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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圣诞树。

苏元梦中前世,大概在2012年十月份的时候,东京电视台推出一部由Sunrise公司出品的动画叫《偶像活动》。

剧中讲述了一群女孩子在一所名门培育偶像的学校“星光学园”里面发生的励志青春的故事,其中有一集,说的是主角星宫莓为了安慰一个父母远在美国的同班女孩,也为了圆一个孤独小女孩的梦想,她带领一群小伙伴去山里砍了一棵圣诞树在一位园丁爷爷的帮助下,运回了学园,装扮的绚烂多彩,引起了很大轰动,最后那个孤独的小女孩在圣诞树下见到了忽然出现的父母,场面温馨感人。

早上起来发现外面下雪了,而且今天又是圣诞节,苏元心头就冒起了一个想法。

想弄一棵圣诞树,圣诞节没有装扮着各种彩灯没有挂着各种礼物的圣诞树,总会觉得缺点什么。

而且他觉得宋雅和孙浣如果看到校园里出现一棵装饰得灯光绚丽色彩斑斓的圣诞树,一定会很开心。

如果是在班级里,一棵两米来高的幼树就够用,可如果放在操场上就不合适了,最起码得六七米高才行。可在城市里想弄到这么一棵松树不大容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青元公司这几个月来发展的很快,公司规模也越来越大,目前的员工已经有二十几个人了。这样一来,原来的办公地址就显得小了些。很有魄力的蓝青拍板决定,整体搬家,换个大点儿的地方,也能彰显一下咱们青元的气魄不是。

以每年六万的价格,签了两年的租约,租下了一栋写字楼的整整一层,原来的地方租约没到期,继续留用。这样一来,青元公司就有了两处办公地点,感觉就像开了分公司似的。

青元公司赚了第一桶金,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小苏总现在多少有点财大气粗的感觉。

看待问题的眼光也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统统不是问题。

接到老板的命令,现在身为市场部经理的赵成辉亲自带着两个不久前刚招进公司的小青年全市寻找“圣诞树”。

到处打听,最后在植物园找到了适合做圣诞树的落叶松,苏元接到赵成辉的电话打车过来看到后,很满意,最后跟植物园方面经过商讨,以一千五百元的价格买下了这棵高近八米的半死落叶松,松针繁茂,观赏性不错。

带人租个拖车,把树运到学校门口后,直接打电话给校长。

六十来岁的校长丁彦斌执掌清湖三中十多年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这老头也是个开通的人,他觉得一个学生有这种创意值得支持,反正又不违反校规校记,非但通知门卫让拖车进入校园,还通知后勤部的人帮助拉线接电,装扮圣诞树。彩灯之类的都是在来的时候顺便采购的。

人多好干活,赵成辉带了两个人,再加上五六个校工,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圣诞树装扮起来了,当装点缠绕在树上的那一圈圈彩灯亮起来的时候,场面极为震撼,五光十色,绚丽璀璨,美轮美奂。

见到这一幕的人兴奋地嗷嗷叫,这个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校园的每一处角落。

寝室楼,教学楼,实验楼,多功能综合楼,艺体楼,留学生公寓……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学生越来越多。

纷纷在打听,这是哪位高人的手笔,太特么带劲了。

有人怀疑这是校方做的,但这个说法被众人嗤之以鼻,因为这种事情,在历史名校清湖三中从未发生过。

看着远处操场上的那棵圣诞树,并肩站在窗前的两个女孩清澈明亮的深棕色瞳孔里倒映着绚丽的光影,不约而同的心跳加速。

宋雅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后很快就挂断了,抓起孙浣的手朝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去。

孙浣走了几步,明亮的目光悄然暗淡下来,松开宋雅的手,微笑道:“我不下去了,你告诉他,圣诞树很漂亮。”

强忍着心头的凄苦酸涩,眼睛湿红地刚要转身,冰凉的小手又被宋雅牵住了,清澈的目光下,孙浣心里有些慌,仿佛心里的秘密被看穿了。宋雅嘴角翘起,“走,我们一起下去见他。”不容拒绝地拽着孙浣走出了教学楼。

穿过篮球场旁边的平台,走下台阶的时候,宋雅松开了孙浣,辫梢飞扬,娇躯轻盈地跳下最后那级台阶,小跑地前冲了几步,后面薄薄的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然后俏皮的转了一圈,扬手去抓夜空里洋洋洒洒的雪花,翻过手掌心,看着落下来的雪花在白嫩的掌心融化,冰冰凉凉。

她螓首微低,看着自己的掌心沉默了会儿,抬起头来看着三四米外的孙浣溪,俏脸洋溢着甜甜地笑容,轻声道:“孙浣,我从来没对你说起过我家里的事情对吧?”

“嗯。”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

孙浣娇躯微颤,贝齿轻咬唇瓣,微翘的长睫毛下,那对清眸禁不住睁大。

宋雅脸上的笑容很甜,乖巧动人,“我爸爸和妈妈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然后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在一起相恋了八年之后结得婚,然后有了我。在我五岁那年,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爸爸留在了南山,妈妈去了京城。十年了,妈妈自己创业开公司,挣了好多钱,爸爸也由当年的环保局副局长,成为了现在的南山县高官。我虽然在子弟中学,但我不是工程局的孩子。因为我从未表露过,所以子弟中学里没人知道我是县高官的女儿。校长知道,但他不会对外人说,我爸爸警告过他,呵。”

“爸爸一直单身,妈妈也没有重新组织家庭。他们可能还互相在乎对方,可是他们离婚了。爸爸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他有时候因为工作需要,这么些年来,他去过京城好多次,但从未联系过妈妈,每个月妈妈都会给我寄钱,但我都存了起来,一分都没动。”

“听爸爸说,当年他们离婚的时候,妈妈主动放弃了我的抚养权,我……在妈妈眼里,可能是个让人讨厌的孩子……”说着,两行清泪溢出眼眶,顺着脸腮流淌下来。她抹掉脸上的泪水,重新浮现出微笑,“不管她当年是为了什么原因放弃我,但我不恨她,因为她是我妈妈。我喜欢爸爸,非常非常喜欢。爸爸和妈妈离婚十年了,他没有再找,可能是因为他忘不了妈妈,忘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可能是因为我。”

“我不懂他们大人之间的感情世界,现在的我只知道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学习,喜欢该喜欢的人,讨厌该讨厌的人,认认真真地过好每一天,等以后长大了,回忆起高中阶段的学习和生活和感情,我不会后悔。”

宋雅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儿,美丽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如星辰,清澈,纯净,无暇清透得如深潭,她认真地看着孙浣,“高中阶段,我们的感情都很青涩,但同时也很真诚,没有大人的感情世界那么复杂。我们或许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或许也没资格去谈爱这个或许复杂或许沉重的字眼,我们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成长阶段的体验,经历了这些,我想我们会更加成熟。”

“我喜欢苏元,非常非常喜欢,他在初中的时候,并不起眼,成绩也特别糟糕,直到临毕业之前,他说他放弃辽北中等师范的术科考试了,想上高中,是为了我,当时他说的话,好多人都听到了,我从没想过,他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我表白,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之后,认为他很不成熟。以他那个时候的成绩想考上高中是不可能的,就连县二中都进不去。”

“只是后来我没想到,他不是开玩笑,真的放弃了辽北师范的术科考试,我当时想哭,很难过,因为我原本以为跟他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停不下自己的脚步,他也跟不上来,可是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他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走进了我的生活,走进了我内心的世界。”

“孙浣,还记得那个画室么,还记得那幅《梦中的芭蕾》么?那天早上,我买了早餐去找他,他很憔悴,眼睛里全是血丝,是熬夜画画造成的,看到他当时那副样子,我特别心疼。就在那天,我们……接吻了,是我的初吻哦。”

“孙浣,我说的这些是我全部的秘密,家里的事,我和他的事,今天全都告诉了你,我只想让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放心大胆地去喜欢。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也喜欢他……孙浣,别否认,听我把话说完。”

“我刚才跟你说了,我爸爸妈妈相恋了八年才结婚,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深,可最终还是离婚了,我想他们当年从相恋到结婚结束了爱情长跑,肯定没想过以后会分手。就拿你、我和苏元之间的感情来说,未来会是什么样,谁都不敢保证,等我们都长大以后,他可能会选择我,也可能会选择你,还有可能会去选择别人。所以,我喜欢他,你也喜欢他,而且我知道,他也同时在喜欢我们两个,他是个讨厌的花心鬼,但也是个让人忍不住去喜欢的花心鬼。”

“孙浣,不要否定自己的心,不要让自己痛苦,好吗?”

孙浣眸光复杂,心里激荡不已,感动,欣慰,矛盾,迷茫,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搅扰得她心里乱成了一团,泪水凝聚着,终于溢出了眼眶,“宋雅,你很傻你知道吗?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具有唯一和排他性,我们两个一起喜欢他,这很胡闹啊你知道吗?”

宋雅也流着泪,却在微笑,“我知道啊,我不想跟其他人分享苏元,但我更不愿意看到你不开心,你不开心,他也不会开心,我也不会开心,既然我们大家都不开心,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呢?想那么多干嘛?你说的没错,爱情具有唯一和排他性,但爱情的本质不就是以幸福为基准么?没有了幸福,爱情还有存在的意义么?”

她走过去,握住孙浣冰凉颤抖的双手,含泪的双眼真挚地凝视着同样泪水迷蒙的眼睛,“让我们一起快乐幸福的成长好不好?”

“嗯。”孙浣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拥抱着这个乖巧善良令人惊叹的女孩。

难忘的青春,青涩懵懂的感情。

酸涩的记忆,稚嫩简单的幸福。

泪水是咸的,但也是甜的。

……

夜空中的雪花洋洋洒洒。

地面蒙上了一层银纱。

赵成辉他们装扮完圣诞树就离开了。

苏元一直躲在远处,远看着围绕着圣诞树的一群又一群的人。他们拥抱,蹦跳,兴奋,欢笑,尖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今年的圣诞节,给所有人的惊喜太大了。

他等了好半天,才隐约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牵手走来。

先前通过电话,知道他等在这里。

苏元蓬松洒逸的柔软发丝上落了不少的雪花,他微笑道:“你们两个好慢,怎么样,开心吗?”

“嗯,特别开心。”

“谢谢你,苏元。”

这个时候,苏元心里不由得一颤,他发现两个女孩的眼睛是湿润的,两张明媚的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因为他从两个女孩的眼睛里看到了同一种情绪,让他心潮难以平复。

他压下心中波澜,指着圣诞树下的那群人,微笑道:“等一下篝火点起来之后,我为你们唱首歌。”

两个女孩惊讶地异口同声,“篝火?”

“嗯,学生会的人请示过学校方面了,并且已经获得了校长的批准,今天晚上全校所有的学生联合起来举办圣诞晚会,地点就在那里,围绕着圣诞树,点篝火,举办一场盛大的圣诞篝火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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