中考了,你让我回去吧。老师说:这不是我让你回来你就能回来的,你先好好打针吃药,等烧退了你再来,你学习没问题,不差这几天。女同学哽咽的恩了一声。后来她退了烧,健健康康的回到学校里,跟我们说,其实她在电话里还想说一句,她想说:老师,如果我真的要死了,那我也想坚持到走进考场。她说完,我们哈哈大笑,笑她真是死认学死认学的。她说:我就是觉得学习这么努力,还没收获点什么,不甘心。我们又笑了。那段时间,学校要求每个班级之间的学生不能随便走动,肖丛便很长时间没有吃过水果。后来我经历中考,考上了前四所中排名第三的实验高中,实验高中实行住校制,也是因为离家远,我过了上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寝室生活。住校不到一周,我妈就给我配了个手机,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对话也永远都是。我妈:今天晚上吃饭了吗?我:吃了。我妈:学习怎么样?累不累?我:不累。我妈:身上的钱够不够?我:够了。肖丛也会给我打电话,相比于我妈的每天,他是每周的周三,一周的中间日。这时候的对话就是,我:吃饭了吗?肖丛:吃了。我:学习怎么样?肖丛:比你好。我:想不想姐姐我?肖丛:不想。我:那我周末不回去了。肖丛:阿姨说周末吃火锅。 15岁的男孩,我每周回去见他,他都是一个新样子,个头高了些,肩膀宽了些,轮廓清朗了些,某一天,我甚至发现他的唇角开始生出细软的绒毛。第二年,他正式升入高一,报到那天我老早的就等在男生宿舍楼门口,看他在远处的报道队伍里填完单子,再拉着行李箱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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