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收拾完两间屋子的林垚身体其实早已疲惫不堪。
两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对于瘦弱的白虹来说已是身体的极限,没想才过两天,老头硬生生的将一百个的仰卧起坐提升到两百,理由就是:“身体要平衡。”
所以,数量也得平衡。
没办法,放下能吃苦,能坚持,能忍耐的狠话,林垚只得咬着牙做完。
两个时辰的忙碌打扫。掏空林垚所有的精气神,本想躺在光秃秃的木床上呼呼大睡一觉,好好补补,奈何不争气的肚子老是“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
几天的相处,见识了老头的无耻与心狠,林垚完全有理由相信,若是自己躺在这儿呼呼大睡一番,老头绝对不会好心到将烤熟了的野味递到白虹嘴边,还一脸担心关怀的嘱他小心风寒,注意休息,记得要按时吃东西。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一个场景。
场景中,林垚躺在舒适的大床之上,手里拿着一只烤地焦黄肥嫩的鸡腿,满嘴油腻,一旁老人端着一碗营养丰富的热汤,手中汤匙缓缓的搅动着,不停的对白虹嘘寒问暖,偶尔还不时的腾出手来帮忙擦去白虹嘴边的油渍。
“张嘴,啊····”
老人像哄着宝贝孙子似的唤着白虹。
林垚狼吞虎咽的大口啃着鸡腿,囫囵吞枣的吞下,转头,张嘴。
“啊····”
林垚微闭着双眼,张开小嘴等着老人将汤喂入口中,热汤入口,还不曾咽下,白虹便顿感阵阵暖意瞬间浸遍全身上下每个细胞,甚至每根汗毛。
适时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虹做梦都恨不得揍他两拳的老头。
“噗······”
林垚被吓了一跳,一口热汤喷出,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
回到现实中,床上没有舒适的棉被,手里只有一把捏得紧紧的扫帚。
“小垚垚,好了没有?不是在里面偷懒睡觉吧?”
门外,老头的声音传了进来。
林垚心中一惊:“这都能猜到?”
看着硬邦邦的木床板上的一大滩液体,一扔手中扫帚,林垚很不讲究地用手擦拭着嘴角旁大块的口水。
大步向屋外走去,嘴里还不忘应道:“来了,师傅!”
林垚决定耍耍小孩子应有的特权,死皮赖脸的缠着。
“他不收自己为徒,那我便硬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他的徒弟,到时,嘿嘿········”
对自己能想出这么个妙招,林垚感到非常地自豪,美滋滋的憧憬着:“原来,我这么聪明。”
老头闻言停下满手泥浆的双手,板着个脸道:“说了要叫老祖宗。”
“是,师傅!”
老头依然板着脸强势道:“叫祖宗!”
“师傅!”林垚没被吓到,依旧叫着。
老头:“祖宗!”
林垚:“师傅!”
老头:“祖宗!”
“师傅!”
林垚毫不退让。
老头见状大怒,大声吼道:“祖宗!”
“诶!小唐唐真乖,担心我耳背,还叫得这么响亮。”
林垚心里乐开了花,弯着个小腰,手背向后轻轻锤着后背,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咳嗽着,一副活了无数年月的小老头模样。
更让老头吐血的是,林垚竟然抬起光头,踮起脚尖,一脸慈祥的伸手作势就要去抚摸老人的头。
老头这才瞬间反应了过来,冷冷地盯着林垚动作。
“怎么?手不够长?”
“要不要我蹲下来?”
“好啊!“
林垚条件反射的答道。
“咚咚咚!”
迎接林垚的是沾满泥浆的一顿爆栗。
“啊!疼!疼!疼!···我错了!师傅!下次不敢了。”
林垚跳脚大叫起来,双手拼命地护着光头。
“还叫师傅?说了叫我老祖宗。”
似乎还没打得过瘾,老头弯着四指又是一顿爆栗。
“你打死我好了!”
林垚放放下试图护住光头的双手,怒睁着双目,泪珠在眼中打着转。
大声吼道:“反正我也只是你捡来的野孩子。没爹疼没妈爱的,你也不用负责。”
老头听完心里一软,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顿,然后收回。
“不许叫师傅!”
老头依然不松口,似乎很反感收徒,只是语气比起刚才弱了不少。
“我也不会叫你祖宗的!”
林垚来了劲儿,继续吼道:“顶多叫你一声爷爷。”
“爷爷就爷爷,亏是亏了点儿,可也总比师傅听着强。”
老头对这个谈判结果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行了!看你个熊鸟样,哭哭啼啼的,看着都倒胃口。”
老头不满的嘟囔道:“走!带你出去找好吃的,你不饿,我都饿了。”
林垚顷刻止住抽泣,小心跟在老头身后,指着一旁正在石板之上烤着的一大圈泥:“爷爷,那是什么?”
老头身旁,一个刚用泥塑的不大不小的鼎放置在一块薄薄的石板上,鼎上,是三只漏了个洞的鼎耳朵,石板下面,熊熊烈火正猛烈地烤着石板。
“口倒是改得很快。”
“晚上你就知道了。”
老头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